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遠遠地看見王羽俯身為葉心夏整理鬢角的碎發，少女臉上綻放的笑容刺痛了他的雙眼。

一股無名怒火直沖腦門，他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去。

“好小子！總算讓我逮著了！“莫凡咬牙切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今天不把你揍得滿地找牙，難消我心頭之恨！“

葉心夏見到怒氣沖沖的莫凡，急忙轉動輪椅，擋在兩人之間。

“莫凡哥哥？“她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怎么來了？“

“呵，再不來，“莫凡冷笑著，目光如刀般剜向王羽，“你倆的孩子怕是都會打醬油了吧？“

葉心夏白皙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羞惱地攥緊裙角，“你胡說什么呢！王羽只是...只是我的朋友！“

“朋友？“莫凡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他接近你能安什么好心？“

說著猛地指向王羽，“我記得你叫王羽是吧？覺醒儀式上見識過我的實力吧？不想挨揍就趕緊跪下道歉，然后滾蛋！“

葉心夏氣得聲音都在發抖：“莫凡哥哥！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

這句話如同火上澆油，莫凡額角青筋暴起：“小子！我數到十，再不消失別怪我不客氣！“

王羽卻始終神色淡然：“雖然天賦不如你，但想拿我撒氣，也沒那么容易?！?

“嘴硬是吧？“莫凡獰笑著抬起手，紫色雷光在指尖跳躍，“那就讓你嘗嘗雷印.蟒痕的滋味。“

“莫凡哥哥！“葉心夏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裁紙刀抵在脖頸處，“你再動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莫凡如遭雷擊，手臂僵在半空：“你...你竟然...“

他聲音發顫，“他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值得你這樣做？“

“他做了什么？“葉心夏眼中泛起淚光，“徐斌帶人欺負我時，是他挺身而出；我獨自在公園發呆時，是他推著輪椅帶我看遍滿城櫻花......“

莫凡雙眼通紅，聲音嘶啞地質問：“這些事難道我沒為你做過嗎？“

他猛地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一道猙獰的疤痕，“還記得這道疤嗎？當年為了趕走欺負你的混混，我被他們用碎酒瓶劃的！現在你為了他，竟然說要一輩子不理我？“

葉心夏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瘦弱的肩膀不住顫抖：“我沒有......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

“好好相處？“

莫凡在心中冷笑，“讓我和情敵握手言和？做夢！“

他強壓怒火，指著王羽一字一頓道：“心夏，只要你答應不再見他，我可以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不可能！“

葉心夏猛地抬頭，濕漉漉的睫毛下是前所未有的堅決，“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絕不會...“

“那就是選他不選我？“莫凡厲聲打斷，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莫凡哥哥！“葉心夏哭喊道，“為什么非要逼我做這種選擇？“

一直沉默的王羽突然上前，聲音平靜得可怕：“我來告訴你為什么?！?

他直視莫凡的雙眼，“因為他從小就喜歡你，所以把每個接近你的男生都當成敵人?！?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葉心夏瞬間呆住，白皙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莫凡哥哥...這是真的嗎？“

被戳破心事的莫凡惱羞成怒，卻還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畜生！“王羽突然暴喝，眼中燃起憤怒的火焰，“她是你妹妹！你居然存著這種齷齪心思！“

莫凡如遭雷擊，踉蹌著后退兩步。

莫凡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猛地攥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老子喜歡她關你屁事！“

他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我們又沒有血緣關系！只要我夠強，誰敢說三道四？！“

王羽冷笑一聲，眼中滿是譏諷：“荒謬！“

他上前一步，將葉心夏的輪椅往后擋了擋，“她名義上就是你妹妹。這種違背公序良俗的感情，你以為靠拳頭就能讓天下人閉嘴？“

葉心夏蒼白的指尖緊緊攥著輪椅扶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莫凡哥哥...我對你，從來只有兄妹之情...“

她抬起淚眼，“求你了...別讓我們將來被人戳脊梁骨...“

“我才不在乎別人怎么說！“莫凡梗著脖子，像頭倔強的公牛。

“你當然可以不在乎！“王羽突然厲聲喝道，聲音震得路邊的梧桐葉簌簌作響，“但你有想過心夏嗎？“

他指著輪椅上的少女，“難道要讓她像過街老鼠一樣，一輩子活在別人的閑言碎語里？“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莫凡頭上。

他眼神木訥的看向葉心夏，她單薄的身子縮在輪椅里，淚水在蒼白的臉頰上蜿蜒而下，就像他們小時候每次她被欺負時那樣脆弱。

王羽的聲音繼續在他耳邊炸響：“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卻要讓她承受這種屈辱？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

莫凡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為了不讓心夏被其他孩子嘲笑“瘸子“，他曾經一個人打跑了整個巷子的孩子。

而現在...他竟成了那個會讓她被嘲笑的人？

莫凡踉蹌著后退兩步，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茫然。

他望著葉心夏淚水中帶著懇求的眼神，突然覺得胸口疼得厲害。

莫凡站在原地，感覺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

他原本設想的英雄救美戲碼，怎么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

明明該是他霸氣護妹、贏得芳心的戲碼，現在反倒自己成了人人喊打的惡人。

而此刻的王羽，表面上一臉正氣，心里卻樂開了花：“沒想到啊沒想到，堂堂大魔王莫凡也有吃癟的一天。“

他偷偷瞄了眼輪椅上的葉心夏，少女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他心頭一熱，“這下子，通往小白兔心里的路可就暢通無阻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許久，莫凡終于重重地嘆了口氣：“行，你們說的有道理...“

他抬起頭，眼中卻燃起戰意，“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他猛地指向王羽，“既然你想當心夏的守護者，那就讓我這個當哥哥的試試你的斤兩！敢不敢接戰？“

“莫凡哥哥！“

葉心夏急得又要從輪椅上站起來，“你們就不能...“

“心夏別擔心?！?

王羽溫柔地按住她的肩膀，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少女耳尖微紅，“你哥哥說得對，男人之間的問題，就該用男人的方式解決?！?

他沖莫凡挑了挑眉，“點到為止？“

莫凡冷哼一聲：“怕了？“

“我是怕你輸了更沒面子?！?

王羽輕笑，轉頭對葉心夏眨眨眼，“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

莫凡嗤笑道：“你還是小心你自己吧?！?

葉心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無奈地點頭：“那...你們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