盧傾淼本就因為早上沈邀粼的行為悶悶不樂,上班看到舞團(tuán)新人劃水、擺爛,于是直接發(fā)火了。
“愛練練,不練有的是人補上。”盧傾淼關(guān)了音樂。
時間、經(jīng)歷將她的棱角磨平,自從她從舞者轉(zhuǎn)變?yōu)槲鑸F(tuán)指導(dǎo),便一直都是溫和、好說話的。
可她的本質(zhì)從未改變,她還是看不起像陳珊那樣沒有實力又喜歡營銷努力的人。
然而總是有人覺得她好說話,“老師,你沒必要因為當(dāng)初的失誤導(dǎo)致腰傷而一直讓我們練這個動作吧!”
聽到這句話,盧傾淼只覺得說出這句話的人好笑,仔細(xì)一看這“出頭鳥”是剛來的于楚名。
這樣看來一點都不奇怪,十幾歲的男孩剛在大賽上從眾多女生中突出重圍拿了金獎,自然是狂妄的。
可他聽到的傳聞實在片面,了解到盧傾淼的故事也太少。
“你們都這么覺得?”盧傾淼并不想理會這個既定的棄子,環(huán)望一圈看著那些昂起頭不服氣的人。
他們或低下頭,或轉(zhuǎn)移視線,總之只有于楚名還在盯著她。
盧傾淼重新打開了音樂,走到舞室中央,循著記憶的指引把剛才那支舞蹈跳起。
輕盈的動作,流暢的走步,擺動的手似水似風(fēng)。
她從3歲開始學(xué)舞,跳了26年的中國舞,雖然已經(jīng)5年沒有再完整地跳一支舞,可這仍舊是現(xiàn)在新人比不上的。
尤其是于楚名。
拿了金獎或許算個天才,可在這里誰不是個天才?
對于從9歲開始就將各大賽事金獎收入囊中、16歲成為大賽評委的盧傾淼來說,于楚名只能算個小丑。
音樂停止,盧傾淼也跳完一個片段。
“等你們能做到這樣,而非簡單的復(fù)刻,再給我提意見。”盧傾淼沒有理會他人的驚嘆,只是平靜道。
她轉(zhuǎn)頭看著男生,“對了,于楚名是吧?等會去找財務(wù)領(lǐng)工資,明天可以不用來了。”
于楚名即使再不情愿,他也只能自食惡果,畢竟他就算留下也會被眾人的唾沫星子淹沒。
等這個意外從后門溜走,盧傾淼重新打開音樂,“我們可以繼續(xù)了吧?”
本就被她的實力折服,又有于楚名這個前車之鑒作為反面教材,哪里還有人會怨言。
接下來的教學(xué)進(jìn)行得十分順利,盧傾淼仍舊像之前那樣耐心地糾正和指導(dǎo),或許她再也無法登上舞臺,但她希望和她有著相同夢想的孩子能獲得機會。
只是時隔多年,她再一次在大眾視線下跳起那支她熟記于心的舞蹈,這讓她恢復(fù)了一些信心。
于是,她上午結(jié)束課程后回家就直奔舞室。
她拉開厚重的幕簾,露出那面落地鏡。
踮起腳尖,開始起舞,她要打破困擾她5年的噩夢。
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地上,落在起舞的女人身上。
沈邀粼正站在門外,他本想喊盧傾淼先吃飯,然而他不自覺被她的舞蹈所吸引。
他向來知道盧傾淼喜歡跳舞,也知道起舞時的她籠罩在光芒中把自己吸引。
他思緒回到了第一次見她跳舞的時候。
在團(tuán)長的“威逼利誘”下,盧傾淼代替陳珊成為了沈邀粼尋找靈感時的陪同。
只是她的頭發(fā)還保持著那一頭紅色大波浪,似乎這是她對安排不滿的表現(xiàn)。
原本只是好奇盧傾淼背后的故事,可在一個夜晚,他因落了筆記本回到劇院。
昏暗的舞臺上,女孩正順著風(fēng)起舞。
沒有音樂、沒有燈光、沒有妝造,但沈邀粼卻能從她那叛逆的色彩下對舞蹈的真愛,這正是他新書所需要的靈感。
也是因此,他開始對盧傾淼的態(tài)度有了轉(zhuǎn)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