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起初對楚家的事并不關心,只是如今聽楚云淺這樣講,大概明白了為什么楚家會橫遭此禍,定是宮里某位皇子需要培養勢力而楚家家大業大且沒有人入朝為官確實是一個好對象。
時安答應了楚云淺的提議,楚云淺的身份也從夫人轉為了盟友。自然而然的,小荷蘇皖他們也被放到了楚云淺身邊,其實楚云淺問過時安為什么要抓走自己帶來的人。時安給出答案,將軍府不收外人。不過好在,現在他們都回到了自己身邊,下午,楚云淺就帶著小荷她們回到了楚府,一般情況下,女子回家不可能這么早的,但是楚云淺也顧不得這些禮節了,反正自己已是被抄家的商人女,別人唯恐避之不及。
楚云淺回到了家就徑直去找妹妹了,父親臥傷在床,母親去世,自己嫁人,楚云淺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妹妹該有多么的無助,推開妹妹的房間,小小的人裹在被子里,雙肩隨著抽泣輕輕顫抖。聽到開門聲,楚云深從被子里探出頭來,看到來人是姐姐又驚又喜,楚云淺急忙向前摟著妹妹,“云深不怕!姐姐在。”楚云深推開姐姐,“我不要做姐姐懷里保護的人了!我要保護姐姐!我要知道是誰害了我們家!畢竟我們家報仇!將害我們的人千刀萬剮!”小小的身體上燃著復仇的火焰,云深的雙目充滿恨意。比起云淺想照顧好妹妹,云深更想為整個家族報仇。她知道姐姐一定查到什么了,她哀求姐姐,她想要長大,想要獨當一面。云淺見不得妹妹這樣,于是將所有的猜測和盤托出,只是云淺永遠也想不到這些話改變了妹妹的一生。
回門的日子是時將軍陪著云淺一起回家的,這段時間有了時將軍的保護,宮里倒也沒人再起什么風浪。要說令云淺吃驚的,還是正午吃飯的時候妹妹突然向時將軍跪下,“時將軍,我想入宮!!”
楚云淺差點一口飯噴出來,她楚云深怎么想的?!外面那么多青年才俊,他偏偏要嫁一個快死了的糟老頭子?!還沒等時安出聲,楚云淺就出聲打斷:“將軍誤會,妹妹定是最近受了刺激,自己正說著胡話呢。”可楚云深和時安兩個人卻是一臉認真,“你想入宮報仇?”云深堅定地點了點頭“若將軍肯助我,我若有一席之地,定保將軍府百年無虞。”
“眼下有五位皇子,其中二皇子為太子,我可送你先入宮,你可從這五位皇子中選一位入宮為婢。“
云淺聽后心痛不已,云深是楚府捧在手心長大的,如何能為宮婢!
可云深堅定的聲音卻貫穿了云淺的耳朵“我愿意!”
很快地,五位皇子的特點便被陳述在云深面前,云淺一邊擔憂妹妹的未來,一邊又佩服時安的消息如此靈通。“大皇子為皇后所生,性格純良,母家勢力龐大,二皇子為淑貴妃所生,最是聰穎勤奮,朝中多位朝臣支持,可惜母家并無實權,權力多依附于追隨的臣子,三皇子也為皇后所生,可惜自小便落了一次水,導致終生不能站立,已有多年未出房,在宮中最不受寵。四皇子為翎妃所生,容貌昳麗,能文能武,性格狡詐。值得一提的是翎妃是當年最受寵的妃子,但是皇帝最后卻立了太子的生母為皇后,勢力不詳。五皇子是皇帝身邊伺候的婢女所生,尚能識字,其母被提為容嬪,暫且不提。”
云深敏銳地從這段話中提取到了兩個關鍵信息,一是二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缺獨自勢力的,他雖為太子,但底氣不足,有那樣一個勢力龐大的大哥壓著,他是最有可能向楚家出手的人。二是宮中那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可從來不存在什么純良之人,說明這個大皇子大概率是個偽君子罷了,而三皇子的信息被一次落水全方面帶過,宮中最不起眼的是他,可一個人如是真的如此不堪又怎么在皇子位上待到成年呢。深思熟慮過后,云深選擇了三皇子,云淺對此也放了心,三皇子府最不引人注意,或許是這場宮斗中唯一的避難所了。
時安送云淺回到將軍府后,便去了皇宮,云淺晚上睡不著,打開窗子,看著天上孤零零的那一輪圓月,只覺得焦心,妹妹被自己親手送去了那個只進不出的地方,她無法和爹交代,更無顏面見泉下的娘。
這時,小荷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來:“小姐,沐雪,沐雪她來了。”云淺回過神來,這些日子里太忙了,她都忘了有沐雪這一回事了。云淺披了件衣裳就和小荷蘇皖出了門。
將軍府外,沐雪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石板縫里流的都是血,云淺卻冷泠地看著這一幕,“既然她愿意磕,就讓她磕個夠!”沐雪從小被云淺當作妹妹對待,從沒受過這等委屈,一時間怔在原地,可云淺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一掌扇在了沐雪的臉上,“我問你,酉時你可曾見過夫人!”沐雪聲音顫顫巍巍:“夫人…夫人她…我未曾見過…”云淺皺起了眉,正欲下逼供,身后卻有一道聲音傳來“楚姑娘,請手下留情!“云淺轉身,身后是一身白衣的時守“沐姐姐,你快說出實情,我不相信你沒有難言之隱,我和楚姑娘都在這里,定能為你做主的。”沐雪咬了咬牙,“是時將軍要迎娶小姐,就傳人喚奴說想了解小姐的喜好。”
云淺皺起了眉“那為何你向府內報的是回老家呢?”
“來人特意叮囑奴不可聲張,說是時將軍交代的。”
云淺一時不知是沐雪愚笨還是沐雪早已出賣楚府,滿口謊言。可也就是這么一會兒,沐雪卻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起來,小荷是最先反應過來的,正準備去找府醫,蘇皖卻說:“不用了,她中的是鶴頂紅,讓她來的人根本沒想著讓她活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