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李峻帶著韓斌,打車到了達市的華國城。
這個街區以蘇省和浙省人為主,常年居住人口有幾千人,主要從事華國小商品銷售生意。
“交給你一個任務,混到這些華人老鄉中間,看坦桑尼亞的華人有活力組織,是怎么拉客和放貸的。”
李峻拿出三百美元遞給韓斌,叮囑道,“我現在要去見一個人,如果今晚沒回來,明天早晨你得告訴我這些有活力組織的放貸規則,我們未來要進入銀行業,這是最好的學習之地。”
“對了,還有余力的話,跟他們建立更深的聯系,這些就是你的活動經費。”
有華人的地方,就會產生有活力組織,全球都是如此。
韓斌在國內就是混有活力組織的,對這一行熟得不能再熟,聞言笑道:“小峻,你放心吧,雖然我不會說英語,但只要他們說中文,打入他們內部這種事,就難不倒我!”
李峻笑了笑,沒有多說,再次打車離開了。
韓斌是他的兄弟,不是他的兒子,得讓這小子學會在異國他鄉獨自成長,全是中文的華人社區就非常適合。
“先生,去哪兒?”
出租車司機是個黑哥們,說的英語有點怪,臉上掛著黑人常見的玩世不恭。
“薩莫拉大街57號。”
李峻用標準的英語,冷冷地回了一句,對黑哥們不能太客氣,要不然,他們絕對會爬到你頭上玩雜耍!
“哦……”
司機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那兒可是最高檔的夜總會,不過時間還早,晚上十點才是黃金時段,我勸你還是到海邊喝喝咖啡。”
語氣略帶調侃與不屑,就像華國的京師出租車司機一樣,最看不慣的,就是外國人到國內來泡妞!
那家夜總會,是斯威達爾這幾年最喜歡的消遣場所,據未來的將軍所說,在1999年,正值壯年的他,幾乎是住在里面了,每天晚上都得叫上幾個美女陪伴才能入睡!
有沒有吹牛逼,不得而知,但如此大的開銷,單單團長的薪水哪里夠?
因此貪污受賄也就成了必然。
“閉嘴!”
李峻用英語罵了一句,又扔出一張一美元的小費,“開你的車!”
司機撿起綠油油的鈔票,聳了聳肩,如果挨罵就能得到一美元的小費,那他寧愿每一秒鐘,都被無數人痛罵!
看在美元小費的面子上,司機徹底閉嘴了,老老實實地開起了車。
達市雖然是東非最大的城市之一,但作為首都,市區內的房子,卻顯得尤為破舊。
在1999年的這兒,幾乎看不到什么現代氣息濃厚的摩天大樓,甚至連高一點的現代化建筑都不多見。
街道的兩邊,都是灰撲撲的房子,以及長著野草的荒地。
有點像七十年代末的華國京師。
不過這也是件好事,至少不會像現在的京師那樣,堵個水泄不通。
從華人社區趕到那家夜總會,大概用了十分鐘的時間,當黑人司機把車子停到路邊時,李峻一把推開車門,然后提著自己的公文包就鉆了出來。
“月神夜總會。”
看著那道富麗堂皇的大門,李峻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淡笑。
月神是坦桑尼亞民間神話傳說里的神靈之一,她的責任是在夜晚照亮大地,帶給人們安寧與夢想。
不過用到夜總會的名字上,就跟華國的“麗春院”、“歡喜樓”差不多。
李峻繞過門口的噴水池,走進夜總會,這時確實還沒到營業高峰,客人不多。
他找了一圈,在一個豪華包廂外面,發現了兩個身穿軍裝、腰掛手槍的黑人大兵,來夜總會消遣,軍官們都會帶手下,萬一惹了麻煩,也有人幫忙解決。
“親愛的朋友們,你們好!”
李峻用不太標準的蘇庫馬語,跟大兵們打了個招呼。
他就會這么一句。
在軍隊里,照樣是講關系的,斯威達爾帶來夜總會的心腹手下,必然是他的族人。
果然,聽到鄉音的兩個黑人大兵,露出了笑容,戒備心少了許多。
“斯威達爾上校在里面嗎?”
李峻用英語問道,“我想送點禮物給他,一千美元!”
他拍了拍手中的公文包,意思是里面裝了錢,又掏出四張一元面值的美鈔,塞進一個大兵手中。
收到小費后,大兵們臉上的笑容就更親切了。
“我幫你進去問問,看上校想不想見你。”
一個大兵打開門走了進去。
開門的一瞬間,李峻看到了里面糜爛的景色,黑花花的一片,男人都懂!
門關上了。
李峻和另外一個大兵閑聊了幾句后,門又打開了,大兵站在門口,親切地招了招手:“進來吧,上校愿意見你。”
果然美元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友誼促進劑。
“謝謝。”
李峻笑了笑,邁進了那道隔著酒池肉林的包廂門。
包廂里面是一個非常寬闊的大廳,大得出乎李峻的想象,有點歌機、有浴池、有按摩床、有吧臺……
角落里還擺著一臺街機!
能夠坐下十幾個人的大浴池里,有五個身材火辣、沒穿衣服的黑人少女,正在為一個肌肉強壯的中年男性黑人提供男人都懂的服務。
在浴池前的點歌機旁,還站著一位渾身上下僅僅穿了一條丁字褲的苗條黑人少女,如同水蛇一般的身軀,隨著音樂的節奏,不停扭動,做出種種放蕩的動作。
老實說,李峻的目光也沒忍住,在她胸前的山峰上停留了一小會兒。
上一世李峻見到斯威達爾時,對方已經成了老年人,不過從面部輪廓中,他還是認出了這個肌肉強壯的中年男人,就是自己的目標。
那名帶他進來的黑人大兵,雙手背在手后,目不斜視:“上校,這就是想見你的那位客人。”
李峻注意到,在大門背后,還站著兩名黑人大兵,手上都拿著槍,槍口正對準自己的后背!
現在的斯威達爾,雖然還沒成為位高權重的將軍,但照樣很小心。
“一千美元?”
斯威達爾從浴池里站了起來,“說吧,你想要我幫你做什么事。”
來送錢的,自然有要求。
李峻把裝了一千美元的公文包放在浴池旁的小餐桌上,臉色平靜地說道:“上校先生,我有批貨在海關,但我又不想交關稅,所以想請你幫個小忙!”
聽到是這種要求,斯威達爾笑了起來:“朋友,請坐!”
他臉上雖然在笑,但眼神卻很凌厲,經過那個丁字褲少女身邊時,對方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啪”,一記非常響亮的耳光傳來。
丁字褲少女的身體,被抽得跌入浴池中。
“你!抽她二十個耳光!”
斯威達爾獰笑著指向另一個黑人少女,對方顫抖著點了點頭。
“哈哈……”
望向李峻的時候,斯威達爾又恢復了和善的面容,“帶上相關的海關資料了嗎?”
浴池里響起了猛抽耳光的聲音。
李峻淡然一笑:“帶了,都在公文包里,這是第一批貨,以后每隔二十五天,我都有貨到這兒,給上校先生的回報,每次都不會低于一千美元,甚至……更多!”
二十五天,是從滬海到達市的海運時間。
聽到是個長期生意,斯威達爾雙眼一亮:“怎么稱呼你,我的朋友。”
“我是華國人,李峻,你可以叫我韋克,一種最常見、最普通的蔬菜,如同我這個人一般。”
“韋克”,在蘇庫馬語中,是羽衣甘藍的意思。
斯威達爾見這青年居然懂自己的家鄉語,不由得有了幾分好感。
實際上,韋克這個名字,就是上一世身為長輩的他,給李峻取的坦桑尼亞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