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浸透墨汁的棉絮裹住街巷，青石板縫隙里滲出的霧氣裹著銅鈴叮當聲，將暗巷深處的鬼市攪成沸騰的漩渦。不知過了幾時，外面街上的人流越來越多了。

“那現在鐘翠坊的九轉玲瓏燈有什么來歷”沈清晏看茶看著曉靈通。

“噓，這話可輕點說，你是不知道。現在，聽不得鐘翠坊的九轉玲瓏燈”曉靈通神經兮兮的說著，甚至還東看西看的。

“噢！愿聞其詳。”沈清晏放下茶，挑眉看著曉靈通。

“那我們可說好，這個價錢得談啊！”曉靈通把頭偏向一邊，偷偷斜眼看說話的沈清晏。

“可以。”谷饒直接抬起沈清晏的手，在他的衣袖里掏啊掏，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當然了，要忽視沈清晏殺人的表情。

沈清晏也不想理會他拿回了手。

“說吧！有的是錢。不會虧待你的”沈清晏強壓下踹死谷饒的沖動，抬頭看向曉靈通，示意他繼續說。

“是的，說吧”谷饒像一個斗勝的孔雀一樣。

“這鐘翠坊的九轉玲瓏燈啊！說來也怪得很哈。兩個月前啊！本來這鐘翠坊就是一個不打眼、要落魄的小青樓。可兩月前的月圓之夜，這月啊！異常妖異紅火得很，那平瀾河啊！也是突然出現了許多泛著幽藍光芒的蓮花燈。那蓮花燈啊！看著火焰大，可卻冷得嚇人。后來，不是大理寺清理了一遍嗎？可那蓮花燈說來也怪，清理了一遍它又有了，我看啊這燈清不完的。……”曉靈通又開始了說書。

“這個我們知道，我們要重點。”沈清晏打斷曉靈通的話。

“好的，好的。這重點就是啊！這鐘翠坊被盤活了，先不說她的姑娘們，就是那老鴇玉三娘。她本就年老的皮膚，現在倒好了，越來越年輕了，像是換了一張人皮似的。最是奇怪的是，這鐘翠坊的后門，可是怪異，經常有穿黑蓬的人進進出出，原想著是不是又去哪里弄來了些人當姑娘，也就沒什么人在意，可怪就怪在。一個月前。九轉玲瓏燈在鐘翠坊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不夜城。那鐘翠坊同一天，后門的黑蓬人更是多了，每天午夜都會進進出出一批黑蓬人”曉靈通喝了口茶。

“咳咳”曉靈通輕咳一聲，看著桌上的銀子。

沈清晏拿出銀子放在桌上，“繼續”

“好勒。重點是據我估算的城內城外失蹤的姑娘們，七七八八應該有一個八十幾人了，距離傳言也就差不多十幾人了。話說，這昨天朱雀大街上的陳記綢緞莊不是少了一個剛出閣的姑娘嗎？不過也是不巧了，這姑娘三個月前，就已不是處子之身了，她和自己的書生早已經相好了，還有傳言啊！這陳記綢緞莊是宰相手中的人。而且，陳記綢緞莊內的枯井可是有森森白骨的，他們說這九轉玲瓏燈大抵是有宰相的手筆了。不過礙于證據不全，也沒得查了。”曉靈通拱了拱手。

“可我想啊！這么大的事，可不僅僅只有一個人可以完成的”曉靈通就不說了，眼睛賊溜圓的看著沈清晏的衣袋，故作高深什么話也不說。

“有得是，你就說吧！你這人掉錢眼了吧。”谷饒直接扒拉沈清晏的口袋，埋在沈清晏的衣袖里胡亂的說。

“你可坐好吧！”沈清晏把谷饒推到他自己的座位上，拿出錢袋放在桌子上。

“好勒”曉靈通打算拿過桌上的錢，被谷饒一掌拍開。

曉靈通瞪著谷饒，但看在錢的面子上繼續說“呼，呼，呼。這另外的人嘛！說是幾個皇子中的人，為的啊！可不是長生不老，為的是那至尊之位。說這幕后之人是這個，就為了點這儲君呢”曉靈通向皇宮的方位拜了一拜。

“這樣的話也敢傳。”沈清晏鎖目緊緊盯著曉靈通。

“唉，唉。這可不是我說的，我就一個得所有消息的，有什么消息我肯定得知道啊！不然，這錢可怎么讓我賺了去。您說是吧！不然你們可不會來我這，聽我說這些話。再說了黑市規矩，不問出處的”曉靈通從開始的慌不擇路到后來的小心翼翼。

“沒有其他意思。不過，你這還有其他的相關線索嗎？”谷饒看了一眼沈清晏的臉色，只能自己問了。

“有的，有的。”曉靈通喝了一口茶說著，“說是他們開始是在市集里買死契的女孩，開始時，市集里的女孩都斷貨了。后來就開始買鬼市南市集里的女孩。可是黑市里的沒有買幾次，就開始了失蹤人口的事。這之間有事經手了此事，其實可以問問這些販賣的人。”

“你恐怕還沒有說完吧！”谷饒也灼灼的看著他。

曉靈通看了一下從剛才就不動的沈清晏，咽了咽口水“就是有一個經常出沒鐘翠坊的小混混陳二狗，他在鐘翠坊有一個老相好柳絮，他應該會知道點什么。他喜歡去醉紅臺賭和去鐘翠坊找柳絮，所以去找他，可能會知道點什么。今天，你們可能找不到他，他今天也是奇怪了，今天沒有來醉紅臺。”

“我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后面的也就不知道了”曉靈通飛速搶過幾個銀子，往懷里塞。

曉靈通還想拿過其他的銀子，可桌上錢袋被谷饒拿了，取出一半，放在曉靈通的面前，剩下的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還拍了拍。

“走吧！可能沒有什么線索了”谷饒撞了撞沈清晏。

“走吧”沈清晏看了一眼窗外，回頭看了一眼谷饒鐵不知恥的行為，但終歸沒有說什么。

曉靈通清點完銀子，發現比想象得多，可搞笑壞了。臉上都熱情了一些。

“兩位爺，這邊請哈，下一次啊，有什么想要買的啊，想要知道的都可以來找我，我這經濟實惠，下一次來給你們打折哈”曉靈通領著沈清晏他們向外走。

“打折？那你給我們打幾折呢？”谷饒好笑的看著他，他挺想知道這么一個愛財如命的人，會吃這樣的虧。

“這個，這個……九折”曉靈通怪尷尬的說。

谷饒一個白眼，他還以為他真的可以大方一下，但是結果還是這樣。偏頭看向一邊，就是不看曉靈通。

“多謝”沈清晏像是回過了神，看著曉靈通點了點頭。

沈清晏和谷饒離開了啥都知道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