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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半邀約的挑釁:湖心亭上見真章

日子像櫻花花瓣般悠悠飄落,我在云川大學的生活漸漸步入正軌。每天踩著晨光穿過拱形長廊,聽鐘樓敲響八點的鐘聲,偶爾在圖書館瞥見劉士倫抱著詩卷苦讀的身影,或是在食堂撞見柳青纏著簡英英搶最后一塊炸雞——當然,更多時候是女生們紅著臉遞來的情書,和攝影社社長三顧茅廬的邀請。

系統面板上的“簡英英好感度”始終停留在 15%,像只慵懶的貓咪,無論我故意在她窗外彈吉他,還是“偶遇”在櫻花道散步,都只換來她淡淡一瞥,轉身繼續研究手里的游戲攻略。

直到飛花令大賽前三天,我突然收到劉士倫這個不速之客的消息:“湖心亭一敘,關乎詩詞,盼君蒞臨。”

暮色將臨,我踩著青石板路穿過學校竹林,遠遠望見湖心亭立著道挺拔身影。劉士倫穿了件靛藍色新中式長衫,衣擺處繡著幾簇疏淡的蘭草,袖口收得利落,既保留著傳統服飾的雅致,又帶著幾分現代剪裁的利落。他手里把玩著一把烏木折扇,扇骨上隱約能看到刻著的詩句。頭發沒像往常那樣隨意,而是揪出幾縷恰到好處的長度,這幾縷額前的發絲看似不經意地垂著,卻剛好遮住眉骨處的小痣,顯然是對著鏡子精心擺弄過的,連發梢都透著被發蠟打理過的規整。他背對著我站在欄桿邊,晚風掀起長衫的下擺,倒真有幾分“清風拂玉郎”的韻味,可轉身時那嘴角刻意維持的弧度,像精心計算過角度卻忘了融進去溫度的假笑,瞬間破了那股子雅致勁兒。

“上官同學來得正好。”他抬手輕搖折扇,動作行云流水,卻在目光與我相撞時,扇尖微微一頓,“此處風清月明,正合品詩。”

我靠在亭柱上挑眉:“劉同學今日打扮得如此隆重,是要去拍古裝劇?還是覺得穿長衫能增加詩詞 buff?”

劉士倫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耳根泛起可疑的紅:“你……休要胡言!”他深吸口氣,強壓下怒意,從袖中掏出卷宣紙,“上官同學以前應該從來來過我們云川大學這樣的高等學府,那么想必你也從未懂過張岱的《湖心亭看雪》?‘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這般意境,你能領會嗎?”

“哦?那你覺得,‘霧凇沆碭,天與云與山與水’之后,該接什么?”我漫不經心地折了根柳條。

他眼中閃過輕蔑:“自然是‘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這般精妙,豈是俗人能懂?”

我突然笑出聲,隨手將柳條擲向湖面,驚起圈漣漪:“依我看,不如改成‘竹外疏梅橫,亭前冷月溶。何須尋舊雪,風過自消融’。”

劉士倫的臉唰地白了,搶過宣紙的手抖得厲害:“你這是篡改經典!簡直是對先賢的褻瀆!”宣紙狠狠拍在欄桿上,紙角被風掀起又重重落下,說著便在亭中快步踱步,靛藍色長衫的下擺掃過青石板,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不過是些粗淺的打油詩,也敢拿出來班門弄斧?”

我看著他因激動而微微泛紅的眼角,突然覺得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倒比他刻意維持的風雅有趣多了。

“先賢若在世,怕是也想看看新的風景。”我走近一步,聲音里帶了點冷意,“抱著幾本詩集就自詡文人,用前人的句子裝裱自己的淺薄,這才是對詩詞最大的不敬。”

他攥緊拳頭,指節泛白:“你懂什么!這是風骨!是傳承!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上官延福,你給我等著,詩詞大會那一天,我一定會讓你輸的對我五體投地!”

“風骨不是讓你用來攀比炫耀的工具。你什么時候跟我這么熟了?還直呼我的名字,嘖嘖。”我盯著他的眼睛,“劉大才子,學詩是為了讓自己的眼界更開闊,而不是困在故紙堆里當井底之蛙。”

就在我們針鋒相對時,石板路傳來輕響。簡英英抱著本書站在橋頭,琥珀色的眼睛在暮色里格外清亮。她掃了眼亭中劍拔弩張的氣氛,又看了看劉士倫那身不合時宜的長衫,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下。

“這里好吵。”她淡淡地說,轉身就要走。

劉士倫卻像是被施了魔法,瞬間換上溫柔笑容:“英英,你也來散步?我正與上官同學探討詩詞……”

我望著簡英英離去的背影,她垂眸時睫毛投下的陰影里,藏著一絲我從未見過的疏離。原來這朵清冷的花,不僅不愛熱鬧,更厭惡這種打著風雅旗號的爭斗。

劉士倫還在沾沾自喜,以為簡英英的出現是對他的肯定,我卻突然覺得,這場飛花令大賽,已經有了更有趣的看點。

簡英英的目光輕輕落在劉士倫的身上,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那笑意很淡,像水墨畫里暈開的淺墨,落在臉頰上卻沒抵達眼底,琥珀色的瞳仁依舊清冷靜謐。

“劉士倫,”她開口時,聲音比晚風還輕,“刻意穿件長衫搖把扇子,就算有風骨了?”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書脊,“詩詞是用來養心的,不是讓你拿來裝裱門面的。連自在都做不到,談什么做派?”

劉士倫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舉著折扇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簡英英的目光轉而掃向我,沒帶任何情緒,卻像有根細針輕輕刺了下:“爭來斗去,有意思么?”她頓了頓,補充道,“無論是裝腔作勢,還是恃才傲物,在我看來,都差不多。”

說完,她輕輕嘆了口氣,那聲嘆息里藏著化不開的無奈——大概是覺得跟兩個幼稚鬼浪費時間,實在不值當。轉身時,抬起白皙的手腕,輕輕撩起因過于繁茂而攔住去路的竹子,帶起幾片飄落的竹葉。

“簡英英。”我突然開口叫住她,指尖在亭柱上輕輕敲了敲,“飛花令那天,你真的會來當裁判?”

簡英英聞聲回過頭,夕陽的余暉恰好落在她發間的珍珠發夾上,折射出細碎的金光。她這次的笑和方才截然不同,像是被晚風拂動的湖面,漾開真實的漣漪——琥珀色的眼睛彎成月牙,眼尾微微上挑,連蘋果肌都泛起自然的紅暈,那抹笑意從眼底漫出來,漫過鼻尖,最后落在唇角,帶著幾分被戳破心思的羞赧。

晚風掀起她的發梢,少女香水的淡香混著書頁的油墨味飄過來,她站在橋頭的身影被暮色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像幅剛完成的工筆畫,每一根線條都恰到好處。我的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指尖在亭柱上的敲擊聲戛然而止,連呼吸都忘了節奏——原來這朵清冷的花,真心笑起來是這樣的模樣。

身后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我猛然轉頭,發現劉士倫竟捂著鼻子蹲在地上,靛藍色長衫的前襟洇開片刺目的紅。他大概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美貌沖擊過甚,鼻血順著指縫往下淌,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念叨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副狼狽模樣,倒讓這暮春的湖心亭多了點荒誕的熱鬧。

簡英英看到這場景,忍不住彎了彎眼睛,這次的笑里帶了點無奈的縱容,她朝我揮了揮手:“到時候別遲到。”說完便轉身走進竹林,裙擺掃過竹葉的沙沙聲,像在為這場短暫的相遇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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