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城第七區的能量晶體裝卸場，林深佝僂著背將第37箱貨物推上懸浮貨車，金屬護腕在箱體邊緣擦出火星。頭頂飛行器的轟鳴聲震得他耳膜生疼，監工皮鞭破空的脆響讓周圍勞工齊刷刷繃緊脊背。

“裝完這車去檢修管道！“監工的皮靴踹在他后腰，林深踉蹌著扶住貨箱，喉間泛起腥甜。他垂眸看著右臂皮膚下微微起伏的微型金屬容器——那是用三個月配給換來的走私品，此刻正貪婪地分流著晶體能量。

“阿深，歇會兒吧。“老周遞來半塊發黑的壓縮餅干，渾濁的眼睛盯著他冒汗的額頭，“最近巡邏隊查得嚴，別...“

“我沒事。“林深剛要推開餅干，手腕突然被人握住。蘇雪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工裝袖口還沾著維修站的機油，“你臉色比這壓縮餅干還難看。“她掏出個鋁盒，里面是用能量券換來的糖漬果脯，“吃這個，比老周的餅干有營養。“

林深看著她眼下的青黑，想起昨夜她為調試納米抑制器熬到天亮。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遠處突然傳來爆炸聲，火光映紅半邊天。蘇雪的手緊了緊：“是銀翼家族的運輸隊遇襲，我們得...“

“我知道。“林深將果脯塞回她掌心，摸向藏在腰帶里的能量膠囊，“今晚必須完成收集，老周說黑市商人愿意用半套納米修復液換二十單位能量。“

蘇雪咬住下唇，從口袋掏出個纏著絕緣膠帶的儀器：“我改裝了探測儀，能提前三分鐘預警巡邏隊。但阿深...“她壓低聲音，“三少爺昨天在全息新聞說要徹查能量走私，你這樣太危險了。“

林深看著她發梢沾著的機油，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他們在垃圾處理站躲雨，她也是這樣倔強地把最后半塊面包塞進他手里。“等攢夠能量，我們就去北方。“他輕聲說，“聽說那里的星空能照亮整片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