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茂盛，兩人摔下去后，幾乎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過了好久，虞歲扶著腰罵罵咧咧上來，沉戟跟在她身后，哭笑不得。

他們滾下去的時候，沉戟下意識將她護住，停下來后，虞歲在上沉戟在下，姿勢可以說是很微妙了。

荒郊野嶺四下無人，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可以說是十分曖昧了，但兩人對對方都沒有別樣心思，一門心思只想趕緊分開，離對方遠遠的。

虞歲一心惦記著絆她的不明物體，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就往上跑。

“可惡，什么東西絆我？差點讓本小姐毀容！”

她氣呼呼爬上坡去，看到一個菱形的物件被埋在土里，她蹲下就要挖出來。

“我來吧。”

沉戟阻止了她，三兩下把東西挖出來，那是一塊玉，沉戟覺得眼熟，似乎在哪見到過，想了想沒想到，他就拋之腦后，拿手帕擦干凈了再遞給虞歲。

虞歲翻來覆去一瞧，竟是她認識的東西。

“皇室的身份牌怎么在這里？”

“皇室的身份牌？”

“對，”虞歲點頭，“凡皇室的人，出生后都會擁有自己的一塊身份牌，上面刻著皇室的姓氏'蕭'，背面刻上名字。”

“一般來說，他們不會輕易讓自己的身份牌丟掉，是誰這么大意，連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都丟？”

她看了眼背面，那里被磨損了，看不清。

沉戟猜測：“興許是哪位皇子公主來這里時不小心遺漏的，您要留著嗎？”

虞歲嫌棄地擺擺手：“不要不要，又不是什么好東西。”

身份牌被重新埋進土里，滾下坡時，虞歲腳腕扭了，剛才不覺得，現在疼了起來。

為了不拖慢進程，沉戟提出背著她趕路，虞歲沒扭捏，干脆答應下來。

十五歲的沉戟也經常這樣背著她，所以虞歲熟門熟路，上去之后，還下意識往沉戟兜里掏。

她愛吃甜的，沉戟就經常備著糖，什么時候都有，不過只有兩塊，他不讓她多吃。

掏到一半，虞歲忽然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面對沉戟疑惑的目光，她訕訕一笑：“我有點暈，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我聞到你口袋里有甜味，是糖嗎？”

“是的，”沉戟轉過頭去，“您自己拿著吃吧。”

虞歲面不改色地點點頭，一摸摸出來了兩顆，想了想，她把一顆放回去，一顆去了包裝紙放進嘴里。

好甜。

甜得虞歲瞇起眼睛，嘴里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沉戟聽到之后，微微怔愣，他問道：“這是什么曲子？”

虞歲嘴里吃著糖，含糊不清道：“無名曲，我自己瞎編的。”

“聽著有點耳熟。”

“你聽過？在哪？”

“我喜歡的人唱過，”沉戟想到曾經那些美好時光，唇角微揚，“她開心的時候喜歡哼一些小曲。”

“那我們還真是有緣，怪不得會成為一家人。”

虞歲沒多想，她就是隨便哼的，調兒都大差不差。

沉戟啞然：“有道理。”

聊著聊著，虞歲終于想起被她拋到九霄云外去的鑰匙，她開始思考怎么離開沉戟，去找下一個有緣人，啊不，下一個大反派。

她戳戳沉戟，“我可以玩會兒光腦嗎？這樣怪無聊的。”

沉戟無不可，順手遞給她，繼續往前走。

有了上次的經驗，虞歲直奔儲物空間，一陣翻騰后，她找到了和江措手上一模一樣的平安扣。

她果然沒猜錯，組團偷她的東西是吧！

凹槽出現，虞歲毫不猶豫把平安扣放上去，這一流程并未引起沉戟的注意，路上，他還應虞歲的請求，救了一只受傷的小鳥。

“前面就要到森林出口了，”沉戟側了側臉，對虞歲道，“我們直接回帝都，他們聯系不上我，應該在帝都等我們。”

虞歲點點頭，隨口道：“天都黑了，我們找個地方過夜吧，我餓了，想吃烤肉。”

沉戟應了聲好，找了個合適的地方，他搭好帳篷，想帶虞歲一起去狩獵。

讓虞歲自己待在這里，他不放心，好歹是自家長輩。

“不要不要，”虞歲擺擺手，“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她說的面不改色，似乎今天一直被背著的人不是她一般。

沉戟無奈道：“好，那您別亂跑，我速去速回。”

幾乎是他一離開，虞歲立刻變回了小紙人，她自己都覺得驚奇，怎么就這么巧呢？

沉戟隨時會回來，來不及想原因，虞歲沖小鳥招招手，然后跳到它背上。

“我們走。”

她已經知道下一個反派的所在地了。

沉戟心里記掛著虞歲，打了兩只野雞就匆匆往回走，路上，他還摘了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子。

看著光腦分析出果子的甜度，沉戟翹了翹嘴角，放到儲物空間里儲存起來。

女孩子都喜歡吃甜食，她也是一樣，下次去看望她，帶上這些果子。

他匆匆回去后，卻發現空蕩蕩的帳篷附近，哪里都沒有虞歲的身影。

沉戟以為有異獸襲擊，嚇得手里的野雞都掉到地上，他顧不上撿，腳步匆匆跑過去察看。

“人呢？”

他喊了好幾聲，虞歲沒有回答，他也沒有找到虞歲的蹤跡，只有一張薄薄的紙被他捏在手里。

“有緣再見”四個字清晰可見，沉戟無措的同時，心里莫名有一種失去重要的人的錯覺。

“不是說讓我帶她去帝都嗎？怎么自己走了？”

沉戟嘀嘀咕咕兩句，知道虞歲沒出事，也就沒再管。

至于那股錯覺，被他強行壓制住了。

萍水相逢，算不得重要的人。

沉戟沉默著處理獵物，架在火堆上烤時，他摸到了口袋里有一個硬塊。

他掏了掏口袋，是一顆糖。

沉戟看著糖，忽然苦笑一聲。

愛人已逝，他再留著這些，他愛的人也不會回來了。

沉戟想扔掉，但猶豫了一下，沒舍得，他把糖紙剝掉放進口中，本以為依舊嘗不出味道，可糖一入口，他神色怔愣。

“甜的。”

虞歲對此一無所知，她只知道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飛機”失事也就罷，好死不死落在溫泉里，她連掙扎都沒有機會掙扎，又又又，又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