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沉寂后的第三十七天,蘇瑤收到了青崖的邀請。
一枚翠綠的葉片飄落在她掌心,上面用露水寫著:【滿月之夜,桂殿花開,可否共賞?】
凌墨的尾巴立刻纏上她的手腕:“不準去。”
赤淵的火焰信使炸成一朵小煙花:“呵,樹精倒是會挑時候。”
滄溟從溪水里冒出頭,濕漉漉的發絲貼在臉頰:“小救世主~深海也有月光珊瑚哦~”
玄夜懶洋洋地卷走葉片,蛇瞳瞇起:“那家伙的‘賞花’,多半又是讓你當苦力。”
蘇瑤笑著搶回葉片:“別鬧,青崖從不會騙我。”
——
**滿月當空,古樹圣殿。**
桂花的香氣濃郁得幾乎化不開,蘇瑤仰頭望著那棵參天古桂,淡金色的花苞在月光下瑩瑩發亮。青崖站在樹下,青衣如葉,發間綴著細小的白花。
“你來了。”他微笑,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
蘇瑤剛要說話,忽然腳下一輕——無數藤蔓編織成秋千,托著她緩緩上升。視野豁然開朗,她這才發現,整棵桂樹的枝干間竟藏著一座小小的樹屋。
“這里是……”
“我出生的地方。”青崖的聲音很輕,“也是古樹圣殿最安靜的位置。”
樹屋不大,卻處處透著精巧。藤蔓編織的吊床,桂花凝成的茶盞,甚至窗欞都是活的枝條,隨著夜風輕輕搖曳。蘇瑤趴在窗邊,望著遠處五族領地的燈火,忽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你讓我來,不只是看花吧?”
青崖低笑,指尖輕點茶盞,桂花蜜的甜香彌漫開來:“我想請你在這里住一個月。”
“什么?”
“桂樹花期只有三十天。”他抬眸,眼底映著月光,“而這一個月,是古樹能量最純凈的時候。”
蘇瑤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暗巫雖滅,但她體內仍殘留著系統能量。而古樹的凈化之力,能幫她徹底融合這份力量。
“好。”她點頭,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
**第一天·晨露與茶**
青崖的生活規律得可怕。
天未亮時采晨露,日出時分煮茶,正午修剪枝葉,傍晚記錄花開數量。蘇瑤試圖賴床,卻被藤蔓溫柔地卷出被窩。
“古樹圣殿的規矩。”他遞來冰涼的露水杯,“晨露需在日出前飲盡。”
蘇瑤苦著臉灌下,卻意外發現喉嚨里泛起清甜。
“這是……桂花味的?”
青崖眼中閃過笑意:“是吸收了你的異能后的變異品種。”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觸碰過的枝條都結出了冰晶般的花苞,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
**第7天意外的訪客**
第七天深夜,樹屋的窗戶被敲響。
蘇瑤推開窗,凌墨的銀發上沾滿夜露,異色瞳在黑暗中微微發亮:“……路過。”
她憋著笑看他身后——雪地上赫然是一串從雪松山脈直通古樹的腳印。
青崖的聲音從屋頂傳來:“白虎族長若是‘路過’,不妨喝杯茶再走。”
凌墨的耳朵瞬間豎起,尾巴炸毛。
最終,三人擠在小小的樹屋里喝完了整壺桂花釀。凌墨醉倒時尾巴還死死纏著蘇瑤的手腕,青崖則望著窗外漸亮的天光,輕輕嘆了口氣。
“明天開始,禁酒。”
——
**第21·五族來信**
赤淵的火焰信使每天準時撞進樹屋,有時銜著一枝梧桐花,有時干脆燒焦半片窗簾。
滄溟的珍珠從溪水逆流而上,打開后能聽到人魚族新編的搖籃曲。
玄夜最直接——某天清晨,蘇瑤在枕邊發現一條蛻下的蛇皮,上面歪歪扭扭刻著:【再不來蛇窟,我就把白鱗的尾巴打結】
白鱗和幼崽們則集體畫了張涂鴉,通過雪霽的商隊送來。畫上是歪歪扭扭的五族人手拉手,旁邊標注:【媽媽快回來,赤淵叔叔又把廚房燒了】
青崖整理這些“信件”時,嘴角始終噙著笑:“看來你不在,他們連基本生活都成問題。”
蘇瑤把涂鴉貼在樹屋墻上,忽然覺得胸口暖得發脹。
——
**最后的月夜**
花期將盡時,桂花開始凋零。
蘇瑤半夜驚醒,發現青崖不在樹屋。她赤腳走到窗前,看見他獨自站在最高處的枝頭,月光將他的身影勾勒得近乎透明。
“怎么了?”她攀著藤蔓爬上去。
青崖回頭,發間的桂花已所剩無幾:“在想一些舊事。”
夜風拂過,蘇瑤忽然發現他的衣袖下隱約露出黑色紋路——那是暗能量侵蝕的痕跡。
“你什么時候……”
“上次凈化暗巫殘片時。”他平靜地拉下袖子,“不嚴重。”
蘇瑤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治愈力毫無保留地涌出。金光與黑氣糾纏間,她突然看到記憶碎片——
**青崖跪在古樹前,任由根系刺入血脈。他的聲音沙啞:“用我的生命力,換她一次重生機會。”**
“原來是你……”她聲音發抖,“那次系統重置,是你……”
青崖輕輕抽回手:“都過去了。”
最后一朵桂花在此時墜落,正落在她掌心。
——
第二天五族首領齊聚古樹下。
凌墨板著臉給蘇瑤裹上獸皮披風,赤淵檢查她體內能量純度,滄溟忙著往她口袋里塞避水珠,玄夜則和雪霽為了“誰先接走蘇瑤”吵得不可開交。
青崖站在桂樹下,手中捧著一盞琥珀色的花蜜。
“喝下去。”他輕聲道,“這是三十天里,古樹凝結的全部精華。”
花蜜入喉的瞬間,蘇瑤眉心的最后一點黑痕徹底消散。系統提示音最后一次響起:
【能量融合完成】
【感謝您的使用】
她望向青崖,卻發現他發間的桂花已全部凋零,取而代之的是一簇嫩綠的新芽。
“明年花期,”他微微一笑,“再來看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