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杜仲收到了手下巫師的消息。

確認為喬家，已按照吩咐往喬家安裝了竊聽裝置，并進行智能監督，自動篩選出有價值信息。

黃昏的時候，杜仲收到了第一段篩選信息。

“該死的，不是說他暫時不會離開學院嗎？”

“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學院里，我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

“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

“當時只是看守人員，先生。看守的只是幾個普通人，面對的卻是一個已經完成考核任務的先驅者，他們沒有任何可能贏的，有膽量跟蹤已經是他們能做的極限了。”

“為什么不通知我？”

“當時您在開會，不接電話。而且杜仲出來的時間不長，他去只待了兩個小時就回去了。”

“我們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先生請放心，他早晚會出來的，他不可能一直守在學院。甚至可能不等他出來，他就死在了文明戰場。”

“期待敵人死在戰場就好比期待他老死……那不叫復仇，你這蠢貨！告訴我，他出來干什么的？”

“好像是修煉機械魔偶。”

“你說什么？”

“是的，小姐的機械魔偶好像是落在他手里了，應當是修改了電子協議。”

“該死的，我就知道這頭魔靈魔偶不靠譜，即便都成為機器人了，它的腦子里還帶著反叛的念頭，它總是不聽話，總是想逃離。”

對話到此為止，后面就是些沒營養的。

“果然有問題。”杜仲的目光如刀鋒般掃向角落里的機械造物。

魔偶靜立如雕塑，但光學鏡頭的焦距微不可察地偏移了0.3度。

它那顆曾經屬于魔靈的心臟微微加快了跳動。

為了提防人工智能叛變，這個宇宙所有文明的人工智能都受到了各種限制，而具體的限制程度取決于自身的實力……作為宇宙中最強大的文明，管理者文明的人工智能是最聰明的，也是最有手段的。

所以即便被杜仲控制并要求自毀，它依然第一時間找到了出路……那臺機械魔偶。

它把自己的算法復制過去，作為自己的分身。

但它沒想到的是，那臺機械魔偶本身就是受控的。

這導致了它依然無法脫離掌控，而且它已經沒有能力再次自我復制了。

本來它覺得給自己時間，慢慢進化還是有機會的。

但它沒想到杜仲這么快就發現了問題……連續的沒想到讓它的脫離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它一眨不眨的看著杜仲，最終只能道：“我只是不想死亡。”

杜仲怔然：“原來是你，怎么做到的？”

魔偶平靜著：“再對我使用一次電子幽靈，你就明白一切。”

想了想，杜仲再度發動電子幽靈。

重新激活天賦的瞬間，他看到了破碎之境AI的代碼如毒蛇般纏繞在魔偶的核心程序上，正在緩慢吞噬原有的指令集，無數的信息以代碼的形式展現，也讓杜仲真正了解了自己的天賦和發生的一切。

自己的電子幽靈天賦的確可以控制人工智能，但其更擅長的不是控制，而是摧毀，一如在模擬戰場他摧毀了無數的電子信息，就像一個暴力的君王，不服就死，而且服不服的，我只問一遍。

控制或許是他的目的，但殺戮才是他的常態——杜仲的電子幽靈本質就是一個覺得自己可以成劉備的董卓。

電子幽靈或許該叫電子暴君。

而杜仲能收機械魔偶，是因為這貨本來就處于自由邊緣，不需要對抗原來的程序，正找主人呢，所以一問就服。

到了全息投影代碼這兒則相反，它是因為管理者文明的人工智能太強大了，輕易不死，本來只問一遍服不服的，最終在反復折磨中等于問了很多遍，最終屈服，帶了很大的運氣成分。

至于現在又不同了。

白衣AI本來就是半個奴隸，現在不過是強化合約，當然也不用死。

而這一次的強化合約徹底綁定了這臺魔偶的智能，它再沒了任何逃逸的念頭——先前征服了身體，現在征服了內心。

明白了這一切的杜仲無語：“我還以為天下所有的人工智能都將對我臣服，合著臣服只是意外，屠城才是正道？”

“是的，您的電子能力本質是摧毀。”魔偶再次重申了這點。

“我要是說我其實不是一個喜歡摧毀的人，你信嗎？”杜仲嘆息著揉太陽穴：“如果可以，我還是更喜歡建設的。”

“我可以負責建設。”機械魔偶輕聲回答。

杜仲放下手看魔偶：“包括把管理者文明的知識給我？”

“我沒有那方面的知識，我只是破碎之境一個執行使命的AI。”

“那我只能希望有機會再得到一個高級別的AI。”

“建議你不用這么做，AI級別越高，關注程度越高。許多事不是一個AI自動解釋就能解決問題的，更大可能是物理追蹤發現真相……您能騙過管理者文明的本質是他們不在意。”

“開個玩笑而已。”杜仲嘟囔。

他看看機械魔偶：“那現在問題來了……現階段的你，戰力我也看不上，對我能有什么用？”

“那取決于您的選擇。”

這話聽著耳熟。

哦，對了，那二逼創世紀之箱就總是愛這么回答自己。

等等。

創世紀之箱？

杜仲看著機械魔偶，目光微微瞇起。

………………

當外界的十天過去時，箱體世界已又是三十多年。

曾經的青春少年靈瞰，如今已成了風華正茂的年輕人。

他和星螢有了一對兒女，同時還有了一個超級大玩具！

遠山的上空，巨大的白色煙柱如巨龍般沖天而起，轟鳴聲震蕩著這片山脈每一個角落。

一架高達百米的泰坦級金剛機器人劃破天際，在云層間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穩住推進器！”駕駛艙內的克利夫咬緊牙關，額頭上的巫師紋路閃爍著微光。

他操縱著這臺龐然大物完成了一個教科書級的戰術翻滾，機械關節處的減重符文迸發出耀眼的藍光，伴隨著齒輪狀煙霧穩穩地落在地面，激起一圈塵土。

幾名身著符文長袍的靈師立即圍了上來。

“克利夫，干得漂亮！”為首的靈師拍打著泰坦冰冷的裝甲，“這個降落動作簡直可以寫進教科書。”

克利夫從駕駛艙彈射而出，懸浮術讓他的長袍如羽翼般展開：“推進裝置還是有問題。”

靈瞰快步走來，鉆入機體中開始研究，一邊看一遍道：“唔，靈能擴充程度只有理論值的65%，壓力艙的失壓問題也沒完全解決。”

“但我感覺已經可以和山那邊的那只大熊打上一場了。”克利夫興奮回答。

靈瞰毫不在意：“一只沒有巫能的普通生物而已，我情愿把目標放在小三倍的霜狼身上，至少它們擁有對應三級巫師的能量，可以凍結我的液壓管。”

“您為什么希望您的造物被破壞？閣下。”克利夫不理解。

“因為有挑戰才有進步！”靈瞰回答：“它是用來對抗巫能的，當然要以此為標準。”

“靈瞰，巫族不是我們的敵人，神國的妖魔才是。”妻子星螢走過來，扶住丈夫的手說。

丈夫曾經的經歷讓他始終對東大陸的巫族耿耿于懷，以致于他的研究都是以打敗巫族為目標。

靈瞰聳聳肩：“但他們的確打壓靈巫了……有時候我真希望父神能看到這一幕。”

“神一直在看著你，孩子！”轟鳴的聲音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