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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宴席結束,應文隆去送先生們,孟蕊兒則趁著孟博文跟別人說話時偷偷溜走,想找機會跟應文隆私會。這么做其實是有些冒險的,畢竟他們上午說好,這一次在太學就不再見面了,免得被哥哥逮到。但是她忍不下去了:萬一楊慧蘭真的有了身孕,那她怎么辦?

但她不知道,她的舉動一直被監視著。很快,路景和和孟博文都以身體不適為由告退。

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自家人后。楊慧蘭說要送東西給他們,讓他們再等等。而應小蝶大概是得了孟蕊兒的叮囑,所以專門留在這里盯著楊慧蘭,避免她去找應文隆的時候被楊慧蘭撞見。

楊慧蘭渾然不覺自己的丈夫和小姑子在做什么,只是關心自己的弟弟:“這天氣越發冷了,我給你們每人都準備了毛皮披風,讀書冷的時候記得披上。”

楊慧蘭說著,就招呼下人去把準備好的毛皮披風送上來。

“對了,表弟先走了,待會,靈溪,你給他帶過去。”

楊靈溪卻上前道:“姐,跟我來。”

楊慧蘭面露不解,但還是聽話跟楊靈溪往外走,以為是有什么體己話要說。

應小蝶則以為是姐弟兩個有什么私事,而且完全是往相反的方向走的,就沒有在意。反正別去找她哥就行。

“靈溪,你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嗎?這是要帶姐姐去哪里?”楊慧蘭面露不解。楊靈溪拉著她的衣袖,已經帶著她繞了一圈了。剛走過一個回廊,就看到前方還有路景和在默默等著給他們帶路,神神秘秘的。

楊靈溪突然沉聲問道:“大姐,姐夫對你好嗎?”

一句話愣是把楊慧蘭問呆住了,眼中柔光閃過,“二弟都會關心人了,真是長大了。”

“對你不好?”楊靈溪皺眉。

“沒,我跟你姐夫一直相敬如賓。”楊慧蘭這話不假,“只是我一直沒有孩子,挺對不住他。他雖然有妾室通房,但跟我保證過,第一個孩子必須是嫡出,給我應有的尊嚴,我很感謝他。只不過婆母那邊十分不滿意。唉,這后宅之事也不該同你多說,你莫要擔心。”

楊靈溪其實已經想明白了楊慧蘭的處境:原本她是高高在上的貴女,應家本來是供著的。但是現在她的母家出事,一個不小心他們都要被打為罪臣之后,楊慧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而且她還一直沒孩子,就算應文隆表面不虧待她,想必這些年在應家也過得不順心。

“大姐,待會不論你看到什么,聽到什么,你只要記住一點,你還有我這個弟弟可以依靠。”楊靈溪堅定地望著楊慧蘭。

楊慧蘭面露驚詫,但她從未見過這么一臉認真的楊靈溪,就本能的點點頭,依舊溫婉地笑:“嗯,我有你這個兄弟在呢。”

很快,前方的路景和停下了腳步。

楊慧蘭一抬頭,發現他們竟然繞到了客院后方的柴房。

走進去一看,楊慧蘭大驚。怎么孟博文也在?

孟博文見楊慧蘭來了,當即臉色鐵青:他不懂為什么楊靈溪要把他姐姐卷進來,這種事情不是應該隱瞞他的長姐,默默處理掉嗎?這樣才是為了他姐好啊。

楊慧蘭知道后能做什么?無非是傷心難過,夫妻間產生隔閡。根本沒必要把她牽扯進來啊。

孟博文想要開口,但是路景和示意大家安靜。他們來到柴房的小窗戶旁,從這里望去,只能看見一片假山園景。

而那邊的園景正是應文隆送人離開會路過的地方。之前孟博文和路景和跟蹤孟蕊兒就發現她蹲守在這里。所以他們找到了這個柴房。

楊慧蘭茫然地看著一切,突然聽到窗口外面傳來了丈夫的聲音。

不僅有丈夫的還有另一個女人。

“蕊兒,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應大哥!”

“怎么?才一會兒沒親近就想我了?”

楊慧蘭臉色開始變化,有些難堪,她瞬間明白楊靈溪想她看到什么。她面露責備,認為他還是小孩子不懂事。自己夫君有了別的女人,她應該捉奸?如果應文隆愿意,納妾她也不反對。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讓她知曉這個過程反倒尷尬,更何況人家親哥哥也在這里。他若是在此動怒,不是給應文隆添麻煩嗎?不過楊慧蘭的確是有些驚訝的,憑著孟蕊兒的身份地位怎么會……

她不愿多想,轉身欲走,想要粉飾太平。

但被楊靈溪拉住了。

楊慧蘭皺眉想要輕聲訓斥,卻見楊靈溪的臉色異常凝重。

這時,外面的孟蕊兒終于憋不住:“你是不是騙了我,楊慧蘭是不是有了身孕?”

“瞎說什么呢?她怎么可能有身孕,別亂想。”應文隆語氣出乎楊慧蘭的意料,十分驚訝。

楊慧蘭聽到這里,臉色微變,腳步停住了。她的夫君好像一點都不希望她有喜?就為了哄一個還沒過門的女孩?

楊靈溪和孟博文聽到這話都是面露不適。

不過心不在焉,默默守在一旁的路景和突然愣了愣,狐疑地看向楊慧蘭。黑眸閃了閃,眉頭微微皺起,似乎猜到了什么。

“可是今天她突然莫名干嘔,楊靈溪說的有模有樣,還說你們府上要變天了。”

應文隆哄著孟蕊兒,“只是吃壞肚子了吧。你放心,她有沒有懷上我能沒數嗎?”

“你可別騙我!”孟蕊兒焦急道:“如果你騙我,我就不活了。”

“我答應過你,要娶你過門,又怎么會讓她懷有身孕呢?我的嫡長子肯定得由你給我生,放心吧,蕊兒。不用多久,等她母親一過世,我就跟她和離,然后娶你。”

聽到這里,楊慧蘭臉色一白,直接軟倒。楊靈溪眼明手快接住了人。

扶起來時,楊慧蘭淚流滿面,一雙美目填滿震驚。

一旁的孟博文也沒好多少,他原本以為自己妹妹只是情難自已,沒有想到她竟已經開始跟別人密謀拋棄原配妻了。

這種用心險惡的事情,他妹妹不以為恥。他現在都沒臉看楊靈溪姐弟了,魏國公府的臉面都被這個妹妹丟光了。

不過此時在孟博文看來,自己的妹妹還是被哄騙的那個。

然后就聽到孟蕊兒問應文隆:“那萬一……萬一她堅決不和離呢?不能用三年無所出的理由休妻嗎?”

休妻一般是因為妻子有過錯,對女方名聲和未來損害極大,一不小心還有可能入獄。不是犯了大錯,一般都是和離。

孟博文都傻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妹妹能說出這種話。

而應文隆這邊自然不可能把他邪惡的計劃對這個被自己哄騙的女人全盤托出,“放心,我有辦法,你別操心了,安安心心地在這里讀書,等我好消息。”

雖然應文隆這么說,但孟蕊兒多少還是有點不放心,忍不住嘮叨起來,“你真的不會讓她有孩子吧,聽說你母親一直給她喝補藥,萬一在和離之前,你把持不住呢?你可是答應了我不碰她的,我可不想當后娘。”

“我怎么會騙你呢。”

“我又看不住你。”

楊慧蘭想起昨晚,應文隆明明還和她翻云覆雨,事后抱著她說著寬慰她的話。可是現在完全是另一番嘴臉,當即一陣反胃。她這三年到底是跟什么樣的人們生活在一起。

“好吧,我跟你實話實說。”應文隆為了安孟蕊兒的心,只好說出楊慧蘭三年無所出的真相。

直到聽到這里,楊靈溪也逐漸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不由得有些擔憂,下意識看向路景和。

卻發現路景和一直在看著他們姐弟兩個。

跟楊靈溪的視線對上后,神色沉重地搖搖頭。

楊靈溪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到應文隆洋洋得意道:“母親給她喝的其實一直是避子湯,根本不是補藥。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懷有身孕的。”

這話如同驚雷轟的楊慧蘭耳朵嗡嗡響,整個人都僵住了,連眼淚都忘了流。

楊靈溪猛吸一口氣,趕緊扶住楊慧蘭,生怕她堅持不住。

“自從楊慧蘭的外祖父下了獄,我們應家就商定好了,絕對不會讓楊慧蘭生下我們家的嫡長子,我們怎么能讓應氏子孫身上沾上污點呢?所以這兩年,母親一直以給她補藥助她早日得孕為由,讓她自覺喝下避子湯。”

孟蕊兒的聲音隨后傳來,“避子藥不是對女子身體有害嗎?”

“那也沒有辦法,是她自己的錯,誰讓她有這樣的外祖家呢?若不是皇帝念在柳妃的份上照顧她母親,我們早就和離了,何苦讓她一直喝藥。”

“說的也是。”

兩人說的坦坦蕩蕩,柴房內的四人卻聽得背脊發涼。

孟博文不由露出同情的神色,心中又痛恨妹妹瞎了眼,竟然被這么一個對結發妻子心狠手辣的家伙迷了心神,這種人又怎么能托付終身。

楊靈溪想起了一些事,原身的記憶中,楊慧蘭不是一直未孕的,而是剛發現有喜,外祖家就出事了。那時候人心惶惶,母親又幾次病倒,楊慧蘭就時常回家。結果一不小心,孩子沒了。有孩子的事情還沒有對外公布,所以除了身邊人,自然也就沒什么人知道她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大夫的說法是,她身心都太過勞累,所以才會保不住孩子。

因此楊慧蘭對應家更加愧疚,哪怕丈夫要納妾都一一答應,絕不惹麻煩,之后楊慧蘭一直以為第一個沒保住是自己的原因,傷了身體才一直沒辦法有喜。婆母天天讓她喝藥,喝的她都感覺自己成一個藥罐子了也毫無怨言。對外還一直頂著三年無所出的臭名。

而這一切現在卻似乎有了別的答案:當初孩子沒了,真的是楊慧蘭的錯嗎?

楊靈溪小心翼翼地去看楊慧蘭的神情,一眼就怔住了。

痛苦,后悔,怨恨,不甘心幾乎布滿了她臉上的每一寸,最后全部情緒化作空白,整個人仿佛被撕裂。她的手緩緩下移摸到小腹,痛失孩子的悲痛再次涌來。

直到現在她的枕頭下面還有一個沒繡完的嬰兒肚兜。

她想起來了,明明之前有喜,應家很高興,診脈之后發現懷象極好,根本不需要喝安胎藥。可是在外祖父出事不久,應文隆就讓她喝安胎藥,說看她忙碌,擔心孩子。

那真的是安胎藥嗎?呵……楊慧蘭怎么也沒想到,害死他們孩子的人是孩子的親爹。

她還因此當了兩年多的應家罪人。

憑什么!應家,應文隆憑什么這么對她!

楊慧蘭氣血上涌,喘了兩下就癱軟下來,眼前陣陣發黑。

楊靈溪看著真的是心疼不已,只能緊緊抱住她。

楊慧蘭悶頭在楊靈溪懷中壓抑的哭。

可是外面兩人的甜言蜜語還在不斷傳來。

孟蕊兒本來要被哄好了,但是她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事情,趕緊告訴應文隆,“我哥哥已經懷疑你了,他好像知道什么,我怕等不及,他就要拆散我們了。”

應文隆這會兒的語氣倒是變了,“沒事,他拆不散的。”

孟博文心中已經對應文隆惡心透了,聽到這里更是氣得渾身顫抖,嘴角冷笑連連:拆不散?應文隆哪來的這種自信?等他回去稟告父親,就叫他們永遠不得相見。他妹妹的清白,絕對不允許……

“畢竟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誰來都拆不散我們,雖然你還沒有嫁過來,但是在我心里已經上我們家族譜了。”

這句話如同利箭穿過假山直擊孟博文的心臟,讓他渾身的血液逆流。

他以為自己幻聽了,茫然地抬頭看向其他人,還本能覺得這種誤解的話不能讓人聽去,會壞他妹妹的清白。

可是除了楊慧蘭以外,楊靈溪和路景和都淡定無比。

他們上午究竟看到了什么?

不可能的,妹妹好歹是大家閨秀,從小知禮節。就算情難自已跟人產生私情,也不可能……

孟博文突然想起那次在山里,兩個人在隨時可能有人出現的情況下都能纏綿的這么激烈,那如果沒有人的地方呢。

孟博文嘴唇都開始顫抖了,這樣的事情對一直品學兼優、循規矩蹈的他而言是難以形容的沖擊,沖擊到他下意識否認:自己的妹妹不可能不顧一切地跟這個有婦之夫不要名分地茍且。

可是孟蕊兒含羞帶嗔的聲音給了他致命一擊。

“你還說,今天上午折騰我半天。我回去沐浴的時候,身上好幾處淤青了,還是小蝶幫我涂的藥。你對我一點都不溫柔。”

嬌嗔的一句話,如同一道天雷劈在了孟博文的身上。

“我怎么不溫柔了?整個過程我都舍不得把你放在地上。說不定你這肚子里面現在已經有我的骨肉了,我能不溫柔嗎?”

孟蕊兒又氣又羞,“你又欺負我,你個壞人。”

孟博文再也聽不下去了,當即暴起要沖出去,但是卻被路景和一個掌刀打暈。

楊靈溪一直在穩住楊慧蘭。直到外面的人離開,這才松開楊慧蘭,“姐,想哭就哭吧。”

楊慧蘭立馬哭到崩潰。

楊靈溪扶著楊慧蘭坐下,握住她的手,心疼不已。

等到楊慧蘭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之后,楊靈溪才開口道:“對不起,姐,按理來說我本該給你接受的時間,但是你們明天就走。事態緊急,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姐,告訴我你是怎么想的。”

楊慧蘭看著楊靈溪,眼神空洞了半響。回神時溫婉的聲線飽含堅定的恨意。

“我要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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