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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暴露(二合一)

黃字三號演武場甲區。

羅技道完歉后,并未立馬開口。

他一一地看向隊形之中的每一個人,并進行了大致的判斷。

片刻后,他那緊皺的眉頭似乎又加深了不少,此時他對隊形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失望的。

武道是什么?

武道既是煉身,亦是修心。

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基礎,練什么功?同樣沒有好的心態加持,學什么武?

況且是在前期打基礎的時候,這就不容有任何敷衍,在底蘊不足時,更不可有絲毫的冒進。

練武一途不在一蹴而就,而在一朝一夕,這其中的每一步,都不是虛度,而是夯實基礎。

只有基礎越扎實,后續才能越穩固,才會更順暢。

而此過程,需要按部就班的進行養成,忌諱貪多冒進和心浮氣躁。

原本這些日子以來,羅技對甲區的一眾新人還是非常滿意的,畢竟進度可觀,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就出現了煉化氣血內息的對象,若此狀態能得以延續和維持,那他收獲的貢獻點自然越多,獎勵同樣不會少。

如此,他自然是滿意的。

且心中也是有所期待。

可今日眼前的狀況,卻是打了羅技一個措手不及。

隊形之中,那一個個精神渙散,氣血虛浮的灰色形象,令羅技心中的期待一掃而空,心情驟降至冰點。

他一眼就看出,這些新人貪多冒進,不聽他的囑咐,私自強練,且超出了身體的承受度,導致出現了過猶不及的狀況,以至于白白葬送了一個好的局面。

就他們現在的狀態,想要再次恢復到昨日那般,少則三五日,多則上十日,直接拖拉了開脈進度。

羅技有些后悔昨日讓姜柳進行分享的舉動了,他沒想到,激勵的結果竟然成了這樣。

“哎!終歸還是低估了人心吶!”羅技在內心默默心語,不過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一個結果。

片刻,羅技收回思緒,再次冷聲道:“昨日在演武場加練的站左邊,沒有在演武場加練的站在右邊,都自覺動起來!”

聞聲,隊形里的灰衣雜役,不敢遲疑,都走動起來。

姜柳有些不解,本以為今日還能好好的表現表現,不過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情況,于是他邊走向左邊,邊看向羅師羅技問道:“羅師,今日這是不練習引氣站樁功了嗎?”

只是這時,羅技并未理會姜柳,反倒盯向了右側。

眼見性格和脾氣一向很好的羅師羅技對自己進行了無視,姜柳只覺得臉龐一熱,連脖頸都紅了起來。

這讓誓做甲區第一的他,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

何況昨日羅師讓他分享經驗時,可不是這樣的狀態,當時對方可是非常滿意,但現在呢?

一時間,姜柳內心的落差難免有些大了。

同一時間,余垣站在右邊僅有二十一名灰衣雜役的人群中,他早已經將此時的情景收入了眼底,暗自心道:“果然,羅師的情緒有部分是來自于姜柳的,看來姜柳這次在無意識中踩雷咯,就是不知道羅師具體會怎樣安排。”

“余老弟你快看,姜柳那臉好像紅成了猴子屁股,哈哈!”

正當余垣默默思索的時候,旁側張康那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飄了過來。

余垣看了上去,此刻張康那揚起的嘴角明,都顯有些壓不下來。

“康哥別說了,羅師今日的心情看著可不是很好,你小心一點,別生事。”余垣捂著嘴巴輕輕地說道。

不過二人的舉動,依舊沒能逃過羅師羅技的感知。

羅技掃眼,直接望了過去,頓時緊皺的眉頭都舒展了幾分,心道:“沒想到這兩小子的狀態竟這么好,不會都已經成功煉化了第一縷內息吧?”

羅技特意又看了一眼紅光滿面的二人,不過他同樣也注意了一番其余的十九人。

“精氣神也都可以,狀態也不錯,看來是將我的叮囑放在了心上,在心境層面應該是沒問題。”羅技暗暗地在內心進行了評估。

“好了!耽擱這么久了,右側的所有人單獨列隊,開始練習。”羅技冷聲喊道,轉而直接走了過來。

“今日你們二十一人,我逐一考校,都注意細節,要是沒達到我的要求,就給我自覺地站到左邊去,站在左邊的所有人,開脈丹延遲五日發放。”羅技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語氣喝道。

但這會已經開始進行練習引氣站樁功的二十一人,卻沒有去關注開脈丹的事,一個個全部沉浸在演練引氣站樁功的每一式中。

余垣同樣不曾例外,反正是每日的第一遍練功,他還不至于直接放水。

畢竟現在他演練引氣站樁功,不僅僅存在本能的肌肉記憶,更在開脈后有了一些不一樣……

與之同時,左側的一眾灰衣雜役聽到羅師羅技的話后,當即難以置信起來。

他們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很多人立馬行動起來,想要跟著右側眾人的節奏練習起引氣站樁功。

只是,僅數息的功夫,大部分的人便已經有些跟不上了。

全身的酸痛和無力,令他們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多時,五十三人當中,僅姜柳一人能跟上右側的節奏,并持續保持著高水平的狀態。

姜柳畢竟是煉化了第一縷氣血內息的存在,昨日他雖是眾人中加練最多的,但是身體有氣血內息的支撐,讓他的狀態明顯要好過其他灰衣雜役。

當然,身體的恢復力同樣如此。

見此,左側的一眾灰衣雜役下意識的在心里盤算起來。

開脈丹延遲五日發放,這是直接使他們的練習進度,要比右側的二十一人慢上五日。

這樣的結果令他們局促不安。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這個道理他們都懂。

頃刻,一眾內心不爽的灰衣雜役,全部將眼神看向了姜柳。

“姜柳你是何意?我們跟著你特意進行加練,為何出現這樣的情況?”

有情緒激動的灰衣雜役,這時都明顯有些顧不上在場的羅師羅技,竟冷聲質問起來。

“就是!你自己都沒搞清楚的事,就拿出來禍害我們,你說怎么辦?給我們支個法子。”

有一就有二,緊接著又有一人開口道。

更有暴脾氣者,拖著有些踉蹌的身體,沖到了姜柳的跟前,毫不猶豫地扯動起姜柳的胳膊,急促道:“你別練了,你倒是回話,給大家說說啊!”

矛盾似有一觸即發的可能。

這會,在左邊一眾灰衣雜役的影響下,姜柳不得已停止了練習的舉動。

他緩了緩情緒,認真地說道:“大……大家都別激動,現在事已至此,咱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盡快恢復身體,并養足精神,至于開脈丹的問題,我等會再去求求羅師。”

“你說得好聽,還盡快恢復?你倒是說怎么個盡快法?進行休息和養著的話,不一同樣是在拖延我們的進度嗎?除非你能拿出讓我們盡快恢復的丹藥來!”

“就是!就是!”

“你說吧,你怎么賠我們?”

此刻,左邊的一眾灰衣雜役,見羅師仍在跟進右側眾人的演練動作,并未制止他們的言行后,于是都在下意識間放開不了膽子,找起了姜柳的事來。

儼然忘記了,是他們直接無視羅師的叮囑,還嘲諷了余垣的提醒,主動選擇跟進姜柳的。

一心多用的余垣,在身、心雙線驅動練習引氣站樁功的情況下,他聽著旁邊的動靜,都明顯有些無語起來,不禁在心中感慨:“呵呵!這就是人性。”

……

沒一會,隨著右邊一眾灰衣雜役的演練結束。

羅師羅技依舊擺著一張冰冷的面孔,他沒有刻意進行舒緩,反而果斷道:“你們維持剛剛的狀態,繼續練習,注意踩準節奏,覺得累了就休息一下。”

有著左邊五十多人的反證,羅技倒是沒有刻意強調練習的進度和強度。

說完,羅技便不再關注右邊的二十一人了。

轉而走向了左邊,他冷眼一掃,看向左邊此時正在忙亂的眾人,冷聲道:“你們都聊得很開心是吧?現在知道著急了?怎么做事情前就不多想想呢?切勿貪多冒進,要注意勞逸結合,我這都強調了吧?”

羅技說著說著,又開始打量起瞬間熄聲的眾人。

“我說你們為什么就沒把我的囑咐聽進去呢?人家姜柳之所以能加練,那是他底子好,甚至還煉化了第一縷氣血內息,這是你們現在能比的狀態嗎?既然比不了,那為何又盲目跟進呢?現在出了問題,又開始找理由?以后出去了,別說我羅技教導過你們,我不配!真的,我不配!”

“都回營地屋子休息吧?什么時候感覺精氣神都恢復了,什么時候再繼續練習,想偷偷努力的,我勸你們趁早收起這個心思,別到時候又出現練廢的情況,然后又開始找理由,又開始悔不當初,好了,都散了吧!”羅技帶著一股恨鐵不成的語氣擺手道。

左邊眾人聞聲,都下意識地垂下了腦袋。

“對不起羅師,我錯了,是我自己著相了,辜負了羅師的教導,同樣還無視了余垣的好心提醒,我有愧,想當時我還跟著姜柳,一起對余垣進行了一番冷嘲熱諷,現在看來,才知道我那是多傻。”忽然,有灰衣雜役接話道。

“余垣提醒過你們?”

聞言,羅技也是感到有些詫異。

“嗯!是的!昨日酉時,余垣不止讓我們注意強度,還提醒我們過猶不及,還說羅師都強調了,但我們都沒聽進去。”又有一名灰衣雜役回應道。

得到切確的回應后,羅技不禁好奇而起。

往日,他倒是沒有刻意關注余垣這個中途入營的新人。

不過今日因為這場變故,反倒讓他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余垣。

他剛是看過余垣演練引氣站樁功的所有動作。

羅技感覺,完全是挑不出毛病,不止動作流暢,細節到位,還一氣呵成,更似乎有股韻味。

在之前細瞧的那一刻,羅技都有種錯覺,可能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把引氣站樁功演練到那個程度。

以往他雖對余垣有印象,不過是因為對方會說話,且態度謙遜,所以才記住了這個名字和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在他看來,如今還得加上一點——低調。

若是不深究細刨,他覺得余垣是那種丟在人堆里,都看不出有什么特色的人。

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

這與他之前看好的姜柳,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個善于表現,想吸引目光;一個精于藏拙,卻避免顯眼。

要是沒有今日的這場意外,羅技都覺得他不會這般早,就對余垣的具體情況有所察覺。

今日羅技注意到,與其他人相比,余垣的狀態實在是太好了,在甲區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氣質明顯不一樣。

也正是如此,今日羅技才從余垣的身上瞧出這些端倪。

氣質這東西,可并不容易隱藏。

甚至在這點上,羅技估計連余垣自己都沒意識到。

只不過,羅技在察覺后,僅是多注意了一番,他倒沒有主動去戳破這張紙。

他并不急在一時。

王家可是有考核的事宜,若是對方想要留在王家,自然會一點點地將實力和優勢展露出來。

只是現在對方選擇了藏拙,估計應該是存在更深層次的考慮。

對此,羅技到沒有進一步窺探的心思,加之余垣能中途入營,讓他下意識認為,肯定是通過了一定的關系。

想來是一個有背景的小子,這就令他更沒必要去糾結了。

再結合對方在沒有吞食過開脈丹的情況下,短短數日便將引氣站樁功練習到這樣的一個程度,天賦明顯不一般。

這樣的人,定是有目標的對象,更是一個潛力十足的人。

在羅技看來,余垣應該是不太可能在意其的他人。

他估摸著余垣,很多時候,都應該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規劃中。

可讓羅技沒有料到的是,昨日余垣竟然主動警示過眾人,只不過當時眾人并未聽進去而已,出現這的結果,羅技雖有遺憾,但并不妨礙他對余垣的人品更高看幾分。

與此同時,一心多用中的余垣卻是不知他身上的一些異常處,此刻已經被羅師羅技給捕捉到了。

羅技收起思緒,又暼了一眼右邊包括余垣在內的眾灰衣雜役,面色平靜道:

“余垣不錯,雖然是中途入營,但他演練引氣站樁功已經有幾分意思了,你們多向人家學習,他可比你們少練習一個多月,但別人卻進行了融會貫通,可見是動了腦子。”

“所以說腦子很重要,你們平時也得多動動腦子,不能一味的盲從,要對事情和自身都有相應的評估,記住了嗎?往后做什么事情之前,得多思考一會。”

“都努力調整吧!開脈丹的事情你們也不要多想,五日這個問題,并不全是針對你們,是我考慮了你們身體以及精氣神的恢復狀態,雖有小施懲戒的意思,但符合實際情況。”

“誰讓你們自己作?都別多想了,安心恢復吧!”

……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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