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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雙生齒輪

紫焰升騰的時蝕熔爐前,一道身影緩緩踏出。

那是一個與林銹鐵完全相同的“人”——同樣的機械義肢,同樣的銅銹色瞳孔,甚至左胸都鑲嵌著相同的青銅碎片。唯一的區別是,他的機械關節沒有一絲磨損的痕跡,齒輪咬合聲精準得像是用儀器校準過,而他的雙眼……沒有紅光掃描儀的冷芒,只有平靜如水的人類瞳孔。

“你……是誰?”林銹鐵的機械臂微微顫動,合金刃緩緩出鞘。

“我是你。”鏡像微笑,聲音與林銹鐵一模一樣,卻帶著某種不屬于活人的空靈感,“更準確地說——我是被熔爐‘修正’過的你。”

傀儡的胸腔齒輪突然卡死,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警告,時蝕之主已蘇醒!”

鏡像抬起手,掌心浮現出旋轉的青銅齒輪虛影:“你以為自己是誰?一個殘缺的、依靠機械續命的仿制品?還是……”它看向熔爐,“一個本該死在千年前,卻被強行拼湊回來的‘殘次品’?”

林銹鐵的機械眼突然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面——

-他看見自己在另一個時間線里,被蝕骨鋼刃貫穿胸膛,血液滴落在熔爐上,卻沒能點燃紫焰。

-他看見傀儡在廢棄的實驗室里,用天工密典的禁術將自己的靈魂碎片一點點拼回這具軀體。

-他看見父親在熔爐前流淚,手中的錘子砸向自己的手腕,將還未完全齒輪化的右手生生扯下……

“夠了!”林銹鐵怒吼一聲,合金刃劈向鏡像。

但對方只是輕輕抬起手,他的刀刃就像砍進水中一樣,徑直穿透了鏡像的胸膛。

“物理攻擊對我無效。”鏡像的身體如霧氣般重組,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因為我是你‘最完美的版本’——沒有猶豫,沒有恐懼,只有絕對的……效率。”

熔爐外的空間突然扭曲,五名禁衛的身影詭異地分裂成十名、二十名……整個洞窟里全是赤銅鎖甲的士兵,他們的鋼刃上纏繞著紫黑色火焰,每一步都在地面上蝕刻出腐蝕的痕跡。

傀儡怒吼:“時蝕領域展開!他們把整座熔爐變成了武器!”

林銹鐵的機械腿突然傳來過載警報,義肢的齒輪被腐蝕出一道道缺口。他踉蹌后退,后背撞上熔爐冰冷的表面。

“你連站立都做不到。”鏡像緩步走近,“而我將代替你,完成天工盟約未竟的計劃——重啟《密典》第13章,讓時間倒流,抹去所有失敗者的痕跡。”

就在鏡像的機械臂即將刺穿林銹鐵喉嚨的瞬間——

咔嗒。

林銹鐵胸口的青銅碎片突然與熔爐產生共鳴,一道暗紅色的光束從他胸口射出,直接貫穿了鏡像的胸膛。

“這……不可能!”鏡像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炸開的齒輪碎片,聲音第一次出現波動,“我的核心是完美的!”

“因為你不懂得‘殘缺’的意義。”林銹鐵喘著氣,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我的每一道傷痕,每一次齒輪的磨損,都是活著的證明!”

鏡像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無數銅綠色的沙粒。但它在消失前,用最后的力量將一段記憶強行注入林銹鐵腦海——

-畫面:天工盟約的首領站在熔爐前,舉起一把刻滿符文的鑰匙,“如果齒輪開始思考,就必須被銷毀。”

-畫面:年輕的林天工跪在熔爐旁,將嬰兒時期的林銹鐵放進一個青銅打造的搖籃……

“原來……”林銹鐵的機械眼劇烈閃爍,“我不是修復品,而是……備份?”

熔爐的轟鳴驟然加劇,紫焰沖天而起。傀儡用盡最后的力氣將林銹鐵推向出口:“快走!熔爐要崩塌了!”

林銹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出礦洞,背后的巖壁在轟鳴中崩塌。當他掙扎著爬起來時,整個山體已經在紫色火焰中化為齏粉。

煙塵彌漫中,一個身影緩緩向他走來——是傀儡,但它的外殼已經嚴重變形,胸腔的齒輪組裸露在外,還在勉強轉動。

“成功了嗎……”林銹鐵問道。

傀儡用最后一絲能量亮起胸腔的指示燈,拼出幾個閃爍的字:

「記憶備份,已上傳至你的機械核心。」

轟——!

它的頭部突然炸開,飛濺的齒輪碎片中,一抹青銅色光芒直射林銹鐵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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