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的硝煙漸漸散去,重建的號子聲在廢墟上響起。江無痕站在新立起的石碑前,指尖撫過碑上鐫刻的“鎮魔碑”三字,乾坤玨在懷中微微發燙,似在警示著平靜下的暗流。蘇璃抱著收養的流民孩童從旁走過,夕陽為她的裙擺鍍上金邊:“聽說江南漕運突然中斷,商船往來皆稱運河里有‘水鬼’作祟。”
話音未落,林若雪匆匆趕來,劍穗上還沾著晨露:“師兄,凌霄派在嵩山的分舵傳來飛鴿傳書,有人在少室山發現刻著天墟教符文的獸骨。”她展開染血的信箋,上面的字跡潦草得幾乎難以辨認,末尾卻畫著一個詭異的螺旋圖案——正是江無痕此前在玉玨殘片上見過的印記。
夜無殤把玩著修復的黑玉彎刀,刀刃映出他警惕的眼神:“別告訴我這只是巧合。邪神雖滅,可那些崇拜混沌的教徒,說不定正在醞釀新的陰謀。”他突然頓住,目光鎖定在遠處的云層——一團紫黑色的霧氣正順著風勢,悄然朝著西北方蔓延。
三日后,涼州城。
整座城池被籠罩在刺骨的寒意中,河面結著泛著幽藍的冰,冰面下隱約可見扭曲的人影。江無痕等人剛進城,便見一名老者跪在城門口,白發上結滿冰霜:“大俠們救救我們!半月前突然降下黑雪,但凡觸碰者,皆會變成冰雕!”老人掀開破席,下面是一具保持著驚恐表情的凍尸,其胸口赫然印著天墟教的圖騰。
“是‘九幽寒霜咒’。”蘇璃臉色蒼白,從袖中取出半卷天機閣殘卷,“記載中此咒需以百名陰年陰月陰日出生之人的魂魄為祭,施法者……”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殘卷最后一頁畫著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身影,手中捧著跳動的心臟——與他們在冀州城摧毀的噬愿魔核如出一轍。
夜無殤突然拔刀,刀刃指向天空:“小心!”數十道冰錐自云層墜落,林若雪揮劍劈開冰雨,劍氣卻在觸及冰錐的瞬間被凍結。街道兩側的房屋中傳來詭異的笑聲,無數冰傀儡從墻壁中爬出,它們空洞的眼眶里閃爍著紫色幽光,手中握著的兵器竟是百姓們日常使用的農具。
“這些傀儡被邪術操控,攻擊心臟才能破壞!”江無痕引動乾坤玨,朱雀之火燃起,卻發現火焰在靠近冰傀儡時迅速熄滅。更糟的是,乾坤玨中的四象之力運轉遲滯,仿佛被某種力量壓制。
千鈞一發之際,一陣清脆的銅鈴聲打破僵局。一名紅衣女子踏著冰面而來,腰間懸著的九環錫杖叮當作響。她抬手拋灑出金色符紙,符紙化作鎖鏈纏住冰傀儡:“天墟教余孽又在興風作浪?”女子轉身,面紗下露出的左眼閃爍著與乾坤玨相似的光芒,“江無痕,想要破局,先跟我去見一個人。”
林若雪警惕地攔在江無痕身前:“你是誰?為何知道我師兄的名字?”紅衣女子輕笑,摘下腰間玉佩——上面雕刻的四象圖騰與乾坤玨完美契合,“我叫云千機,來自隱世的天機閣。而你們要找的答案,就在……”她的話被突然爆發的巨響打斷,涼州城中央的鐘樓轟然倒塌,廢墟中爬出一只渾身長滿冰晶的巨狼,額間鑲嵌著的紫色寶石,赫然是一顆縮小版的混沌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