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最了解自己的不是朋友，而是敵人，虞歲身體緊繃，生怕江措認出她的真實身份。

她現在是個沒有五官的小紙人，江措這小子到底從哪看出來，她和之前長得像？

情人眼里出西施，難道仇人眼里，看誰都是仇敵？

虞歲故作驚訝：“難不成那個和我同名的人類，臉平得像紙，連五官都沒有？”

“不是，”江措頓了頓，“許是我看錯了，她那樣美麗的花瓶，一輩子都不會踏足這種危險臟污的地方。”

虞歲腹誹：怎么不會，她這不是來了嗎？

還有，你才是花瓶！

她站起來抱住江措的一根手指，睜眼說瞎話：“你肯定是看錯了，我叫虞歲呢，是因為制作我的人姓虞，我自出生到現在已經一千年了。”

“我們紙人很脆弱的，不防水不防火，稍微有點風就會被吹走，她希望我平安，‘歲’取歲歲平安之意。”

“對了，有緣人，我怎么稱呼你？”

“江措。”

虞歲想了想：“那我叫你江江。”

她聽過江家的八卦，江措的母親是現任江家主的原配，兩人是奉子結婚，江家主對江措這個兒子很不喜歡。

就連名字，也取的是錯誤的“錯”字，江措母親以命相逼，才改成現在的名字。

江措腳步一頓，神色怔愣。

虞歲抬頭看他：“怎么了？”

“沒事，”江措繼續往前走，“你對我的稱呼，真……奇怪。”

除了母親，別人都叫他“野孩子”。

江措讓虞歲躲在他衣服的口袋里，帶她來到一個營地前。

那里有人在搭帳篷生火堆，看到江措，原本安逸烤火的中年男人一副見鬼的模樣。

“你，你還活著！”

他親眼看到江措乘坐的那輛車爆炸，還有埋伏的殺手補刀，怎么可能生還！

江措嗤笑：“聽江管家的意思，似乎不希望我活著回來？”

“哪有哪有，”江管家趕緊收斂震驚的表情，恭敬道，“少爺您能平安回來，我真是太高興了。”

江措不置可否，拿走屬于自己的食物，走進最好的那頂帳篷里休息。

四下沒人，虞歲貓貓祟祟探出頭：“江江，那個江管家一看就知道你被追殺的事，你怎么不懟他兩句？”

“沒意思，”江措慢條斯理用飯，“他就是個小嘍啰，不用理會。”

“哦。”

虞歲跳到桌子上，看著江措吃飯，她有點餓了，可自己如今的樣子，連個嘴都沒有，吃飯都沒地方吃。

江措見她郁悶，忽然生出逗弄她的心思，他掰下一個雞腿，在虞歲面前晃了晃：“餓嗎？給你吃。”

虞歲：“……”

你是魔鬼嗎？

她惡狠狠撲到雞腿上，就算吃不了，也要弄臟了不讓江措吃！

誰知下一秒，虞歲的紙人臉上出現了五官，她試著咬了一口，濃郁的蜜汁味盈滿口腔。

“好吃！”

江措起了興致：“你居然能吃食物，看來不是一般的紙人。”

“那是，”虞歲傲嬌地揚了揚下巴，“我可是修煉了一千年的紙人，成精啦！”

“對了，你武力值怎么樣，你繼母派了好幾波人暗殺你呢。”

江措把雞肉撕成小塊，漫不經心道：“敢來，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尖銳土刺驟然出現在帳篷里，虞歲明了，原來江措的異能是土系，防御力超強，攻擊力也不差，怪不得能在重重追殺下逃脫。

末日時代，世界上的動植物異變為異植異獸，為了抵御它們，人類覺醒了異能，還建立了各大安全基地。

安全基地層層環繞之中，是帝都，那是皇室及權貴所在的地方。

他們現在所在的無雙基地位距離帝都最遠，是異植異獸最多的地區，只有被流放的罪人才會在這里生活。

虞歲的母親誕生于無雙基地，死后也埋葬在這里，所以虞歲才會來這里祭拜。

“厲害！”

虞歲艱難地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即使她沒有異能，這一路上的安全也有保證了。

是的，她沒有異能，要不是出身虞家，還被爺爺奶奶捧在手心里，虞歲都活不到現在。

江措說她是花瓶，倒也沒說錯。

吃完飯，江措打坐修煉，虞歲順著桌腿滑到地上，慢悠悠打量這里面的陳設。

溜達了一圈，遺憾的是，這里沒有一樣東西長得像鑰匙。

當然，這間帳篷是江管家準備自己住的，東西都不是江措的，沒有倒也正常。

見江措打算徹夜苦修，虞歲吭哧吭哧爬床，好在床墊不厚，她很快爬到床上，一骨碌，不滿十厘米的小紙人占據整張大床。

虞歲滿足地喟嘆了一聲，閉上眼睛就要睡覺--

“您是江家管家？我是虞家的二小姐，我姐姐失蹤了，您能不能幫我找找她？”

葉悠悠！

虞歲猛地坐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帳篷門口，似乎要透過帳篷用眼刀子剮了她。

殺了她，搶了她的東西，還敢賊喊捉賊，虞歲真佩服葉悠悠的勇氣。

不過，這倒是個機會，虞歲躍躍欲試，想試試能否把她的平安扣拿回來。

虞歲一心想事情，沒注意到江措睜開了眼睛，一直注視她。

他冷不丁開口：“剛才說話的人是虞家二小姐，葉悠悠，你和她有仇？”

虞歲一激靈，想到自己有五官了，趕緊調整表情，“沒有啊，我剛睡著就被吵醒了，不開心。”

江措起身坐到床邊，單手將她捏起來，湊近了觀察：“可我覺得，不僅是這么簡單。”

“你一個成了精的紙人，見都沒有見過葉悠悠，怎么會露出怨恨表情？”

虞歲大腦飛速運轉：“你聽我解釋……”

江措打斷她，溫馨提示：“別說謊，你剛才的表情，我都看在眼里，我可不認為我年紀輕輕，視力有問題。”

“她的姐姐，也就是虞大小姐虞歲失蹤，和她同名同姓的你出現，是巧合嗎？”

邊問，江措的手慢慢捏緊，虞歲感覺呼吸急促了。

“虞大小姐，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跟著我，難不成還想讓我給你當下人，低三下四地伺候你？”

“又或者是把我當成小丑戲弄，充當打發時間的玩具？”

江措殘忍一笑：“放棄你愚蠢的想法，我不會再被你欺騙，還有十年前的仇，今天終于得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