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過是男人的一場夢
- 威士忌與不存在的未婚妻
- 大執禪師
- 2644字
- 2025-08-18 18:30:00
“一猜就是你!否則,兩萬塊的手機怎么可能讓你說扔就扔了?不得不說,姐們兒,扔的好!就該這么懲罰他!”
說罷,她居然還攥起拳頭,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你怎么知道……”我拽開女孩捂嘴的手,“你監視我們?”
“那怎么能叫監視呢?!”鄭龍梅老大不高興,“我在公交車的最后一排睡的好好的,是你們倆在車上沒完沒了的打情罵俏,不但把我給吵醒了,還逼著我聽你們聊了一路。”
“既然不是監視,在校門口那站,你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下車?難道是怕被發現?”
“怕被發現的是你才對吧?”鄭龍梅做了個鬼臉,“不跟你們一起下車,是因為在南門下車需要走很遠的路,如果多坐一站卻可以直達學校東門,那里有免費的擺渡車可以坐。”
合情合理,我啞口無言。
鄭龍梅于是不再理我,走到“地雷妹”身邊。
這時我才注意到,她倆身高差不多。
“我叫鄭龍梅,是秦風老師的學生。”她自我介紹道。
“你好!”
“地雷妹”開心的點頭,卻沒自報家門。
“終于見到你啦!”鄭龍梅從我胳膊上扯下她的手,興奮的上下搖晃。“你的那些事跡可真牛逼!我聽說,那天晚上在醫院里,他的現任女友被你氣到當場報警!”
“那不算什么,你該看看我在他高中同學會上怎么懟他前妻的——她說不過我,酸溜溜的躲廁所里去了。”
“臥槽!姐妹兒,那你可太勇了!”鄭龍梅反手攬住她的胳膊,“你可得跟我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好好說說!”
“沒問題。”
“爽快!”鄭龍梅打了個響指,“對了,我在公交車上都聽到了,你還沒吃飯呢吧?走,咱們去食堂,坐下邊吃邊聊!這頓我請了!”
“那就先謝謝學姐啦!”
“會喝酒嗎?讓大媽炒倆菜,我再把剛才那幾個姐們兒都叫上!”
“還是改天吧,今天不是很方便。”
“哦?哦。我懂,我懂……”
兩個女孩三言兩語便打得火熱。她倆把我晾在原地,相互挎著胳膊,一邊閑聊,一邊徑自朝著食堂方向去了。
我則癱坐在道旁的陰影里,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剛剛發生了什么?
禍害了我一路的“地雷妹”竟然是“小未婚妻”?!
開什么國際玩笑?
“小未婚妻”不是閆啟芯嗎?
自打從殯儀館回來,我以“閆啟芯即小未婚妻”為基石,構建起一整套敘事體系:閆啟芯是小未婚妻,小未婚妻是閆啟芯,故事結束。
這個故事很夢幻,盡管結局不甚完美,但我已然心滿意足,再無奢求。
而今,“地雷妹”卻跳出來,言之鑿鑿的自稱“小未婚妻”。倘若她是大嘴巴瞎胡扯也就罷了,可偏偏不是。她知道一些只有“小未婚妻”才知道的事:在那天晚上,楊茗確實被小未婚妻搞的不勝其煩——作為一名吹毛求疵的職業律師,楊茗甘愿冒著法律風險也要將喝醉的她棄之不顧,對其的厭惡之情可見一斑。
于是,我不得不面去對那個我最不想面對的問題:
假如“地雷妹”是“小未婚妻”,那閆啟芯又是誰呢?
我能否定閆啟芯是“小未婚妻”這一事實嗎?
答案是不能。
閆啟芯是四本松老爺子和玲奈印證過的“真貨”,是我無法否定的、鐵一般的事實。
綜上所述:
“地雷妹”是“小未婚妻”,與此同時,閆啟芯也是“小未婚妻”。
呵呵……
熱鬧了……
豬圈再次坍塌,肥豬們在我的腦袋里肆意撒歡兒。
我提醒自己務必保持冷靜,在做了幾個深呼吸后,我重新抓住了思維的頭緒:
有沒有一種可能……“地雷妹”和“閆啟芯”是同一個人?
這個想法并非新鮮出爐,而是我見到“地雷妹”的第一直覺。
早在幾天前的晚上,我就已經知道了“小未婚妻”的外貌特征:喜歡穿一身黑,裙子很短,身材瘦削。這幅摸樣的女孩在漫畫里司空見慣,在現實中卻鳳毛麟角。
所以,當“地雷妹”突兀的來找我“借火”時,我就已經注意到:她符合上述特征。
或許從那時起,我就在潛意識里把她和閆啟芯做了一番比較。
兩個人確有不少相似之處:她們的手腕上都有三道割痕,都喜歡貓,也都來了月事……
可是,盡管有如此多的共同點,我仍然無法把她和閆啟芯畫等號。
一來,二者的長相不盡相同。除卻化妝風格的差異外(自然VS鬼臉),閆啟芯的面部曲線更柔和,鼻梁沒那么高,臉上也沒有那么多“鐵釘”和刺青,更別提她嘴里那顆嚇人的舌釘了。
二來,如果“地雷妹”就是閆啟芯,那她腕上那三道血口子為什么是新鮮的?我沒辦法就此給出合理的解釋——除非閆啟芯患有血友病,血液天生難以凝固——這更不可能,如果患有這種疾病,她的膚質不可能那么完美。
好吧,其實這些都不是關鍵。哪怕她們倆長得一摸一樣,我也拒絕承認她們是同一個人。
借用白梓茹的話,我認定女孩不是閆啟芯的關鍵性證據不來自于外貌,而是來自于“感覺”。
她們倆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
閆啟芯有禮貌、有修養,舉止得體。即便在面對惡劣的人身攻擊時,她也會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絕不讓自己的言行失控。
反觀那“地雷妹”,簡直是會走路的十八禁百科全書,張嘴“脫光光”,閉嘴“睡一起”。回顧與她的交流,我敢肯定,她非但不是閆啟芯,反而最討厭閆啟芯!
證據就是她把閆啟芯說的像是個……像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若“地雷妹”就是閆啟芯,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女人會這么咒罵自己?
有哪個女人會向不相干的男人推銷自己的“不雅照”?
“喂,你聽過我的性丑聞嗎?什么?沒有?那你今天走大運了,我手機里就有自己和老頭子的不雅照片,好幾十張呢,想不想看?免費大放送哦……”
試問,有誰會這么干?
這不是作踐自己嗎?!
生而為人,難道連自尊和自愛都不懂?!
說不通,完全說不通!
“地雷妹”和閆啟芯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可若她們不是同一個人,整件事情就沒有了合理的解釋!
為了有個合理的解釋,她們倆必須是同一個人!
必須!
刺耳的蜂鳴聲從左耳傳到右耳,我頭疼欲裂。
林地間的燈光如流星般在我眼前劃過,我的雙腳不受控制的向上飛騰,我的胸腔被吸入某個未知的黑洞。
我拼命的用雙手抓住雙耳旁的發根,徒勞的想要維持住大腦在塵世間的位置。
我這是怎么了?
是重力發生了改變?
還是我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恍惚間,我對自己是否置身于現實都產生了懷疑。
莫非,我是在做夢?
在前妻再婚的當晚,一個孤單的失意男人幻想著一個十八歲的漂亮姑娘前來拯救自己……多么美好的夢啊。
沒錯,這就是一場夢,一場男人至死都會做的夢。
既然是在做夢,那我就沒有必要去糾結“小未婚妻”是誰的問題。
閉上眼睛。
她是閆啟芯也好,是地雷妹也罷,統統隨她去吧。
……
蜂鳴聲漸漸停止,重力恢復如常。
我的大腦仍舊在它該在的位置,并且仍舊急切的想知道:
“小未婚妻”是誰?
“小未婚妻”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
……
“你好。”
……
我睜開眼睛。
“地雷妹”正蹲在我面前,笑吟吟地看著我。
“感覺好點了嗎?”她問。
我點點頭。
于是,她朝我伸出滿是戒指的、慘白右手,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好。秦風老師,我是你的未婚妻四本松雪乃,你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閆雪靈。初次見面,以后還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