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驛館，李凡心情有些沉重。

以致于李凡第二天早上看見涂縣令時，臉色仍是發冷。

涂縣令看著李凡一臉陰郁，散發出一股冷冷的氣息。

“這，李捕頭，可是昨夜休息的不好？”

離羽也是一臉疑惑看向李凡。

這家伙，不是說好的不要打草驚蛇么？怎么也撒起氣來了。

“沒事，涂縣令，他就是沒睡好?！?

這下涂縣令徹底迷糊了。

“這倆人莫不是嫌給的不夠多，輪流給我甩臉色看吧?！?

心里暗自懷疑著。

用完早餐后，離羽本想再次出城探查，卻被李凡拉著進了米鋪。

離羽疑惑道：“今天不查案了？”

“查！”

李凡買了米面，帶著離羽來到了陳醒家中。

“李大人！”

陳醒驚喜道。

“我給你送些糧食。”

昨夜李凡就發現陳醒生活的很拮據，住的屋子也只能算個破棚子，看他肌瘦的身子，想來定是經常吃不飽飯。

“還有，別叫我李大人了，我比你年長一些，叫我一聲哥就行?！?

“好的，李大哥?！?

陳醒興奮點頭，然后又面色糾結看向李凡。

“李大哥，這些糧食我能送人嗎？”

“隔壁沈大爺，也快揭不開鍋了?！?

沈大爺？

李凡想起，是兒子在軍中陣亡的那戶人家。

按理說，他兒子陣亡，應有撫恤金，怎會連飯都吃不上了？

說到這里，陳醒眼中露出憤恨之色：“我問過旁人，陣前陣亡的士卒，最少也有五十兩的撫恤金，可是衙門里只給了沈大爺五兩銀子！”

“前些日子劉大爺生病，這五兩銀子連看病都差點不夠?！?

“大膽！”

離羽聽了以后，突然拍桌，站起身來怒道：“縣衙竟如此無恥，這種錢也克扣。”

現在他總算知道為何李凡不給涂縣令好臉色看了。

桌上的物件都被震得倒亂。

“你小心點，別把東西砸了?！?

李凡按下離羽，目光陰沉。

一個孤寡老人，五兩銀子夠干什么？

“不用拿你的，我等會兒再給劉大爺買些糧食送過去。”

“今天來，是想找你打聽一件事。”

收起怒意，李凡提起正事。

白豺說過，西崖的妖邪要求縣衙送十名女子過去。

縣衙要想湊齊這十名女子，要么強取豪奪，要么以利誘之，再不濟就只能悄悄偷人。

現在離羽和李凡在此，強行擄人縣令應是不敢，那只剩以利誘之和偷人了。

“最近有沒有出現女子走失或者其他招聘女工的情況？”

陳醒經常在街面上走動，若有些動靜，應是能夠察覺到。

“女子走失這兩天沒聽說過?！?

“但是東市來了個牙子，在招侍女，說是給江州府的大戶人家招的?！?

“月錢足有二兩銀子，愿意去的，還可以預支三月工錢。”

這么大方的人家？這可不多見，但聯系起西崖的事情，這件事就頗有疑點了，這世道還有這么公道的人家嗎？

本應是好事，現在卻透著古怪。

陳醒還頗有些遺憾道：“若不是我為男身，我都想去試試?！?

李凡神情古怪看了他一眼，若真是那群羊妖，嘖嘖……

拍了下陳醒的后腦勺：“你小子有些修行天分的，不要埋沒了，此間事了，我送你去修行可好！”

“當真！”

陳醒驚道。

入得宗門，最不濟混個入境修為也能在慈云縣橫著走。

“當真！”

李凡笑道。

現在看來，這個牙子頗為可疑。

李凡帶著離羽和陳醒來到東市。

逛了一圈，卻不見牙人蹤影。

陳醒拉住附近的攤販問道：“大哥，昨天招侍女的那牙人呢？”

“怎么？你家也有女子想去？”

“可惜晚了，剛才那牙子說招滿了，這會兒已經帶著人出城去了。”

“只可惜我家沒有適齡女子?！?

這攤販對此頗為遺憾。

二兩銀子足夠一家四口一個月的花銷了，對于普通百姓來說，確實是份不錯的活計。

兩天牙人就招齊了侍女，這還是挑挑揀揀之后的。

“這就走了？”

李凡蹙眉，拿出些銀子塞給陳醒，趕緊追出城去。

“這些銀子你拿著，先回去，我們去城外看看?！?

城外，兩架馬車行駛在官道之上。

這十名女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天。

江州府的大戶人家，一月給二兩銀子，還管吃管喝。

這些年輕女子都為自己的幸運而感到開心。

卻渾然未發現，馬車行走的方向悄然發生了偏離，沒有向東邊的江州府駛去，而是朝西而行。

這群女子嘰嘰喳喳說了一陣話，覺得有些累，便停了下來。

當停住話語后，有人感覺氣氛有些壓抑。

“或許是這馬車內太悶了，掀開簾子透透氣?！?

有女子掀開簾子，卻見馬車行走的道路越來越狹窄。

她感覺有些不對，自己也是去過江州府的，記憶中的官道寬敞平穩，不似這般狹窄。

而且自己一路向東行，天上怎不見日頭出現？

她又悄悄往前面瞧了瞧，前方領頭的人不知何時從牙人變成了幾名陌生人。

他們腦袋上裹著厚厚的頭巾，四肢健壯，肌肉虬結，衣物緊繃在身上，肌肉的線條清晰可見。

“這家護衛好強壯！”

心里這般想著，女子放下簾子。

在簾子放下的那一瞬間，卻看見其中一人扭頭。

入眼先是臉頰一片濃密且長的灰白毛發，然后看到他吻部前突，露出參差獠牙，對著她邪魅一笑。

女子觸電般瞬間將手伸回。

“這是什么！”

她只覺內心驚恐，身子不自覺的開始抖動起來，牙齒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馬車內清晰可聞。

很快，旁邊的人發現了她的顫抖，不由得問道：“你怎么了？可是發冷？”

女子瞳孔漲大，顫抖著提起右手，指向簾子前方：“我好像看到了一張羊臉。”

“嘩！”

話音剛落，簾子被人掀起。

健壯的軀體擠在門口，將馬車門堵死。

三角臉上覆著細軟絨毛，青色嘴尖突出，頭頂著一對彎曲巨角。

他渾身散發出熾熱的氣息，鼻尖呼出一股熱氣，眼中滿帶淫欲之色，盯住女子：“被你發現了，小娘子，那就先讓大爺爽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