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古劍門周羽，對戰血陰教文泰！”

老者洪亮的聲音在御都宮內回蕩，周羽深吸一口氣，握緊了腰間的青鋼劍。他能感覺到身后師父周庚灼熱的目光，那目光中既有期待，也有擔憂。

“羽兒，記住，文泰雖比你高一個小境界，但他剛入聚氣中期不久，根基不穩。”周庚壓低聲音叮囑，“你的青蓮劍歌已達小成，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周羽點點頭，邁步走向武場中央。他能聽見四周觀眾席上傳來的竊竊私語。

“古劍門怎么派個聚氣初期的弟子？這不是送分嗎？”

“聽說那周羽是周長老的關門弟子，天賦異稟...”

“天賦再好，境界差距擺在那里，我看三招之內必敗。”

這些議論像針一樣刺進周羽的耳朵。他抬頭看向對面，文泰已經站在了武場另一端。那是個面容陰鷙的少年，一襲血色長袍，腰間別著一支通體漆黑的短笛。

“周師弟，久仰大名。”文泰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我對師弟真是一見如故啊，今日能領教一番，真是文某的榮幸。”

周羽沒有接話，只是抱拳行禮。他注意到文泰眼中閃過的輕蔑，心中怒火漸起，但很快又平復下來。師父說過，劍修最忌心浮氣躁。

“比試開始！”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文泰率先發難。他抽出腰間短笛，放在唇邊輕輕一吹——

“嗚——”

一道肉眼可見的音波如利刃般向周羽襲來。周羽早有準備，青鋼劍出鞘，劍鋒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正是“青蓮劍歌”中的“蓮葉初展”。

“錚！”

劍刃與音波相撞，發出金屬交擊般的脆響。周羽手腕一麻，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他心中暗驚：聚氣中期的靈力果然渾厚，僅憑音波就有如此威力。

“周師弟，這就不行了？”文泰冷笑，笛聲再起，這次音波化作數十道血色絲線，從四面八方纏繞而來。

周羽眼神一凝，劍勢突變。“青蓮怒放！他低喝一聲，劍鋒綻放出朵朵青色劍花，將襲來的音波一一絞碎。但每擊破一道音波，他的手臂就沉重一分。

“好精妙的劍法！”觀眾席上有人驚嘆。

“可惜境界差距太大，靈力消耗不起啊。“另一人搖頭道。

正如旁觀者所言，周羽額頭已經滲出細密汗珠。聚氣初期的靈力儲備遠不如中期，這樣消耗下去，他必敗無疑。

“必須速戰速決！”周羽咬牙，突然變招，使出“青蓮劍歌”中最凌厲的一式——“蓮心問天”。

劍光如電，直取文泰咽喉！

文泰顯然沒料到周羽還有余力反擊，倉促間笛聲走調，音波防御出現破綻。青鋼劍刺穿音障，在他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文泰暴怒，眼中閃過一絲血色，“找死！”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短笛上。那黑笛頓時泛起妖異的紅光，笛聲陡然變得尖銳刺耳。

“血煞魔音！”觀眾席上有人驚呼。

周庚猛地站起：“南宮祿！你竟讓弟子修煉此等邪功！”

南宮祿陰笑：“周兄言重了，不過是些小手段罷了。”

場中，周羽只覺耳膜刺痛，眼前景象開始扭曲。那笛聲仿佛鉆進了他的腦海，攪動著他的神志。他踉蹌后退，劍勢大亂。

“認輸吧，周師弟。”文泰步步緊逼，“再堅持下去，傷了根基可就不妙了。”

周羽咬緊牙關，努力保持清醒。就在他即將支撐不住時，懷中突然傳來一陣溫熱——是那枚黑蛋！

一股暖流從胸口蔓延至全身，周羽驚訝地發現，那擾人心神的笛聲突然變得遙遠起來，仿佛隔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這是...”他來不及多想，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猛然前沖。

文泰顯然沒料到周羽還能行動，倉促間變招已來不及。周羽劍鋒一轉，改刺為拍，劍身重重拍在文泰手腕上。

“啊！”文泰痛呼一聲，黑笛脫手飛出。

周羽乘勝追擊，劍尖抵住了文泰的咽喉。

全場寂靜。

“這...這不可能！”文泰臉色慘白，“你怎么可能破得了我的血煞魔音？”

周羽沒有回答，他自己也震驚于剛才的變化。他能感覺到，懷中的黑蛋正在緩緩降溫，仿佛耗盡了能量。

“勝負已分！古劍門周羽勝！”裁判高聲宣布。

觀眾席上一片嘩然。越級挑戰本就罕見，更何況是以弱勝強！

“好！”周庚拍案而起，滿臉喜色，“南宮老弟，承讓了！”

南宮祿臉色鐵青，冷哼一聲：“周兄收了個好徒弟啊。”

在眾人看不到的貴賓席上，御都城城主柳無痕微微瞇起眼睛，目光落在周羽胸前。“有趣...”他輕聲自語，“那枚黑蛋...莫非是...”。

周羽收劍歸鞘，向文泰抱拳行禮后轉身離場。他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驚訝的，有嫉妒的，還有...探究的。

回到古劍門席位，李天琦興奮地拍著他的肩膀：“師弟，你太厲害了！怎么破掉那血煞魔音的？”

周羽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那文泰修煉不到家吧。”

他沒有提及黑蛋的異變。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周庚走過來，欣慰地點頭：“羽兒，今日一戰，你打出了我古劍門的風采。”

周羽剛要回答回答，忽然感到一陣強大的神識掃過。他抬頭望去，正好對上城主柳無痕深邃的目光。

場中裁判的聲音再次響起：

“下一場，血陰教張寒，對戰古劍門李天琦！”

周庚拍拍周羽的肩膀：“你師兄要上場了，看看你師兄比試。”

周羽點頭，手卻不自覺地按在胸前。那枚黑蛋...究竟是什么來頭？為何能在關鍵時刻助他一臂之力？更重要的是，城主那意味深長的目光，讓他隱隱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