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掏出手機，撥通了牛保國的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傳來牛保國不耐煩的聲音：“喂？誰啊？大晚上的...”

“牛師傅，是我，周陽。”周陽壓低聲音，“武館來了兩個大京國術館的人，說是邀請您參加什么第七屆國術武道會，還帶了請柬...”

“什么？”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驚呼，接著是“咚”的一聲悶響，像是牛保國從床上摔了下來。

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后，牛保國的聲音突然變得清醒無比：“你把人留住，我馬上到！十分鐘！不，五分鐘！”

還沒等周陽回應，電話就被掛斷了。

周陽看著手機屏幕，挑了挑眉。

這老頭的反應比他預想的還要激烈，看來這武道會確實不簡單。

武館里的學員們還在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剛才的事，徐杰已經興奮地開始對著木人樁瘋狂輸出，嘴里還念叨著“五百萬”之類的數字。

周陽走到門口張望，心想那兩人應該還沒走遠。

果然，岳濤和楊青正站在武館外不遠處的路燈下交談。

周陽快步走過去：“兩位老師請留步！牛師傅說馬上就到！”

岳濤和楊青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岳濤微微頷首：“多謝小兄弟，那我們就在此等候。”

沒過多久，牛保國開著他那輛老舊的五菱面包車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車門拉開后，牛保國從駕駛座跳了出來。他穿著一件藏青色的中山裝，上衣口袋處還別著一枚銀制國徽像，頭發梳的整整齊齊，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人呢？國術館的人呢？”牛保國聲音洪亮，目光如電般掃視四周，最后鎖定在岳濤和楊青身上。

岳濤上前一步，抱拳行禮：“牛師傅，久仰大名，在下岳濤，這位是楊青，奉大京國術館之命，特來拜會。”

牛保國盯著岳濤看了幾秒，突然哈哈大笑：“岳家的鐵掌岳濤？岳老頭的孫子？你爺爺還好嗎？”

岳濤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復平靜：“祖父已于五年前仙逝。”

牛保國的笑容僵在臉上，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岳老頭走了？唉...”

他搖搖頭，目光轉向楊青，“這位姑娘是...”

楊青上前一步，恭敬行禮：“家父楊振武，曾與牛師傅在倫敦有過一面之緣。”

“楊振武？”牛保國眼睛一亮，“那個練八極拳的小楊？他現在怎么樣了？”

“家父去年因病去世。”楊青的聲音平靜，但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牛保國沉默了片刻，長嘆一聲：“唉！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小友切勿太過悲傷。”

岳濤從懷中又取出一個信封，比給周陽的那個更加精致，雙手奉上：“第七屆國術武道會即將舉行，組委會特邀牛師傅參加。”

牛保國接過信封，卻沒有立即打開，而是瞇起眼睛：“武道會？多少年沒辦了？我記得上一次還是二十年前...”

“二十三年。”岳濤糾正道，“這次重啟，意義重大，據說...”

他猶豫了一下，“據說那種生物又出現了。”

“什么？”牛保國吃驚的長大嘴巴，一時間怔在那里，臉上露出回憶思索的表情。

“多少年了啊！終于又出現了了啊！世間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向來樂觀豁達的牛保國竟然傷感起來。

“嗯？什么情況？”周陽連同周圍的學員們都很是詫異，“牛師傅，您剛才說的那種生物指的是...？”

“我知道！”未等牛保國回答，一旁的徐杰大聲說道：“一定是怪獸，奧特曼里邊的怪獸，太好了，我們要去打怪獸咯！本大爺等了這么多年，終于要英雄登場了。”徐杰小小的臉蛋一臉的激動。

“小孩一邊玩去！”周陽推了一把徐杰，示意他走遠一點，“大人說話小孩別打岔。”

“切！你不就長得老一點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說不定一個來回都不到，就被怪獸吃了。”

周陽無語，曲起手指頭使勁彈了一下他的腦瓜殼，“看動畫片看傻了是嗎，哪有怪獸？我看你才像怪獸。”

一直沉默的牛師傅突然開口道：“情況咋樣了現在？你們的消息肯定比我們更靈通一些。”

楊青道：“情況還好，在控制范圍內，不過...”她瞥了一眼四周，“還請牛師傅借一步說話。”

牛保國神情凝重地點點頭，對岳濤和楊青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位請隨我來。”

他轉向武館眾人，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洪亮，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都散了吧！該練功的練功，該回家的回家！徐杰，你再對著木人樁鬼叫，明天加練兩小時！”

徐杰吐了吐舌頭，悻悻地收了架勢。學員們見牛師傅這般鄭重其事，也知趣地停止了議論，各自散去，只是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好奇與猜測。

周陽看著牛保國引著岳、楊二人走向他那輛破舊的面包車，心中疑惑叢生。

“那種生物”是什么？能讓見慣風浪、一向豁達的牛師傅瞬間變了臉色，甚至說出“不知會死多少人”這樣的話？

徐杰的“怪獸”戲言雖然荒謬，但牛師傅的反常反應，卻讓這玩笑話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搖搖頭，甩開這些雜念，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不多時，周陽就已回到家中，他越想越覺得蹊蹺，于是打開電腦，在搜索引擎中輸入“第七屆國術武道會”，結果頁面卻只跳出一堆《龍珠》漫畫的相關內容。

周陽皺著眉頭，又嘗試了“大京國術館”、“天壇演武場”等關鍵詞，依然一無所獲。

“見鬼了...”周陽喃喃自語。

按理說，這種規模的賽事不可能毫無痕跡。

他點開幾個武術論壇，發帖詢問，卻很快收到系統提示“該內容涉及敏感信息”而被刪除。

“咦？這是怎么一回事？涉密了嗎？”

若是沒有搜到什么消息也就罷了，但這顯然是有關部門在竭力封鎖消息。

“有古怪？難不成真的有未知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