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標題章節
- 非遺重啟:織夢者的國潮逆襲
- 小小夕顏
- 5820字
- 2025-05-24 15:29:54
暴雨余燼中的暗潮
暴雨后的城市蒸騰著腥熱濕氣,仿佛一座即將沸騰的蒸鍋。林夏攥著解約通知書沖進工作室時,空調外機正將渾濁的熱風排向狹窄的巷道,熱浪裹挾著油墨與鐵銹的氣息撲面而來。三個月前精心設計的蘇繡屏風還擺在展廳中央,絲線在頂燈照射下泛著冷光,卻再也照不亮突然暗下去的訂單系統。合作方發來的最后消息停在凌晨三點,簡短得近乎冷酷:“抱歉,寰宇資本提供了更優方案。”
她跌坐在堆滿設計稿的工作臺前,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面上的刺繡針孔。那些曾承載著非遺創新夢想的草圖,此刻被揉皺的邊角已染上褐色水漬。當她在行業論壇搜索“寰宇資本”時,跳出的新聞卻全是關于非遺工坊低價轉讓的公告。某個徽繡世家的百年老宅被推土機夷為平地的視頻里,背景廣告牌上的寰宇LOGO鮮紅刺目,如同滴落在白絹上的血漬。
鼠標滾輪突然卡住,屏幕右下角彈出匿名私信:“想知道真相?明晚十一點,城西廢棄倉庫?!弊志淠┪哺街臈魅~圖案,與她祖宅書房暗格里的密信紋路如出一轍。窗外的霓虹燈光透過雨霧,在電腦屏幕上折射出扭曲的光影,恍惚間,她仿佛看見無數銀針從屏幕中穿透而出。
深夜的倉庫鐵門銹跡斑斑,在夜風的吹拂下發出嗚咽般的聲響。林夏貼著墻根溜進去時,帆布鞋陷進滿地積水,污水漫過腳踝,寒意順著小腿蔓延而上。二樓辦公室透出昏黃的光,幾個西裝革履的身影正在投影儀前晃動,他們的影子在斑駁的墻面上張牙舞爪。
“傳統工藝就是過時的垃圾,”男人的聲音混著煙酒氣,帶著不加掩飾的輕蔑,“等收購完這批工坊,把設備熔了賣廢鐵,地皮轉手就能賺三倍?!?
“那‘文化傳承’的噱頭怎么辦?”另一個聲音帶著諂媚。
“做幾場拍賣會,雇幾個老匠人當吉祥物,再買通媒體發通稿?!蓖队皟x突然切換畫面,林夏的祖宅赫然出現在商業規劃圖里,紅線圈定的拆遷區域如同宣判死刑的烙印,“看見那棟老宅沒?拆了建非遺主題商場,流量和政策補貼全有了?!?
玻璃幕墻突然傳來異響,林夏猛地回頭,卻只看見自己在月光下顫抖的倒影。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浸濕了她后背的蘇繡紋樣。當她再轉回來時,高管們已經散會,臨走前其中一人將文件隨手扔進碎紙機。林夏沖過去時,碎紙機里還殘留著半張合同,“玄鳥科技”四個字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熒光——與老宅祭壇上的圖騰如出一轍。
腳步聲突然從身后傳來,林夏躲進陰影,看著三個黑衣人拖著昏迷的老者經過。老者手腕上的銀鈴叮當作響,與她在老宅見到的黑貓頸間飾物一模一樣。鈴聲在空曠的倉庫里回蕩,每一聲都像是在敲打她的心臟。倉庫深處傳來繡繃轉動的聲響,混著痛苦的呻吟,仿佛有無數人正在黑暗中被生生刺繡??諝庵袕浡z線斷裂的輕響,還有藍黑色的液體滴落聲,在積水潭中暈開詭異的漣漪。
林夏捂住嘴,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看見倉庫角落堆放著成箱的蘇繡底料,布料上隱約浮現出血色的楓葉暗紋。當她鼓起勇氣湊近查看時,那些暗紋突然像活過來般蠕動,化作無數細小的“寰宇”字樣。遠處傳來引擎發動的轟鳴,她知道,又有一位非遺傳承人的畢生心血,即將在資本的碾壓下化為齏粉。而她,絕不能讓這一切繼續下去。
繡魂縛血
林夏屏住呼吸,跟在黑衣人身后。霉味刺鼻的走廊仿佛沒有盡頭,墻壁上斑駁的墻皮如剝落的人皮,滴滴答答的水漬在地面匯成暗紅的溪流。厚重的鐵門半掩著,猩紅的光線從門縫中滲出,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像是無數指甲在刮擦骨面。她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蘇繡旗袍的盤扣硌得肋骨生疼——那是用祖宅老繡片改制的,此刻卻成了詭異的呼應。
透過門縫望去,屋內的景象讓她血液幾乎凝固?;璋档募t光下,十幾個老者被固定在特制的繡架上,鐵鏈深深勒進他們布滿老繭的手腕,鮮血順著銹跡斑斑的鐵環滴落,在地面積成小小的血泊。他們面前是巨大的刺繡繃架,繃架上,一幅幅未完成的繡品在詭異的光線下泛著幽藍,繡線竟像是活物般在布料上扭曲蠕動,勾勒出玄鳥展翅的輪廓。那些玄鳥的眼睛,分明是用人類的瞳孔鑲嵌而成,在紅光中泛著詭異的光澤。
黑衣人將新抓來的老者粗暴地掛上繡架,從鐵柜中取出一卷卷散發著腥氣的絲線。絲線在紅光中泛著暗紅,黏膩的血絲纏繞其上,分明是用某種血肉纖維捻制而成?!斑@批絲線是用上次祭品的筋脈制成,韌性比普通絲線強三倍?!币粋€黑衣人冷笑著扯動絲線,絲線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上頭說了,加快進度,玄鳥圖騰必須在血月之夜完成?!?
林夏捂住嘴,強忍著胃部的翻涌。就在這時,她懷中的繡譜突然發燙,發出細微的震動。那是祖父親手編纂的蘇繡密典,封面上的玄鳥圖騰此刻正泛著血光。一個老者突然抬頭,渾濁的眼睛直直看向她藏身的方向,嘴唇微微翕動,似乎在無聲地喊著“快走”。他臉上布滿針孔,細密的絲線從孔洞中穿出,將他的表情永遠定格在驚恐與絕望之間。
“什么人?”黑衣人猛地轉身,掏出手電筒照向門口。強光刺破黑暗的瞬間,林夏看見繡架上的繡品突然集體扭曲,玄鳥的羽翼化作無數絲線朝她撲來。她轉身就跑,繡譜在懷中劇烈震動,仿佛在指引她的方向。拐進岔路時,旗袍下擺被銹釘勾住,撕下的布條飄落在地,露出小腿上與繡品如出一轍的玄鳥刺青——那是她六歲那年,在祖宅昏迷后莫名出現的印記。
前方是一堵死墻,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寰宇資本宣傳畫。畫中的玄鳥LOGO正在詭異地閃爍,鳥喙張開的角度與她祖宅祠堂里的玄鳥浮雕分毫不差。當黑衣人舉著電擊棍逼近時,宣傳畫邊緣的縫隙突然滲出藍黑色液體,她下意識伸手一推,畫框翻轉,露出一條狹窄的密道。
密道內彌漫著腐臭的氣息,地面上散落著破碎的蘇繡殘片,每一片都繡著殘缺的玄鳥圖騰。有些繡片上還殘留著未干的血跡,絲線交織成詭異的符咒。林夏踩著黏膩的地面狂奔,繡譜在懷中發燙,燙得她皮膚生疼。盡頭的密碼門上,電子鎖的紅光像一只警惕的眼睛。
顫抖著輸入“玄鳥科技”,門鎖發出“咔嗒”一聲輕響。門緩緩打開,刺眼的白光撲面而來。林夏下意識抬手遮擋,待她適應光線后,眼前的景象令她瞳孔驟縮——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著一具身著旗袍的女尸。那女子的面容與她有七分相似,脖頸處纏繞著藍黑色的絲線,絲線末端連接著墻角的服務器,數據瀑布般的代碼在屏幕上流淌,其中不斷閃過她和周遠的實時監控畫面。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容器底部沉淀著無數細小的銀針,每一根都插著半片楓葉形狀的皮膚組織。
玄鳥縛魂:鏡像深淵中的血脈獻祭
玻璃容器的冷光如同月光浸泡過的水銀,映出林夏扭曲變形的倒影。旗袍女尸的發絲在琥珀色防腐液中舒展成蛛網,脖頸處蜿蜒的刺青泛著詭異的熒光,與倉庫里老者們繡制的玄鳥圖騰如出一轍,鳥喙的弧度甚至精準復刻了她小腿上的胎記。電腦屏幕突然劇烈閃爍,所有監控畫面像被無形之手捏碎重組,最終定格在她此刻驚恐的表情,右下角彈出猩紅的文字:“歡迎來到真相核心?!澳切┳帜溉缤钗锇闳鋭樱饾u拼出她祖宅門楣上的殘缺銘文。
身后傳來齒輪咬合的刺耳聲響,密道入口的墻壁翻轉成無數面棱鏡。數以百計的“林夏“從鏡中魚貫而出,她們身著不同年代的旗袍,眼神卻同樣空洞死寂。每具倒影手中的繡針都滴著藍黑色液體,在地面暈染出微型的玄鳥圖騰。林夏后退半步撞上操作臺,金屬臺面的冷意突然變得灼人——容器底部涌出墨色液體,女尸的眼皮如同生銹的鐵門緩緩睜開,空洞的眼窩中伸出金線,纏住她的手腕,冰涼的觸感像極了幼時被銀針穿透指尖的疼痛。
“救我......“氣泡從女尸口中上浮,聲音與記憶中祠堂深夜的哀怨重疊。林夏掙扎間打翻實驗記錄本,泛黃的紙頁被墨液浸透,露出層層疊疊的瘋狂手記:“1955年首祭成功,玄鳥之力注入資本;1965年第二具容器......“最新一頁用血寫著:“2025年,活體宿主出現——林夏,天衣繡血脈覺醒者?!白舟E未干的血痕突然蠕動,順著她的指尖爬進血管,腦海中炸開1998年火災現場的畫面:母親將繡譜塞進她懷中,身后的玄鳥壁畫正在滴血。
鏡面突然炸裂,碎片如利刃飛射。林夏翻滾著躲到桌底,卻見那些破碎的“自己“在地面重組,化作三個黑衣守衛。領頭者扯下面罩,露出與她在祠堂看到的黑衣人相似的面容,嘴角裂開詭異的弧度:“玄鳥需要完整的祭品,你和周遠的血脈,將成為資本永生的燃料?!八耐咨钐帲瑹o數個微型的林夏正在被繡針貫穿,慘叫聲混著老式放映機的咔嗒聲在密閉空間回蕩。
千鈞一發之際,倉庫深處傳來繡繃斷裂的巨響。老者們掙脫鐵鏈的嘶吼混著絲線崩斷的脆響,整個建筑開始搖晃。林夏趁機抓起實驗記錄本塞進背包,女尸的手突然松開,墨色液體中浮現出逃生路線的全息投影。她朝著投影方向狂奔,經過冷藏庫時,透過門縫看見成排冰柜——每個柜門都貼著照片,最新的那張正是昏迷中的周遠,他的手腕被絲線纏繞,皮膚下隱約可見玄鳥圖騰正在生長。
當她撞開安全出口的鐵門,暴雨再次傾盆而下。身后的倉庫燃起幽藍火焰,玄鳥虛影從火海中騰躍而起,羽翼掃過之處,所有電子設備爆發出刺目的藍光。林夏在雨中顫抖著摸出手機,卻發現通訊錄里所有號碼都變成了玄鳥圖騰,唯一能撥通的,是一條來自“十年后的自己“的未接來電。點擊接聽的瞬間,電流雜音中傳來沙啞的女聲:“別相信周遠......他才是......“話音戛然而止,手機屏幕突然浮現出她此刻的模樣,而背景里,無數支鋼筆正在自動書寫著同一行字:“故事不會結束,除非血脈斷絕?!?
初秋的陽光斜斜切進工作室的玻璃幕墻,在林夏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金斑。她踮著腳調整射燈角度,指尖拂過蘇繡屏風《玄鳥銜月》時,千年蠶絲特有的冰涼觸感順著神經末梢蔓延——那些用孔雀羽線勾勒的羽翼,在光影交錯間竟泛起流動的磷火光澤。這場籌備半年的“非遺新生“展覽本應是傳統工藝與現代設計碰撞的舞臺,卻在開幕當日化作暗流涌動的戰場。
展廳角落,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縮在陰影里,手機攝像頭對準屏風的瞬間,金屬拉鏈蹭過展臺發出細微聲響。林夏下意識轉頭,只瞥見對方匆匆離去的背影消失在旋轉門外。她皺眉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沒注意到男人黑色外套后領,赫然印著寰宇資本的暗紋LOGO。
三天后的深夜,林夏蜷縮在沙發上刷手機,時裝周直播畫面突然刺得她瞳孔驟縮。T臺上,寰宇資本力捧的新銳設計師蘇蔓正在謝幕,模特身上那件高定禮服,從玄鳥圖騰的輪廓到羽翎的漸變針法,與她的作品如出一轍。更詭異的是,禮服腰間纏繞的銀線,竟和她在老宅密室見過的祭祀圖騰如出一轍。
“林小姐,請問您如何看待蘇蔓女士的設計涉嫌抄襲?“第二天清晨,記者的話筒幾乎戳到她鼻尖。林夏攥緊手機,屏幕里蘇蔓正對著鏡頭微笑,無名指上的玄鳥圖騰戒指閃著冷光,與倉庫里黑衣人的紋身如出一轍。她深吸一口氣,從展柜里取出備用的半成品——那些尚未完工的絲線,此刻竟在玻璃展柜中微微顫動。
鑷子夾起蘇蔓作品的仿制品絲線時,林夏的聲音冷靜得近乎鋒利:“真正的天衣繡講究'以氣貫線',每針的入絲角度都決定圖案的立體感?!八e起半成品,聚光燈下,金絲在繡布上流轉出液態的光澤,“你們看,這些金線用的是機器刺繡的平針,而我的作品采用的是失傳百年的'懸云繡',線跡會隨著光影變化呈現不同層次?!?
話音未落,展廳突然陷入黑暗。應急燈亮起的瞬間,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響由遠及近。蘇蔓帶著律師團隊闖了進來,身后跟著舉著攝像機的黑衣人?!邦嵉购诎椎谋臼碌故菍I。“蘇蔓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逼近,香水味混著威脅的氣息撲面而來,“我有完整的設計手稿和打版記錄,倒是林小姐,聽說你最近在調查寰宇資本?“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調出手機里模糊的偷拍者照片,卻見蘇蔓突然掩嘴輕笑。大屏幕驟然亮起,一段經過剪輯的視頻在展廳循環播放——畫面里,林夏深夜潛入寰宇資本倉庫的片段被惡意截取,配上“為奪設計不擇手段“的字幕。人群騷動中,她聽見記者們交頭接耳:“聽說她祖宅鬧鬼,該不會精神也......“
“證據確鑿,我們將追究法律責任。“律師遞上律師函時,林夏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玄鳥紋身正在蠕動,仿佛活物。展廳外傳來警笛聲,紅藍燈光透過玻璃,在《玄鳥銜月》屏風上投下破碎的陰影。那些金絲銀線突然劇烈震顫,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玄鳥輪廓,而蘇蔓的笑聲混著警笛聲,在空曠的展廳里回蕩:“玄鳥的祭品,不該有這么強的反抗欲
秋雨裹著桂花香掠過青石板路,林夏抱著被律師函壓得發沉的公文包,在巷口撞見那場奇特的“街頭魔術”。梧桐葉上的水珠墜落在老人肩頭,白發間零星沾著碎木屑,卻絲毫不影響他枯瘦的手指在木塊間穿梭。圍觀人群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嘆,有人舉著手機拍攝,鏡頭里,幾塊其貌不揚的木料在老人手中眨眼間咬合出精巧的斗拱飛檐,連檐角懸著的微型銅鈴都能隨風輕晃。
“這是徽州馬頭墻的榫卯結構?!崩先祟^也不抬,聲音像老木匣開啟時的吱呀,“不用一釘一鉚,卻能扛住百年風雨?!彼紳M老繭的拇指摩挲著木塊邊緣,林夏注意到那些木紋走向竟與古墓壁畫里的機關紋路如出一轍。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呼,原來老人隨手搭出的檐角,竟能隨著風力變化角度,將飄來的雨絲巧妙引向地面。
暮色漸濃時,圍觀者陸續散去。林夏蹲下身撿起塊掉落的月牙榫,木料表面包漿溫潤如脂,邊緣卻有道新鮮裂痕。“陳守拙?!鄙硢〉穆曇魪念^頂傳來,老人渾濁的眼睛盯著她手中的木塊,枯枝般的手指突然點向榫頭,“小姑娘,你拿反了?!绷窒囊汇?,翻轉木料的瞬間,榫頭與卯眼完美嵌合,發出清脆的“咔嗒”聲,驚飛了檐角停歇的麻雀。
老人枯樹皮般的臉上泛起笑意,從褪色的帆布包里掏出個紫檀木盒。盒蓋開啟時,林夏聞到一股陳年桐油混著檀香的氣息,二十四枚造型各異的暗榫靜靜躺在絲絨襯布里。其中一枚燕尾榫尾部,赫然刻著與古墓石門相似的云雷紋,當她用指尖觸碰時,紋路里竟滲出極細的金粉?!捌呤N暗榫,現世只剩五十三種?!标惱嫌貌栳樚羝饓K蝴蝶榫,針尖劃過榫頭的燕尾槽,“剩下那十九種,連圖紙都在四十年前的大火里燒干凈了——那場火,還帶走了我師父。”
林夏的呼吸急促起來。她想起實驗記錄本里半張焦黑的圖紙,殘缺線條勾勒的凹槽形狀,此刻正與盒中暗榫完美重合。“您知道‘玄鳥鎖’嗎?”話音未落,老人握著茶針的手猛地顫抖,深褐色茶水在青石上洇出詭異的圖騰。遠處鐘樓傳來晚禱鐘聲,驚得老人踉蹌后退半步,茶針在石板上劃出刺耳聲響,竟勾出半枚玄鳥爪印。
暮色漫過巷口時,陳老將枚三棱榫塞進她掌心。木料冰涼的觸感里,藏著細微的震動,像是某種古老機關的共鳴。老人轉身收拾工具,佝僂的背影在夕陽下拖得很長,帆布包帶不經意掃過地面,露出半截泛黃的圖紙邊角——那圖案,分明是古墓主殿穹頂的榫卯結構圖?!懊魈斐綍r,帶張完整的圖紙來。”他頭也不回地說,“不過提前說好——榫卯這東西,用對了是救命鎖,用錯了,就是吃人棺?!绷窒耐先穗x去的方向,掌心的三棱榫突然發燙,木料縫隙間滲出的金粉,在暮色中勾勒出玄鳥展翅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