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河中隱秘
- 天工醫妃:我在古代建三甲
- 晏無涯
- 2139字
- 2025-08-20 18:09:38
李栓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覺舌頭上都像剛舔過一層蜜,甜絲絲麻酥酥的。
眼前恍惚著晃過去的全是張寡婦那張細眉俏臉兒。
前些日子他去村東頭磨面,碰見這張寡婦,腆著臉湊上去搭話。
“嘿,張妹子,吃過了?今兒天兒……不錯哈?”
張寡婦眼皮都沒撩,鼻孔里若有若無地哼了一聲。
扭著依舊顯得渾圓的腚兒,端著半盆洗好的衣裳,像避瘟神一樣擦著他身側快步走開了。
想到這兒,李栓柱猛地從草地上坐直了身子,身上沾的幾根枯草跟著撲簌簌往下掉。
那張被太陽曬得油汪汪的老臉上,浮起一種猥瑣的遐想,還有十足惡趣味的笑容。
“哼!”
他歪著脖子沖著村子的方向,惡狠狠地啐了一口黃稠的濃痰。
“張寡婦,你個狗眼看人低的賤皮子,讓老子熱臉貼冷腚,瞧不起我老李?嘿嘿嘿……”
他搓著骨節粗大的雙手,嘿嘿地笑。
“如今……老子親堂弟是知縣大老爺,頂大的官兒!”
“往后這十里八鄉的,鹽商米鋪的王胖子?見了老子不得喊聲李爺?”
“南頭茶肆的趙老摳?趕集遇見是不是得趕緊把最好的靠窗座兒給老子留著?”
“哼哼,還有那張寡婦!嘖嘖嘖……等老子穿著綾羅綢緞往你家門口那么一站……”
他沉浸在揚眉吐氣的臆想里,飄飄然不知已經飄到哪里去了。
“簌——!”
一聲尖銳的破水聲!
那根他當命根子一樣寶貝著的斑竹魚竿,被水里什么東西猛地往下狠狠一拽!
竿梢猛地一沉,幾乎彎成了滿月。
緊接著又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反彈上來。
帶著一股顫音,整根魚竿驟然從岸邊松軟的泥巴里拔了出來,瘋狂地扭動著向渾濁的河心彈去!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把李栓柱從美夢里硬生生驚醒了!
“哎呦喂!”
他驚叫一聲,一雙渾濁的老眼珠子瞪得溜圓。
“大……大魚!鐵定是條大家伙!發了發了!”
比聽說堂弟當了知縣還要熾烈的狂喜瞬間點燃了他全身。
渾濁的老眼猛地爆射出餓狼看見肥羊才有的貪婪精光!
“我的魚竿!”
他喉嚨里爆出一聲怪吼,完全顧不上什么知縣老爺的體面親哥了。
李栓柱猛地彈起身子,手腳并用,完全不復平日里的笨拙。
四肢在濕滑的泥岸灘上瘋狂刨蹬,稀里嘩啦濺起大片惡臭的稀泥。
他猛地一撲,手掌終于死死攥住了冰涼的竹竿尾部。
“給俺……上來!”
李栓柱咬牙悶吼,全身力氣都貫注在雙臂,腰馬合一,狠狠往后拉。
一股沉重到匪夷所思的巨大拉力,順著繃緊的魚線逆襲而來!
“呃——!”
李栓柱只覺得一股巨力猛地從竿身傳來,如同被狂奔的野牛頂了個正著!
他雙臂的筋肉被這股力撕扯的生疼,伴隨著腳下的濕滑,“哧溜”一聲,整個人就被拽得往深水區滑去!
“啊呀我的娘哎!”
失重的驚恐和被河水打濕的寒意讓李栓柱瞬間清醒了大半,一股寒氣直沖天靈蓋。
死亡的陰影瞬間覆蓋了他那顆被貪欲沖昏的豬腦子!
他這才意識到不對頭!
這哪是魚?
河神發怒拖他下水祭河還差不多!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李栓柱喉嚨里發出破風箱似的赫赫聲,另一只沒抓竿子的手也本能地松開,五指拼命地抓住了岸邊一塊半埋的碎石。
腳底板死命地蹬住泥地里一塊相對硬實的凹坑,用整個身體的重量對抗水下的巨力!
經過一番折騰,身體才勉強剎住。
大半的身子還泡在冰冷的水里,刺骨的寒意激得他直打哆嗦。
他死死抱住那根救命稻草般的石頭,喘得如同拉了三天磨的老驢,心臟在胸腔里瘋狂的擂動!
李栓柱驚魂未定,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河里那根被魚線扯住的地方。
水下面似乎掛住了什么東西,水流在那里沖激著,卷起一團越來越大的漩渦。
“娘的……邪乎了……”
李栓柱咽了口腥臭的唾沫,臉上的興奮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陣青一陣白。
“這是……掛住河底的大石頭了?還是……哪個沉塘的破船板?”
可剛才那股拉拽的活勁兒,絕不像死物。
貪念再次掙扎抬頭——他那破魚竿不值錢,可那魚線連著鋒利的鋼鉤兒呢!
不能就這么丟了,他還得指著這玩意兒釣魚打牙祭呢。
再看看那河面堆積起來的水流漩渦,似乎……似乎那東西也沒多深?
鉤子可能就掛在水下不遠處的什么東西上了?
“媽的……拼了!總得把鉤子弄回來!”
他狠狠一咬牙,深吸一口氣,猛地將頭往水里一扎,整個都身子沉了下去。
大概下潛了四五尺深?也可能是六尺?
混濁里失去了空間的判斷,只感覺快到憋氣的極限時,
李栓柱的手指終于觸碰到魚線末端那點堅實的拉扯感。
魚鉤果然掛住了東西!
那東西……
沉!
像一段沉在淤泥里的半爛樹樁。
“媽的……真是爛木頭?”
李栓柱心里暗罵晦氣,摸索著探過手去,想拽出鉤子就走。
可當他的手摸索過那“木頭”的表面……
觸感不對!
濕滑、冰涼、但絕不是木頭應有的紋理……那種觸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韌性?
像是……泡脹變質的厚皮革!
李栓柱心頭一顫,一陣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骨往上襲來。
他拼命瞪大了那雙被河水刺激得布滿血絲的老眼,幾乎把眼珠子都瞪出了框。
昏暗中,一點幽暗的光線艱難地穿透而來,投下一小片光影。
就在這朦朧光影的邊緣。
李栓柱看清了!
那不是一段木頭!
那是一個……人!
渾濁的河水包裹著那模糊的頭顱側面,烏黑糾結的長發一縷縷漂浮著,如同溺水者的垂死掙扎。
慘白發青的臉頰上沾滿了黑色的泥垢,晃眼看去,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一雙緊閉的眼皮腫脹得如同兩顆桃子,眼縫里似乎還塞著細小的河沙顆粒。
這半張臉的盡頭,就是那根該死的魚鉤!
那鋒利的彎鉤,好巧不巧的正好勾在一截衣袍的肩頭部位。
那衣服早已被撕扯的破爛不堪,但似乎仍能看出質地不錯,不像鄉下人的粗布麻衣。
正是這魚鉤,像錨一樣掛住了這具漂浮在爛木樁旁的“尸體”。
“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