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被盛世集團的玻璃幕墻切割成菱形光斑，林晚站在旋轉門前，望著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白襯衫、黑西裝褲，還有藏在袖口的定位器。昨晚她用鑷子撬了半小時，那枚銀色小圓片卻紋絲不動，像陸沉烙在她皮膚上的印記。

“林助理，陸總在等你?！鼻芭_小姐職業化的微笑里藏著打量。電梯上升時，林晚摸出手機，屏幕上有三條未讀消息。兩條來自母親，叮囑她“別吃外賣”；最后一條是沈川發來的工位號：頂層總裁辦內間。

推開總裁辦公室的瞬間，雪松香氣撲面而來。陸沉坐在大班椅上，晨光從他身后的落地窗傾瀉而下，將他的輪廓勾勒得鋒利如刀。他指節敲了敲桌面：“過來。”

林晚走近時，看見桌上擺著一份匿名快遞。牛皮紙袋上只寫著“林小姐親啟”，拆開后是一疊泛黃的財務報表，最后一頁夾著張照片——年輕時的陸沉站在火場前，懷里抱著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背景是熊熊燃燒的“林氏電子”廠房。

“陸總這是什么意思？”她攥緊照片，指甲刺破紙角。

陸沉挑眉：“看不懂？那就慢慢看?！彼鋈黄鹕?，西裝袖口掃過她發頂，“從今天起，你的工作是整理我十年內的所有行程，包括……”他頓了頓，指腹擦過她泛紅的耳垂，“私人約會?！?

林晚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辦公桌。陸沉的指尖順著她腰線滑到后腰，忽然按住某個凸起：“定位器還適應嗎？”他的聲音低啞，帶著某種危險的親昵，“畢竟，我需要隨時知道……我的助理在哪里?！?

電腦突然發出提示音。林晚轉身時，看見自己公寓的監控畫面正在陸沉的電腦上跳動——從臥室到廚房，每個角落都清晰可見。她渾身血液上涌：“你居然偷窺我？！”

“不是偷窺?！标懗陵P掉監控，扔來一本黑色日程本，“是保護。”他重新坐下，翻開鋼筆帽，“周明遠今早買通了黑客，想黑進你的手機。不過放心，我的人比他快一步。”

林晚盯著日程本上密密麻麻的安排，視線突然被明天下午的行程吸引：“慈善晚宴？陸總需要女伴？”

“你覺得呢？”陸沉抬眸，鋼筆尖在紙上洇出墨點，“還是說，你想讓蘇晴挽著周明遠的胳膊出現在現場？”

提到蘇晴，林晚攥緊拳頭。她想起昨晚母親的電話，想起蘇晴朋友圈剛更新的愛馬仕包包——用她的清白換來的奢侈品。

“我去?！彼テ鹑粘瘫?，“但我要自己選禮服。”

“隨便你?！标懗凛p笑，“不過……”他扔來一張黑卡，“刷爆了算我的?！?

林晚捏著黑卡走出辦公室，迎面撞上沈川。他抱著文件夾，鏡片后的眼神意味深長：“林助理這么快就拿到陸總的副卡了？看來您比前任助理聰明不少?！?

“前任？”林晚挑眉。

沈川推了推眼鏡：“陸總從不給助理黑卡。上一任試圖偷他的商業機密，現在……”他笑而不語，側身讓出通道，“對了，您工位上的藍雪花是陸總特意吩咐的，據說和您大學宿舍的一模一樣?！?

林晚猛地轉身，卻只看見陸沉半掩的房門。陽光穿過百葉窗，在他辦公桌上投下明暗交錯的條紋，像極了監獄的鐵欄。她摸出那張火場照片，背面赫然寫著一行小字：“2015年10月15日，陸明遠救林振國于火場?！?

手指突然發抖，照片飄落在地。林晚彎腰去撿，卻看見陸沉的皮鞋尖出現在視線里。他俯身拾起照片，指尖摩挲著自己年輕時的臉：“想知道真相？”他湊近她耳邊，呼吸灼熱，“今晚陪我參加個私人聚會，我就告訴你……當年是誰放的火。”

窗外忽然烏云密布，第一滴雨點砸在玻璃上，像十年前那場燒毀一切的大火，終于開始落下灰燼。

當晚，林晚站在高定服裝店的試衣鏡前，指尖撫過香檳色禮服的珍珠刺繡。綢緞貼著皮膚滑下，腰線處的鉆石扣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光，宛如陸沉看她時的眼神——危險而誘人。她想起白天他遞來的黑卡，想起那句“刷爆了算我的”，鏡中的倒影突然模糊起來。

“林小姐，這件是陸總特意為您預留的。”導購微笑著遞上一雙同色系高跟鞋，鞋跟內側刻著細小的“LC”字樣，像是某種隱秘的標記。林晚彎腰換鞋時，手機在絲絨沙發上震動，是母親發來的消息：“晚晚，周末回家吃飯？媽包了你愛吃的三鮮餡餃子?！?

她攥著手機，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鏡中禮服的裙擺拖曳在地，像極了蘇晴背叛那天散落的謊言。當她轉身時，突然發現落地窗外的雨幕中，黑色邁巴赫停在店門口，陸沉倚著車門吞云吐霧，墨鏡后的目光穿過雨簾，直直落在她身上。

“告訴他，我自己會回去。”林晚扯下珍珠項鏈扔在沙發上，抓起外套沖進雨里。身后傳來導購焦急的呼喊，而陸沉早已打開車門，雪松混著雨水的氣息將她裹住：“怎么，不喜歡？”他指尖掠過她濕潤的發梢，“我記得你大學時，最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林晚猛地推開他：“陸總調查得還真清楚?！彼⒅餮b口袋里露出的一角照片——正是白天那張火場舊照。陸沉輕笑一聲，將照片抽出塞進她掌心：“留著，明天晚宴說不定用得上。畢竟……”他湊近她耳邊，聲音被雨聲打散，“蘇晴也會戴著周明遠送的鉆石項鏈，站在聚光燈下?！?

暴雨傾盆，林晚握緊照片沖進雨中。禮服店櫥窗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陸沉望著她狼狽的背影，摸出手機撥通沈川的號碼：“把備用禮服換成黑色?！彼D了頓，望著照片里林振國染血的臉，“再讓人盯著蘇晴，我要她明天在宴會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親手撕碎那條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