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聞冰玄的說法,六族是依托大鄴王朝的存在而獲利,他們應(yīng)該最不想看到,王朝基業(yè)出現(xiàn)動搖。
“但愿是我想多了,也許楊縣令就是性格乖張而已。”王巖心想。
聽到縣令大人說出這話,白溪村村民頓時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紛紛對包獵表示支持。
楊縣令接著又道:
“白溪村所在的山面,本月內(nèi)便要租出去,你們村中,可有人能夠承租?”
趙砍問道:“縣令大人,這山面一年得交多少租子?”
旁邊有人笑道:“趙砍,咋地?你還想租不成?”
說完,眾人皆是大笑。
楊縣令卻如實答道:“一年的租金是白銀一萬兩,最少承租十年以上,還需要向朝廷支付兩萬兩的押金。”
趙砍不禁說道:“那不是一口氣就得拿出三萬兩?”
聽到這話,眾人紛紛沉默,這種天文數(shù)字,可不是他們能夠承受。
江寅低聲道:“還不止呢,這只是包獵執(zhí)行的第一年,朝廷應(yīng)該較為謹(jǐn)慎,之后每年的租金必定還會上漲。”
王巖沒有接話,他心里忽然動了一個念頭。
“我有那么多玄烏金,換成銀子的話,感覺租下這片山面,好像一點壓力也沒有。”
楊縣令又道:“按照朝廷規(guī)定,承租者最好是獵場獵戶,如獵戶無人承租,那便再問周遭富戶。”
說著,他冷冷打量周員外一眼。
“你們周家消息倒是很快。”
“呵呵,哪里哪里。”周員外笑道,“我們也就是想尊奉朝廷旨意,謀個生計,也順便幫村里獵戶們減少一些賦稅。”
這話說完,白溪村眾人頓時面露鄙夷。
楊縣令又看向眾人,再問:
“白溪村真無人能租這片山面?”
見無人言語,周延津不由沖著大家面露冷笑:
“諸位村民,你們放心,我們周家租下這片山面后,一定處處依照律令執(zhí)行,不會讓你們吃虧,租不起便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也好為縣令大人節(jié)省時間。”
聽到這話,村民們雖氣得咬牙,但此刻也只能低下頭去。
楊縣令卻冷聲道:“周員外,管好你兒子的臭嘴,我可沒說一定會把這片山面租給你們周家?”
周員外一驚,周延津更是連忙低頭。
“是是是,延津,你給我閉嘴。”周員外誠惶誠恐的說道。
周延津立刻拱手,不敢再出聲。
楊縣令又看向眾人:“既然村中無人承租,那......”
這時,王巖忽然上前一步,說道:
“草民王巖,我愿意租下白溪村這片山面。”
王巖一句話,頓時在周圍炸開了鍋。
“什么?石頭,你可別胡說啊!”
“娃,你哪兒有那么多銀子?”
江寅也拉住王巖:“王巖,你瘋了?武館你都住不起,拿什么去租獵場?我可告訴你,包獵之事,武館是被排除在外的,甚至連銀子都不能給人借用,別想著武館能幫你。”
王巖回頭看向他:“放心,我自有辦法。”
說完,王巖走到楊縣令身前,拱手道:
“我叫王巖,是白溪村村民,我愿租下這片山面。”
楊縣令上下打量著他。
“你是武者?”
“回稟大人,在下乃是江氏武館弟子。”
楊縣令點頭道:“武館弟子的話,倒是可以承租,但我要告訴你,租金需要嚴(yán)查,若是武館為你出的錢,那可是死罪。”
王巖淡然道:“請大人放心,家父臨終前留下過一筆資產(chǎn),換成錢銀,已足夠支付數(shù)年租金。”
“嗯,那便最好。”楊縣令點頭。
這時,周員外急了,他也顧不得王巖身份,立刻說道:
“縣令大人,他就是一個孤寡,您看那房子,他怎么可能付得出那么高的租金?”
周延津又道:“沒錯,大人明察,這個王巖,肯定沒有那么多錢。”
楊縣令順著周員外所指,看向不遠(yuǎn)處的破漏草屋,頓時面露猶豫。
“王巖,你這家境,也不得不讓我懷疑,若你真有足夠的錢銀,便拿出一些來,做個證明。”
周延津笑道:“沒錯,你要是有錢,就拿出來看看,哼,小小年紀(jì),盡想著出風(fēng)頭,我看你是不想要腦袋了。”
眾人都替王巖捏了一把汗。
但王巖卻淡然的從懷中掏出一樣?xùn)|西。
當(dāng)那漆黑晶瑩的磚塊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時,村民們?nèi)伎吹貌恢浴?
“這什么呀?黑乎乎的。”
然而一旁的楊縣令、江寅、周延津和周員外,卻是瞬間目瞪口呆。
“玄烏金!?”
四個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王巖將玄烏金雙手奉上,楊縣令連忙接了過來。
周延津與周員外也立刻湊了過去,連江寅也不禁跑上前來。
“真的是玄烏金,而且還是上品,這......”
人人都說楊縣令不會笑,但此刻,他嘴角卻不由自主的上揚起來。
周延津頓時后退一步,他看著王巖,茫然道:
“你怎么會有這等重寶?”
楊縣令卻驟然看向他,目光森冷:
“閉嘴,朝廷嚴(yán)禁過問玄烏金來歷,你再敢開口,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周延津一縮脖子,連忙后退。
由于近年來,玄烏金實在過于稀缺,皇室為了打開更大的獲取途徑,早已嚴(yán)令不準(zhǔn)追查玄烏金來歷。
就盼著那些有玄烏金但缺錢的武者趕緊來置換。
朝中官員,無論何種途徑,只要能向皇家獻上足夠的玄烏金,皇帝很快就會找到由頭為其升官進爵。
對楊縣令而言,若是能夠得到玄烏金,那利用的方式簡直就太多了。
他完全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青遠(yuǎn)縣,居然能遇上這樣的寶物。
江寅壓低聲音,不可思議的說道:
“王巖,這東西你從哪里得來的?”
王巖卻朗聲道:“不是說了,是我爹留下來的,他以前不知這東西有什么用,我也是進了武館,見聞增長后才得知。”
這話自然是說給楊縣令聽的,但楊縣令此刻根本不想知道這些。
管你是偷的、搶的還是遺產(chǎn),只要東西是真的就行。
“王巖,你上繳的租金,可都是用玄烏金來支付?”
楊縣令期待的看向王巖。
王巖自然讀出他眼神中的含義,說道:“沒錯。”
“好。”
楊縣令將雙手重新背在身后,至于那塊玄烏金,當(dāng)然是作為證明,“暫時”由他保管。
“事情就這么定了,王巖,白溪村這片山面,本官就定在你身上,你若敢反悔,律法嚴(yán)懲!”
王巖心想,您都搬出律法了,我還有得后悔嗎?
他當(dāng)即拱手道:“在下絕不反悔,待返回武館后,定將玄烏金奉上。”
此言出口,無疑是在與楊縣令達成心照。
“好。”
當(dāng)楊縣令用一臉欣賞的目光看向王巖,并說出第二個“好”字的時候,一旁的周員外已經(jīng)意識到大勢已去,他再也站不穩(wěn),當(dāng)即跌坐在地。
楊縣令一甩衣袖,帶領(lǐng)武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