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沉默正小口咀嚼著葉小婉給他的雞腿，雞肉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

他刻意放慢速度，不想在葉小婉面前顯得太過饑渴。

“小婉！”

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突然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寧靜。

蘇沉默疑惑抬頭，看見一個扎著高馬尾的漂亮女生站在餐桌旁，眼睛亮晶晶地在他們之間來回打量。

女生比葉小婉身高略矮，同樣穿著白色連帽衛(wèi)衣和藍色寬松牛仔長褲。

但與葉小婉溫婉的氣質(zhì)不同，這個女孩渾身散發(fā)著活力，單馬尾隨著她歪頭的動作輕輕晃動，散發(fā)著迷人的氣息。

“婷婷？”

葉小婉有些驚訝：

“你來了啊？”

被叫做婷婷的女生拖長音調(diào)，眼睛卻一直盯著蘇沉默，她是葉小婉的好閨蜜林婷婷：

“嗯，不過……看來我發(fā)現(xiàn)了更有趣的事情~”

她把餐盤放在了桌上，突然湊到葉小婉耳邊，但聲音卻故意沒有壓低：

“小婉，你談戀愛了啊？還是我們班的蘇沉默同學~”

蘇沉默的筷子差點掉在桌上。

蘇沉默心中想到：

【我們沒有談戀愛啊！】

他感覺臉瞬間燒了起來，趕緊低頭吃飯，假裝沒聽見。

“你在想什么呢？”

葉小婉的臉頰泛起紅暈，聲音壓得極低：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林婷婷直起身，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哦，我知道，我知道，是普通男女朋友關(guān)系嘛~”

“不是你想的那樣！”

葉小婉急得輕輕跺腳，衛(wèi)衣的袖口隨著動作晃了晃：

“我和蘇沉默不是那種關(guān)系。”

林婷婷狡黠地眨眨眼，突然轉(zhuǎn)向蘇沉默，雙手撐在餐桌上，俯身湊近：

“蘇同學，我們家小婉可是第一次請男生吃飯哦～”

蘇沉默的筷子懸在半空，一塊肉差點掉回餐盤。

蘇沉默感覺臉頰微微發(fā)燙，視線不知該落在哪里——林婷婷湊得太近，他甚至能聞到她發(fā)間淡淡的洗發(fā)水香氣。

“婷婷！”

葉小婉伸手去拉閨蜜林婷婷的衣袖，聲音壓得更低：

“你別這樣……”

突然間，食堂里偶爾的嘈雜聲仿佛在這一刻變得遙遠。

蘇沉默注意到葉小婉的臉頰發(fā)紅，像紅透的蘋果。

她今天扎了個簡單的馬尾，幾縷碎發(fā)垂在頸邊，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輕輕顫動。

“我們只是……只是……”

蘇沉默清了清嗓子，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分，解釋道：

“我和葉同學復(fù)習了一些數(shù)學題，所以她請我吃飯表示感謝。”

“哦～”

林婷婷直起身，故意拖長音調(diào)，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所以是小婉請?zhí)K同學吃飯啊？”

葉小婉猛地抬頭，瞪大眼睛：

“婷婷！你別說了……”

“哎呀，我記錯了？”

林婷婷無辜地眨眨眼，突然從旁邊拖了把椅子坐下。

“不介意我加入吧？反正小婉今天都忘了我這個飯搭子了。”

蘇沉默默默把自己的餐盤往內(nèi)挪了挪。

他注意到林婷婷的餐盤里只有一份沙拉和酸奶，已經(jīng)被她吃了大半了——與葉小婉餐盤里的菜形成鮮明對比。

“你又在減肥了？”

葉小婉皺眉，暫時忘記了尷尬，用筷子指了指林婷婷的餐盤：

“下午還有數(shù)學考試呢，你會不會餓啊？。”

“高考也不能阻止我穿下那條畢業(yè)晚會的裙子，反正我的成績輕輕松松，還是能考上水月之城大學的。”

林婷婷解釋道。

她從兜里掏出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開始吸吮了起來，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和眼睛里亮起光芒，仿佛在陶醉中，雙眼亮晶晶的。

吸了一小會兒后，林婷婷滿不在乎地叉起一片鮮嫩多汁的半生菜：

“倒是你們……”

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

“在高考數(shù)學考試前這么親密！是打算互相輔導嗎？”

蘇沉默差點被米飯嗆到。

雖然蘇沉默不像別的男生那樣看什么奇怪的視頻，但是總感覺林婷婷這樣說怪怪的。

他能感覺到自己臉頰的溫度已經(jīng)蔓延到了脖子。

食堂的空調(diào)似乎失靈了，他后背沁出一層薄汗。

“我們只是……”

葉小婉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心撒謊道：

“討論了一下幾道立體幾何……”

“哇哦，都開始我們了。”

林婷婷夸張地捂住胸口：

“上周還是蘇同學和我呢。”

葉小婉的筷子“啪”地掉在餐盤上。

蘇沉默注意到葉小婉的手指在微微發(fā)抖，不知是因為羞惱還是其他什么情緒。

蘇沉默在心中想到：

【葉小婉生氣了嗎？】

陽光從食堂的落地窗斜射進來，落在葉小婉的側(cè)臉上，勾勒出她精致的下頜線。

（由于“水月之城第五高級中學”，考慮到學生們平時的生活太過于壓抑，所以學校食堂的窗戶采用大型落地窗設(shè)計，這樣可以降低學生們的壓抑氛圍。）

“婷婷，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葉小婉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嚴肅，但尾音卻微微發(fā)顫，像被風吹動的風鈴。

林婷婷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好好好，不開玩笑了。”

她轉(zhuǎn)向蘇沉默，表情突然正經(jīng)起來：

“不過蘇同學，你知道小婉是我們班出了名的數(shù)學小天才吧？她肯花時間單獨輔導你……”

蘇沉默尷尬的點了點頭。

“嗯，謝謝你葉小婉。”

“婷婷！”

葉小婉急得去捂閨蜜的嘴，衛(wèi)衣袖子掃到了蘇沉默的手臂。

由于學校的餐桌有點小，是白色長桌設(shè)計，每一張可以坐四個人。

一瞬間的觸碰讓蘇沉默和葉小婉兩人都僵住了。

蘇沉默感覺被碰到的地方像被靜電擊中，酥麻感順著血管蔓延。

葉小婉迅速縮回手，低頭盯著自己的餐盤，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林婷婷靈活地躲開葉小婉的手，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我是說，小婉平時連自己復(fù)習時間都不夠，能讓她抽空的人一定很特別。”

葉小婉還想說什么。

學校里面的廣播突然響起柔和的提示音：

他們?nèi)齻€人瞬間安靜了下來，靜靜的聽著。

“提醒所有考生，現(xiàn)在時間是11時53分，下午2:20所有考生準時進入考場，3點準時開考數(shù)學科目到5點。”

蘇沉默他們是11:33監(jiān)考員收好試卷后，從考場里面出來的，到現(xiàn)在才過了20分鐘。

“提醒所有考生，現(xiàn)在是11:53所有考生請注意，住校生可以返回宿舍寢室里休息或復(fù)習。走讀生可以選擇在食堂休息或復(fù)習，也可以在沒有被規(guī)劃進監(jiān)考區(qū)域，或原班級教室內(nèi)休息和復(fù)習。”

周圍考生們的嘈雜聲更大了。

“2:20都要進考場了。”

……

但在這張餐桌旁，時間仿佛靜止了。

三人聽完后。

蘇沉默深吸一口氣，心中想起葉小婉對他的好：【葉小婉人真的很好，幫我買吃的和新手機……還有學習用品……】

蘇沉默都知道，葉小婉給他買新手機和買吃的時候，都是說幫，但其實葉小婉沒有讓他還過，葉小婉只是怕蘇沉默不接受，所以才說是幫買，但是這些事，只有蘇沉默和葉小婉他們兩個人彼此之間知道。

蘇沉默鼓起勇氣抬頭：

“葉小婉確實幫了我很多。”

他的聲音比想象中穩(wěn)定：

“我……我很感激她。”

葉小婉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蘇沉默讀不懂的情緒。

陽光在她的瞳孔中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暈，像是融化的蜜糖。

“哇，真誠的告白！”

林婷婷拍手，但隨即被葉小婉瞪了一眼，立刻改口：

“我是說，真誠的感謝！”

“我們該回教室了。”

葉小婉突然站起來，動作太急，差點碰倒林婷婷不知什么時候拿出來的牛奶盒，牛奶盒已經(jīng)插了吸管，林婷婷已經(jīng)喝過了一些。

蘇沉默下意識伸手扶住牛奶盒，兩人的手指在牛奶盒壁上短暫相觸，又同時縮回。

林婷婷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細節(jié)，她想到自己也已經(jīng)吃飽飯了，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她心中想到：

【他們兩個……不會真的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吧？】

林婷婷慢條斯理地站起身。

“走吧，數(shù)學小天才和她的……嗯，學生。”

回教室的路上，林婷婷故意走在前面，給兩人留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