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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幕君臨】

“謝謝你今天為我加油。”唐婉檸摘下粉色發(fā)帶隨意纏在手腕,高馬尾隨著步伐在夜色里劃出冷冽弧線,“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話音未落,她已經(jīng)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走出數(shù)十米,露背禮服勾勒的蝴蝶骨在月光下泛著珍珠光澤,和半小時前在后臺說“等會兒要第一個看見你”的嬌俏模樣判若兩人。

臉上的表情要是手上在掐根事后煙就更適配了。

林浩攥緊懷里的玫瑰花,花瓣被冷汗浸得發(fā)蔫:“你的花,你說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在舞臺上送給你的。”

唐婉檸指尖劃過花瓣,突然將整束花拋進灌木叢。玫瑰刺勾住她的美甲,卻比她的語氣溫柔百倍:“謝謝,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了。”

“可是......”

“我說過,你不要跟過來了!”她的怒吼驚飛樹梢夜梟,林浩的腳步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纏綿悱惻,可唐婉檸轉身時揚起的裙擺,卻像鋒利的剪刀將繾綣盡數(shù)裁碎

“可是......”

“我說過,不要!讓你!跟過來!”

林浩身前傳來唐婉檸的暴喝,他頓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明明如月,兩人的身影被月光無限拉長交織在一起,只是身體和心臟的距離卻仿佛咫尺天涯。

“你去這個地方等我。”

“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兩個我們一起回學校。”

唐婉檸從胸前掏出一張卡片丟下向身后,林浩奔跑著追上前接住。

卡片邊緣精致的燙金藤蔓紋路——那些蜿蜒的線條并非平面印刷,而是帶著凹凸質感的浮雕,

林浩翻過卡片,手掌頓了半秒。

那是一張房卡。

“今天晚上演出結束之后。”

“我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唐婉檸在林浩的耳邊輕輕呢喃,像是女巫的咒語,讓他記住一件從未發(fā)生過的事情。

“小雅,快一些,我們今晚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個衣冠楚楚的身影緩緩從劇院大廳里走來,朝著唐婉檸打招呼。

他頭發(fā)梳的整齊,穿著白色的西服,與林浩的校園限定款不同,鄧明杰的西服是杰尼亞的意大利裁縫們一針一線手工制成的。

上面別著一枚徽章,雕刻著冷硬的刀劍,這年頭很多發(fā)跡的大家族都流行這一套,刻徽章修家譜什么的都有,仿佛只有祖上顯貴才能讓他們現(xiàn)在的財富心安理得。

林浩的身上也有徽章,只不過沒有鄧家的這么酷炫,他的胸前別著一枚四葉草徽章,那是江城一中校園讀書會會員的會徽。

鄧明杰,鄧氏家族的少爺,鄧家從清王朝末期就開始發(fā)跡,曾經(jīng)跟隨曾爵爺打過洪天王,建國后壟斷了江城一半的醫(yī)藥產業(yè)。

傳聞唐家壟斷的制糖和冶金產業(yè)遭到了外省世家的挑戰(zhàn),唐家正在尋求幫手。

“別和這個白癡磨蹭了。”隨著一聲響指,邁巴赫的車燈將林浩釘在陰影里,仿佛宣告兩個世界的天然界限。

“今晚我們還有下半場呢。”

鄧明杰伸手要去摟住唐婉檸的肩膀。

“小雅,不要走。”

林浩說,

“只是做戲而已。”

“早知道你這么麻煩,當時就該找班長算了。”

唐婉檸的語氣冰冷,忽然她感覺到一只大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她柳眉猛地豎起,

“林浩,你不要太過分了!”

“把你的手拿開!”

耳邊傳來一聲怪物般的嘶吼,或許是憤怒擾亂了思緒,唐婉檸沒有在意而是憤怒地轉過身去給了那個身影一巴掌。

鮮血淋漓的掌心給她帶來的不止劇痛還有冷靜。

她回過頭望著面前的怪物,光滑白皙的肩膀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

那是一張怪物的臉,面容的兩頰被巨大的牙齒戳爛,全身的皮膚像是鱷魚般的藻綠色,眼神通紅的像是發(fā)了瘋的野犬。

胸前的鱗甲不斷凸起,白色的杰尼亞西裝幾乎要被撕個粉碎。

“鄧明杰!”

唐婉檸的大腦一片空白,鄧明杰化作的怪物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揮動鋼筋一般的利爪,猶如一柄鋼鐵的刀鋒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唐婉檸發(fā)絲凌亂,瞳孔驟縮,仿佛已經(jīng)看到下一秒自己的頭骨被那雙巨爪砸的粉碎的血腥場面。

校園女神,唐家大小姐演出后在劇院門外被當場開瓢,腦漿子遍地,這種新聞必然值得江城晚報至少一個月的頭條報道。

她用盡全力跑回劇院大廳,身后的怪物緊追不舍要將她撕碎。

“嗡~”

“叛逆,當斬!”

舞臺追光燈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白光,如同一柄利劍劈開暗藍色的幕布。唐婉檸的足尖懸在半空,睫毛上的碎鉆在強光下抖落星芒般的戰(zhàn)栗。那個威嚴的男聲穿透樂聲,像青銅鐘鳴震得穹頂鈦金屬板嗡嗡輕顫。

怪物的頭顱被一股不知何處的偉力斬斷,鮮血淋漓的脖頸切面平滑,連著經(jīng)絡,那雙通紅的眼睛黯淡沉寂為灰白色。

“林.....林浩。”

唐婉檸紅唇輕啟,粉紅的瞳孔中閃爍著不可置信。

他站在貴賓席臺階上,西裝上江城一中的四葉草徽章在燈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光

那個平日在班級里總是坐在角落默默無言的小透明,竟然突然變得堅硬如鐵,仿佛換成了另一個人。

在班級同學們的印象中,林浩的性格一直都是文文靜靜的,不爭不搶,面對別人幫忙的請求從不拒絕。

在高一剛開學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摸清出了林浩這種溫順性格的江城一中的同學們便立刻充分利用了這一點。

早自習前請求林浩幫忙帶飯,下午的時候懶得排隊便把自己的水壺交給林浩讓他幫自己打水,晚上值日的時候一小組的人全部跑開去操場上約會自己的情人,把林浩一個人丟在教室里。

他從不拒絕,從不抱怨,久而久之同學們也認為這是理所應當天經(jīng)地義的,并不覺得自己愧疚林浩什么。

反正只要自己提出要求,不管看起來多么的不合理,他都不會拒絕的。

也正是因為林浩的這個特質,唐婉檸才會想到今天演出結束,讓林浩捧著一束玫瑰花在眾目睽睽之下之下交給自己。

這樣今天晚上自己的行蹤,人們就沒有過多的懷疑了。

只是沒有想到,出了意外,事情的走向并沒有按照自己想象的道路去發(fā)展。

鄧明杰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成了怪物,剛剛還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望著血泊里鄧明杰那只怪物的頭顱,空氣中的血腥味灌入鼻腔,唐婉檸感覺胃里一陣惡心,剛剛如果不是林浩的話,現(xiàn)在倒在血泊里的就是自己了。

她目光中帶著驚懼望向林浩。

此時的林浩,在唐婉檸眼里簡直比剛剛鄧明杰化身的怪物更像怪物。

“你殺了他?”

“你的手?”

唐婉檸踉蹌后退,后背撞上冰涼的大理石柱。眼前場景比她看過的所有歌劇都更荒誕——那個總在午休時幫她整理琴譜的男生,此刻單手拎著扭曲的鋼筋,雨水混著血水順著下頜線墜成暗紅色珠簾。她突然想起校慶晚會上,他幫她調試麥克風時,指腹蹭過她手背的溫度。

暴雨在玻璃幕墻上炸開的聲響里,唐婉檸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恐懼尚未從指尖褪去,胸腔里卻翻涌起陌生的灼熱——眼前的男人單手拎著變形的鋼筋,雨水順著冷白的下頜線砸在地面水洼,濺起的細珠混著血沫,在他黑色風衣下擺洇開暗紅的花

女孩都是慕強的,唐婉檸也不例外,身為唐家大小姐的她自身精通芭蕾和多國語言,從小被人仰視,縱使其他家世顯赫的世家子弟也入不了她的眼。

她曾無數(shù)次在家族宴會上掃過那些捧著香檳的世家公子,他們的矜貴像精心包裝的禮品盒,而此刻林浩垂眸時,眼尾那道被雨水沖刷的血痕,像是只被侵犯了領地的獅子。

“林浩……”她的聲音被雨聲扯得破碎,純白絲襪上沾著泥點的膝蓋微微發(fā)顫。當那道冷冽的目光掃過來時,她忽然想起十五歲那年在巴黎歌劇院,大幕拉開時看見的青銅雕像——神圣,遙遠,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她伸出雙臂擁抱的瞬間,聽見自己發(fā)間的珍珠發(fā)卡掉落的輕響。記憶里那些被她禮貌拒之門外的追求者們,此刻都成了褪色的背景板。唯有這個曾被她嫌“過分溫順”的男人,此刻周身縈繞的氣場讓她喉頭發(fā)緊,仿佛有看不見的藤蔓正順著脊椎攀爬。

然而當她的指尖即將觸到那片帶著硝煙味的衣襟時,男人驟然側身的動作讓她撲了個空。帶著鐵銹味的雨水濺上她的臉頰,比這更冰冷的是他開口時的語調——

“起開。”

兩個字像冰錐扎進沸騰的糖漿,她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僵在原地,聽見自己胸腔里有什么東西轟然碎裂。雨水順著睫毛砸進眼睛,她卻固執(zhí)地睜著眼,看著林浩用染血的指尖撥弄耳后沾濕的碎發(fā)——那個曾經(jīng)在她生日宴上為她別上胸花的動作,此刻卻帶著近乎嫌惡的生疏。

“別碰我。”

像是遙遠的鐘聲,冷漠又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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