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龍骨囚牢

時之沙帶來的變化遠超林墨預期。

研究院的醫療室內，他盯著自己的手臂——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在三天內完全愈合，連疤痕都沒留下。更神奇的是，魂力運轉速度提升了近三成，時空之龍武魂的銀色鱗片邊緣泛起了淡淡的金芒。

“別亂動?！皩帢s榮按住他想拆繃帶的手，“腹部傷口還沒好透?！?

她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音，那是時空琉璃體覺醒的后遺癥。晶化部位已經穩定在右半身約40%的面積，呈現出半透明的琉璃質感，在陽光下會折射出七彩光暈。九寶琉璃塔則永久進化為九層，最上方兩層完全由時之沙構成，能施展前所未有的時空增幅。

“感覺如何？“林墨輕聲問，“晶化還疼嗎？“

寧榮榮搖搖頭，琉璃右手指尖輕輕拂過他的傷處：“不疼了，但有時候會...看到一些畫面?！?

“什么畫面？“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我們?！八q豫了一下，“有個世界的你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里看著我們的照片發呆；還有個世界的我...“她突然停住，琉璃眼眸閃過一絲恐懼，“...已經死了?！?

林墨握住她的手，發現原本應該冰涼的琉璃部位竟然傳來陣陣暖意。兩人武魂自動共鳴，銀龍與琉璃塔虛影在病房內交織盤旋。

“那個黑袍人說過類似的話?！傲帜曇舻统?，“他稱我為'碎片'，說要完成'時空歸一'...“

“我們必須去龍谷?！皩帢s榮突然說，“時之沙給我的記憶碎片里，有座被鎖鏈禁錮的龍骨...那里藏著答案。“

林墨想起銀龍浮雕提到的“時之廳堂“，當即決定：“等我能下床就走?！?

“不必等了。“戴沐白推門而入，身后跟著朱竹清和馬紅俊，“剛收到偵察隊消息，武魂殿余孽正在龍谷集結?？醇軇菔且谑裁礀|西?！?

朱竹清補充道：“更奇怪的是，天象監測顯示龍谷上空出現了和隕石坑類似的時空波動，但規模小得多。“

“他們在找時之廳堂?！傲帜珡娦凶鹕恚共康膫陬D時滲出血絲，“必須阻止他們。如果黑袍人先得到龍骨...“

寧榮榮的九寶琉璃塔突然自動浮現，最上層射出一道光芒，在墻上投射出一幅地圖：“這是...龍谷地下通道？“

地圖詳細標注了一條隱秘路徑，從龍谷北側的瀑布后進入，蜿蜒通向地底深處的一個巨大空洞?？斩粗醒氘嬛埞菆D案，周圍有九條鎖鏈束縛。

“時空感應?！傲帜@訝地看著寧榮榮，“你的武魂已經能接收時空信息了？“

她琉璃化的半邊臉泛起淡淡銀光：“不止如此...我還能感知到...“她突然痛苦地抱住頭，“啊！他們開始挖掘了！“

林墨再不猶豫，扯掉繃帶開始穿戴裝備：“立刻出發。沐白，你和竹清走正面吸引注意；胖子在空中警戒；小奧準備足夠的飛行腸和鏡像腸；我和榮榮從密道潛入?！?

“太冒險了。“戴沐白皺眉，“你的傷...“

“沒時間了?！傲帜壑秀y光流轉，“我能感覺到...某個倒計時已經開始了?！?

......

龍谷的夜晚靜得詭異。

林墨和寧榮榮借助奧斯卡的飛行腸，悄無聲息地降落在北側瀑布上方。月光下，谷地中央燈火通明，數十名魂師正在挖掘一個已經露出輪廓的古老祭壇。

“看那邊?！皩帢s榮指向祭壇東側，“是紅眼黑袍人！“

林墨順著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黑袍人正監督著挖掘工作。即使隔著這么遠，他仍能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那不只是敵人帶來的緊張，更像是某種血脈層面的共鳴。

“走，趁他們還沒發現密道?！?

瀑布后的巖壁上有個幾乎被藤蔓完全覆蓋的洞口。寧榮榮的琉璃手指輕觸石壁，幾道七彩光芒流竄而過，竟在巖石表面勾勒出一扇門的輪廓。

“需要龍血。“她看向林墨。

林墨劃破手掌，將血抹在石門中央。血液滲入石縫，門上的古老紋路次第亮起，最終在一陣轟鳴中緩緩開啟。

通道內漆黑一片，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氣息，還夾雜著一絲奇特的金屬味。林墨點燃魂導燈，銀光照亮了墻壁上精美的浮雕——全是各種姿態的龍，有的翱翔九天，有的潛游深海，最多的則是盤繞在時鐘與沙漏周圍。

“時空之龍一族的歷史...“林墨輕撫浮雕，莫名感到一陣悲傷，“他們不僅是魂獸，更是時空的守護者?！?

隨著深入，通道逐漸向下傾斜。溫度越來越低，呼出的白氣在魂導燈下形成繚繞的霧。大約走了半小時，前方出現一絲微光。

“到了?！皩帢s榮突然抓住林墨的手臂，“我感覺到強烈的...哀傷?！?

最后一個轉彎后，他們終于看到了光源——那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頂部嵌滿了會發光的晶體，如同星空般璀璨。洞窟中央，一具足有百米長的銀白色龍骨被九條粗大的鎖鏈禁錮著，每條鎖鏈上都刻滿了神紋。

“時空之龍的遺骸...“林墨聲音發顫。走近后才發現，龍骨右爪緊握著一個破碎的懷表，表盤上的時間定格在00:00:01，而表蓋內側刻著一行小字：“致我兒，當鐘聲響起時——父“。

“這是...“林墨渾身發抖，這分明是原世界父親送給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但怎么可能...

寧榮榮突然跪倒在地，琉璃身體發出清脆的共鳴聲：“地上有字！“

林墨這才注意到，龍骨周圍的地面刻滿了古老文字，被厚厚的灰塵覆蓋。他揮手掀起一陣風，灰塵散去后露出完整的碑文。

“我認得這種文字?！皩帢s榮的琉璃手指輕觸碑文，“九寶琉璃宗古籍用過類似的...這是時空守望者的遺囑。“

她逐字翻譯道：“吾族守護時空秩序十萬載，因阻止神王羅剎篡改歷史而遭屠戮。吾將幼子送往異界，以保血脈不絕。時之廳堂乃最后圣地，藏有時空之鑰。若吾兒歸來，當知真相：穿越非偶然，歸途已鋪就...“

念到此處，寧榮榮突然發出一聲痛呼。她無意中念出的某些音節觸發了某種機制，龍骨開始輕微震動，九條神鏈嘩啦作響。更糟的是，她的晶化程度肉眼可見地加深了！

“停下！“林墨抱住她，“這些文字本身就是咒語！“

但為時已晚。龍骨空洞的眼窩中亮起兩團銀火，整個洞窟開始震顫。林墨的龍紋戒指灼熱發燙，時空之龍武魂不受控制地自動顯現，與龍骨產生強烈共鳴。

“終于來了，碎片?！?

黑袍人的聲音在洞窟內回蕩。林墨猛地轉身，看到黑袍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龍骨頭部，機械紅眼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別緊張，我只是個投影?！昂谂廴溯p笑，“本體正在上面陪武魂殿的小朋友玩挖掘游戲?！八慢埞?，走向林墨，“驚訝嗎？看到自己家族的墳墓?！?

“你到底是什么？“林墨將痛苦抽搐的寧榮榮護在身后。

“我是完成態?！昂谂廴苏旅婢?，露出與林墨完全相同的臉，只是左半臉布滿龍鱗，“而你只是碎片之一。我們本是一體，被父親分裂成無數份拋向不同時空，為的是躲避羅剎神王的追殺?！?

他打了個響指，紅眼投射出全息影像——九個不同時空的畫面同時展開，每個畫面里都有一個林墨和寧榮榮，但命運各不相同：有的寧榮榮已經晶化碎裂，有的林墨變成了殺戮機器，只有當前這個時空的兩人還活著。

“時空歸一計劃很簡單。“黑袍林墨繼續道，“吞噬其他碎片，集齊所有時之沙，就能重組完整神格。到時候別說救她，“他指向寧榮榮，“就連復活整個時空之龍一族都不在話下。“

“代價呢？“林墨冷聲問。

“代價？“黑袍人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當然是其他所有'你'和'她'的消失。不過有什么關系？只要你的寧榮榮活著不就夠了嗎？“

林墨還沒回答，身后的寧榮榮突然發出一聲長吟。她的九寶琉璃塔自動展開，九層寶塔光芒大放，竟與龍骨產生共鳴。那些鎖鏈上的神紋一個接一個亮起，整個洞窟開始崩塌！

“愚蠢的女人！“黑袍人臉色大變，“她在激活時空之鑰！“

寧榮榮懸浮到半空，琉璃身體已經晶化到60%，但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林墨...接住！“

一塊銀色晶體從龍骨胸口飛出，落入林墨手中。接觸的瞬間，海量信息涌入腦海——那是時空之龍一族的全部傳承記憶，包括如何操控時空亂流、如何修復破碎的世界壁壘，以及...如何對抗神王。

“不！“黑袍人暴怒，投影瞬間凝實，化作實體撲來。他的右手變成龍爪，直取林墨咽喉。

林墨本能地激活新獲得的傳承知識，時空之龍武魂驟然進化！銀龍實體化，體型暴漲三倍，龍鱗上的金紋連成玄奧的圖案。一爪揮出，竟將黑袍人擊退數十米。

“沒用的?！昂谂廴瞬寥プ旖堑暮谘?，“我已經吞噬了七個碎片，你剛獲得的這點力量...“

他的話戛然而止。寧榮榮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后，琉璃右手穿透了他的胸膛！

“時空鏡像...“寧榮榮的聲音空靈縹緲，“我能預知你三秒內的所有動作?！?

黑袍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的琉璃手臂：“你...怎么可能...“

“因為我們比你想象的更強大?！傲帜蜁r空之龍同時出擊，銀光閃過，黑袍人的左臂齊肩而斷。沒有血流出來，斷口處只有蠕動的銀色物質。

黑袍人狂笑起來：“殺了我這個投影又如何？本體馬上就到！“他的身體開始虛化，“記住，林墨，想要她活，就吞噬其他世界的自己。這是唯一的路！“

投影消散后，洞窟的震動更加劇烈。龍骨正在解體，九條神鏈寸寸斷裂。

“必須走了！“林墨抱起虛弱的寧榮榮，“整個龍谷要塌了！“

寧榮榮卻掙扎著指向龍骨頭部：“那里...有時空通道...直接通研究院...“

林墨定睛一看，龍骨張開的巨口中確實浮現出一個旋轉的銀色漩渦。但通往何處？是否安全？

沒有時間猶豫了。頭頂已經開始掉落巨石，他抱緊寧榮榮，縱身躍入龍口。在進入漩渦前的最后一秒，他瞥見那個破碎的懷表突然開始走動，倒計時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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