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深淵回響

猩紅警報燈在天花板上瘋狂旋轉，將實驗室染成一片血色煉獄。林淵護著身后二十余名獲救者緩緩后退，靴底碾碎地面凝結的血痂，發出細碎的沙沙聲。那聲穿透骨髓的冷笑仍在走廊回蕩，如同無數鋼針在神經末梢游走，就連經歷過無數生死的林淵，后頸也泛起細密的冷汗。

“滋滋——”合金大門在齒輪摩擦聲中升起，猩紅霧氣裹挾著腐肉與硫磺的惡臭噴涌而出。林淵瞳孔驟縮，他分明看到霧氣中漂浮著暗紅色的絮狀物，像是某種生物的血管組織。腕表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系統界面劇烈震顫，所有功能圖標都蒙上了一層血色光暈。

黑袍人自霧中踱步而出，玄色長袍拖曳過地，竟在地面烙下焦黑的痕跡。他周身縈繞著扭曲的空間波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連光線都在此處發生折射。數十具紫色喪尸懸浮在他身側，空洞的眼窩中躍動著幽藍火焰，利爪滴落的液體腐蝕著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嘶”聲。

“擊殺特殊變異體，獲得積分8000。”系統提示音帶著刺耳的電流雜音。林淵悄悄將拇指按在腕表邊緣，激活“戰場主宰”的瞬間，槍械表面泛起幽藍紋路，子彈在彈倉中發出細微的嗡鳴。他深吸一口氣，嗅到空氣中飄散著類似尸毒的腥甜，卻又混雜著某種高階能量特有的金屬氣息。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林淵的聲音裹挾著精神力震蕩，震落墻面上凝結的血珠。黑袍人緩緩抬頭，兜帽陰影中露出半張布滿暗紫色紋路的臉，嘴角咧至耳根的笑容里，森森白牙泛著詭異的磷光。

“我是深淵的低語，是你們絕望的終章。”黑袍人抬起枯槁的手指，那些懸浮的喪尸突然扭曲變形，皮膚下隆起猙獰的骨刺。最前方的喪尸竟分裂成三個個體，利爪噴射出腐蝕性酸液，在空中劃出三道冒著青煙的軌跡。

林淵立即發動“時空躍遷”，空間在他周身扭曲成漩渦。子彈撕裂空氣的尖嘯聲在耳畔炸響，他每一次瞬移都精確計算著拋物線軌跡，槍口精準點射在喪尸的薄弱部位。但詭異的是，這些變異體被擊碎的軀體竟能重組，飛濺的血肉在空中凝結成新的攻擊形態。

“這樣下去能耗撐不住！”林淵后背緊貼墻面，看著腕表上不斷跳動的積分——每擊殺一只喪尸僅獲得80積分，遠不及預想的豐厚。他的目光突然掃過黑袍人，發現對方始終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嘴角掛著嘲弄的笑意，顯然將這場戰斗當作貓鼠游戲。

“所有人躲進儲物間！”林淵猛地將最近的少年推進旁邊的鐵門，同時開啟“無敵金身”。金色光芒亮起的剎那，三道酸液噴射在防護罩上，爆發出刺目火花。他趁機沖向黑袍人，卻見對方指尖輕點地面，無數漆黑鎖鏈破土而出。這些鎖鏈表面流轉著符文，觸碰的瞬間，林淵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如同陷入泥潭般被瘋狂吞噬。

“精神力具象化？”林淵咬牙切齒，前世特種兵的訓練讓他在絕境中反而愈發冷靜。他閉上眼睛，摒棄外界干擾，將意識沉入識海深處。當鎖鏈即將貫穿心臟時，一道銀光閃過，他竟用匕首割裂了自己的手掌，以鮮血為引，強行沖破精神枷鎖。

“去破壞控制臺！”林淵將染血的匕首拋給少年，余光瞥見角落里閃爍的藍光儀器。黑袍人似乎察覺到不妙，抬手召回半數喪尸。林淵抓住這個空隙，連續發動三次“時空躍遷”，出現在儀器旁的瞬間，竟發現控制面板上刻滿古老的符文，與他在實驗室資料中見過的喪尸病毒圖譜如出一轍。

戰斗愈發膠著。黑袍人突然化作黑霧消散，再出現時已手持一柄骨刃，刀鋒劃過之處，空間竟出現蛛網狀裂痕。林淵險之又險地發動“物質穿透”，能量球擦著胸口飛過，在墻壁上炸開直徑三米的深坑。碎石飛濺間，他看到黑袍人額間浮現出一枚暗紅色印記，與自己系統界面偶爾閃爍的警告符號如出一轍。

“找到了！”少年的吶喊傳來。控制臺迸發出刺目藍光，懸浮的喪尸同時發出凄厲慘叫，身體開始不受控地扭曲。林淵抓住時機，將所有剩余積分注入“戰場主宰”，手中槍械瞬間升級為能量形態。當變異喪尸群如潮水般涌來時，他扣動扳機，一道紫色光柱貫穿走廊，將所有敵人化作齏粉。

黑袍人終于露出慌亂神色，化作黑霧遁入通風管道。林淵早有預判，提前在管道口布置了“空間錨點”。當黑霧經過的瞬間，他發動“時空躍遷”精準攔截，“一擊必殺”的寒光閃過，黑袍人發出不甘的怒吼，化作漫天黑羽消散，只留下一枚閃爍著神秘紋路的晶體。

“檢測到空間法則碎片，是否吸收？”系統提示音帶著罕見的激昂。林淵將晶體納入次元倉庫，感受到體內沉睡的力量開始蘇醒。但地面突然傳來劇烈震動，無數腳步聲從四面八方涌來——血色薔薇財閥的軍隊已經封鎖了整座建筑。

“拿著這些。”林淵從次元倉庫取出改裝過的突擊步槍，分發給眾人。月光透過破損的天花板灑落，在少年們沾滿血污的臉上鍍上一層銀邊。遠處傳來軍隊的喊話聲，夾雜著重型武器的轟鳴聲。林淵握緊拳頭，腕表上的積分數字還在緩緩增長，那是這場戰斗最后的戰利品。

“從今天起，我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林淵的聲音在廢墟中回蕩，“血色薔薇欠下的血債，該到清算的時候了。”他轉身望向避難所深處，那里閃爍著財閥總部的霓虹燈光，此刻卻顯得如此虛幻而脆弱。

而在數百米外的地下密室，戴著金色面具的男人將監控畫面切換到林淵等人的位置。他轉動著手中的紅酒杯，猩紅液體在杯中蕩漾，倒映出他嘴角愈發濃烈的笑意：“有趣，真是有趣……看來這枚棋子，終于要發揮作用了。”水晶吊燈突然閃爍，在他身后投下巨大的陰影，宛如蟄伏的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