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簡介
溫語柔決定離開顏家回到自己原來的生活,收拾行李時被顏父攔下。顏父表示全家已知道真相,顏書瑤因情緒崩潰住院。
醫院里,溫語柔選擇捐骨髓救顏書瑤,手術前顏書瑤向她坦白全部真相并道歉,承認是因嫉妒而處處針對她。
林美琳得知事情敗露,威脅向媒體曝光顏家丑聞。秦墨站出來保護溫語柔,公開表示不在乎她的出身。
顏父顏母在媒體面前正式承認溫語柔身份,同時表示不會放棄顏書瑤。溫語柔的善良和大度贏得社會贊譽。
第七章以德報怨
溫語柔將最后一件衣服塞進行李箱,拉上拉鏈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她環顧這個住了大半年的臥室,每一處都殘留著不屬于她的生活痕跡——顏書瑤喜歡的香薰、顏書瑤收集的玩偶、顏書瑤風格的窗簾。
“就這樣結束吧。“她輕聲對自己說,手指撫過梳妝臺上那張全家福,照片里的“她“笑得燦爛,但那根本不是她。
手機屏幕亮起,是秦墨發來的第十條消息:「語柔,接電話好嗎?我們需要談談。」
她將手機反扣在桌面上,深吸一口氣。現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動搖。真相大白后,她無法再面對秦墨——他愛的是那個假象中的“顏書瑤“,而不是真實的溫語柔。
行李箱的滾輪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當她拉開房門時,卻猛地后退了一步。
顏父站在門外,西裝略顯凌亂,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他看起來像是一夜老了十歲。
“您...怎么在這里?“溫語柔抓緊了行李箱把手。
“你要走?“顏父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溫語柔垂下眼睛:“我認為這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我不是您的女兒。“
“不,你是。“顏父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們做了親子鑒定,語柔。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書瑤她...她確實不是。“
溫語柔震驚地抬頭,看到顏父眼中閃爍的淚光。
“你母親...不,林美琳當年在醫院調換了你們。我們昨天才拿到確鑿證據。“顏父的聲音哽咽了,“書瑤知道后情緒崩潰,現在在醫院。“
“醫院?“
“心臟病發作。“顏父痛苦地閉上眼睛,“醫生說...她需要骨髓移植。“
溫語柔感到一陣眩暈,她扶住門框才沒有跌倒。所有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為什么顏家會找上她,為什么偏偏是她。
“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就知道?知道我和她的血型匹配?“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顏父羞愧地低下頭:“不,我們最初真的以為你是書瑤。直到你回來后的第一次體檢,醫生發現你的血型...和書瑤完全匹配,而理論上姐妹間的匹配概率只有25%...“
溫語柔松開行李箱,它“砰“地倒在地上。她感到一陣荒謬的笑意涌上喉嚨:“多么諷刺啊。我以為是替身,結果卻是備用的骨髓捐獻者?“
“不是這樣的!“顏父急切地說,“我們是真的想彌補這些年的虧欠。只是...書瑤的病情突然惡化...“
“她在哪家醫院?“溫語柔打斷他。
“市中心醫院,但是語柔...“
“我去看看她。“溫語柔拎起包,繞過顏父向樓下走去。
“等等!“顏父追上她,“你不必現在做決定,醫生說要先做配型檢查...“
溫語柔在樓梯口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不需要檢查。我知道會匹配——畢竟我們是同一天出生的,不是嗎?“
醫院的走廊似乎沒有盡頭。消毒水的氣味勾起溫語柔不愉快的回憶——她曾在這里照顧養母度過最后的日子。而現在,她走向另一個與她命運糾纏的女孩。
顏母守在病房外,看到溫語柔時,她紅腫的眼睛里閃過復雜的光芒。
“你來了。“顏母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溫語柔點點頭,透過玻璃窗看向里面。顏書瑤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金色的長發散在枕頭上,像褪色的陽光。各種儀器連接在她身上,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醫生說...如果不盡快移植...“顏母說不下去了。
“我愿意捐獻。“溫語柔平靜地說。
顏母猛地抬頭,嘴唇顫抖:“可是...為什么?她那樣對你...“
溫語柔將手貼在冰涼的玻璃上:“因為她是我姐姐,血緣上不是,但這半年里...我以為她是。“
病房門突然打開,護士走出來:“顏小姐現在醒了,可以短時間探視。你們...“
“讓她進去吧。“顏母對溫語柔說,“她需要見你。“
溫語柔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病房門。
顏書瑤的眼睛緩緩睜開,在看到溫語柔的瞬間,淚水涌了出來。
“你...來了。“她的聲音虛弱得如同耳語。
溫語柔走到床邊,不知該說什么。憤怒?同情?她只感到一種深深的疲憊。
“對不起...“顏書瑤的眼淚順著太陽穴滑入發際,“我從小就知道...我不是親生的。媽媽...不,林美琳告訴我,真正的顏家女兒被送去了孤兒院。“
溫語柔握緊了床欄。
“我害怕失去一切...所以當她找到你時,我...“顏書瑤劇烈咳嗽起來,監測器發出尖銳的警報聲,護士急忙沖進來。
“探視時間結束了!“護士嚴厲地說。
溫語柔不得不退出病房,但顏書瑤虛弱的聲音追了出來:“我嫉妒你...那么像我又那么...堅強...“
走廊上,顏母抓住溫語柔的手:“醫生說要盡快安排手術,你的身體...“
“我沒問題。“溫語柔抽回手,“但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顏父緊張地問。
“手術前我要見林美琳。“
林美琳被安排在醫院的會客室見面。當她推門而入時,溫語柔幾乎認不出這個曾經優雅的女人——林美琳的妝容凌亂,眼睛里布滿血絲。
“滿意了嗎?“林美琳冷笑道,“搶走我女兒的一切?“
溫語柔平靜地看著她:“為什么要交換我們?“
林美琳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因為顏家欠我的!我本該是顏太太,卻被那個賤人橫刀奪愛!“她突然狂笑起來,“讓她的親生女兒在貧民窟長大,而我的女兒享受榮華富貴...這是多么完美的報復!“
溫語柔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你瘋了。“
“瘋?“林美琳湊近她,呼吸里帶著酒氣,“等著瞧吧,我已經聯系了媒體,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顏家的丑聞!兩個女兒,一個冒牌貨,一個貧民窟出來的...“
門突然被推開,秦墨大步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兩名保安。
“林女士,你的威脅錄音已經作為證據提交給警方了。“秦墨冷冷地說,將溫語柔護在身后,“涉嫌拐賣兒童和敲詐勒索,足夠你在監獄里度過余生了。“
林美琳臉色瞬間慘白:“你...不可能...“
保安架起她時,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顏家會身敗名裂!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個冒牌貨!“她的聲音漸漸遠去。
會客室里突然安靜得可怕。溫語柔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秦墨輕輕握住她的手:“沒事了。“
她猛地抽回手:“為什么在這里?“
“我一直在找你。“秦墨的眼睛里盛滿擔憂,“從昨晚開始。“
“現在你看到了,真實的我。“溫語柔苦笑,“不是顏家大小姐,只是個孤兒院長大的...“
“我不在乎。“秦墨打斷她,“我愛的是溫語柔,不是任何頭銜。“
溫語柔抬頭看他,第一次允許自己相信那雙眼睛里的真誠。
手術定在三天后進行。這期間,媒體果然爆出了顏家的“丑聞“,但輿論卻出乎意料地站在了溫語柔這邊。
手術前一天,顏父顏母召開了記者會。溫語柔本不想出席,但秦墨說服了她。
“全世界應該知道真實的你有多勇敢。“他說。
記者會上,顏父聲音堅定:“溫語柔是我們的親生女兒,而顏書瑤也將永遠是我們的女兒。一個錯誤不能否定二十年的親情。“
顏母含淚補充:“我們為兩個女兒感到驕傲。語柔愿意捐獻骨髓救書瑤,展現了無比的勇氣和善良。“
閃光燈下,溫語柔看到記者們動容的表情。有人大聲提問:“溫小姐,你為什么愿意救一個奪走你人生的人?“
全場安靜下來。溫語柔深吸一口氣:“因為生命比恩怨重要。況且...我們都只是別人錯誤的受害者。“
第二天手術前,護士推著溫語柔的病床經過顏書瑤的病房時,她要求停下。
顏書瑤已經準備好了,看到溫語柔時,她伸出手。
“謝謝。“她輕聲說,眼淚滾落。
溫語柔握住那只冰涼的手:“加油,姐姐。“
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這樣稱呼顏書瑤。
當麻醉劑注入靜脈時,溫語柔想起了秦墨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時堅定的側臉,想起了顏母親手為她編的祈福手鏈,甚至想起了顏書瑤最后那個釋然的微笑。
黑暗降臨前,她感到一種奇異的平靜——無論結果如何,她終于真正成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