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寒山如此勸秦元道。
秦兄難得來一趟,不體驗一把不是太可惜了。
至于說萬一贏了,親手將他推進溫柔鄉里,會不會對不起衛姐?
開玩笑,三年都沒人贏過,他一個初學的......
鐵寒山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
若他真贏了,我認他做爹!
秦元看了眼高臺。
他對于墨清鳶倒是沒什么興趣,雖然鐵寒山說她仍是完璧之身啥的。
但賭坊之人,秦元沒興致和她產生關聯。
不過就如鐵寒山說的,凡事都要體驗一下。
來都來了,上去玩一把也無妨。
于是在完成報名后,也信步走上高臺。
墨清鳶抬頭掃了他一眼,眸光微動,倒是個俊俏的,不過看著眼生,朱唇輕啟:
“生面孔?規矩可懂?“
“懂!“秦元點頭道。
上臺前鐵寒山已經跟他講過規則了,墨清鳶玩的這叫做'天九牌',每人三張骨牌比大小。
天牌最大,地牌次之,人牌再次,雜牌最末。
三張同色為'豹子',通殺其他組合...
雖然還不是很熟悉,但作為娛樂玩玩還是可以的。
墨清鳶點點頭,素手一翻,三張骨牌如蝶舞紛飛,在他面前排開。
“驗牌。“她聲音清冷如霜。
秦元學著旁人模樣摸了摸骨牌——入手冰涼,竟是上等象牙所制,牌面花紋在燭光下泛著暗金。
他隨意推出一張“人牌“。
墨清鳶唇角微揚,翻出一張“地牌“。
“地壓人,承讓。“她玉指輕叩桌面,侍女立即收走秦元面前十兩銀錠。
臺下噓聲四起。
“連牌都認不全就敢上臺?“
“下去吧!別耽誤墨姑娘時間了!“
第二局,秦元剛抽出“天牌“,墨清鳶卻亮出三張“人牌“。
“三色同花,吃單張。“
她指尖在“天牌“上輕輕一按,秦元面前的銀錠又被收走二十兩。
鐵寒山在臺下急得直搓手:早知該先教他認牌型的...
秦元卻不慌不忙,他前兩局本就是熟悉一下,現在基本摸清門道了。
“贏的話一千兩!”
秦元摩挲著手里的銀錠,想到鐵寒山跟他說的話,快趕上一個江河盜匪的賞銀了。
他雖然對墨清鳶不感興趣,但對白花花的銀子還是很有興致的。
“要不,用下那個?”
他猶豫了下,突然精神一凝:
【靈犀照影】,命格發動!
剎那間,秦元腦海中的視角就變成了墨清鳶的視野,同時也將她手中的牌一覽無遺。
小開不算開!
這算是‘靈犀照影’的一個變相應用,打麻將牌九的時候最好使。
墨清鳶眉梢微動了下,卻也沒有感覺出什么異樣。
她再次抽牌查看,手中三張牌赫然是“天牌”“雜八”和“至尊寶”。
這牌不小!
“公子要放棄嗎?”她淡淡說道:
“投降的話,這局便作罷,你可帶著剩下的七十兩下去。”
她自小跟父親學賭術,愿的是與高手過招,與強者博弈。
或者讓那些妄獰之輩,貪色之徒丟盔棄甲、狼狽不堪,也不失為一件快事。
但這少年生得俊俏,目光澄澈,卻賭術稀爛。
贏他也沒什么意思,且讓他下去,以后也少來這些場所。
“多謝姑娘好意。”
秦元也明白對方這是嫌自己菜,不想跟自己玩了。
但他還想要那一千兩呢啊!
“不過嘛......全押。“秦元突然將剩余七十兩全部推上。
秦元這一舉動直接令滿場嘩然。
“這種水平也敢玩全壓,他到底懂不懂規則啊!”
“就算尋個樂子也該慢慢來,至少多玩幾把吧。”
“他這是自暴自棄了?早輸早結束?”
臺下眾人或嗤笑或不解,都覺得這位公子天真得可笑!
墨清鳶也是金瞳微閃:“公子確定?“
她倒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公子,不由甚至來了幾分興趣。
“那請開牌吧。“她說著便把自己的牌先亮了出來。
天牌配至尊寶,‘天尊’組合,只比豹子差些。
開完牌,她凝眸觀察秦元反應。
卻見秦元不緊不慢,亮出了自己的三張“雜牌“,臺下哄笑聲還未響起,墨清鳶的臉色卻先變了:
這看似雜亂的組合,恰好形成專克“天尊“的“三雜屠龍“!
“這...“
她指尖微顫,心頭都不由震動。
自己這幾乎是最大的牌,原以為萬無一失,且又是面對這么一個新手。
結果居然......翻車了!
她眼睜睜看著侍女將七百兩銀錠堆到秦元面前。
“運氣,一定是運氣!”墨清鳶自是不信對方真的能贏自己。
“繼續。”她眸光恢復平靜。
但是......
第四局,雙地破雙天,秦元,勝!
第五局,人牌克天地,秦元,勝!
第六局,雜雙鎖天人,秦元,勝!
......
除了其中秦元主動棄牌的幾局,連著五局開牌,居然都是秦元勝。
墨清鳶咽了一口唾沫,就眼睜睜地看著大筆的銀子被撥到秦元那邊去。
而秦元看著面前堆積了足有兩千多兩的銀子,則是喜笑顏開。
還是這個來錢快啊!
“最后一局,一局定輸贏!”
墨清鳶雪白的脖頸泛起潮紅,腰間銀鈴無風自動。
她第一次被人逼到這種地步,以往勝三局的都沒有,勝五局?
她眉頭微微皺起,目光緊鎖著秦元。
大抵是輕敵了,沒想到居然是一個扮豬吃虎的家伙!
果然‘翩翩公子’,沒一個好東西!
既如此,那她便只有使出絕招,讓對方知道她為什么叫做‘玉手觀音’。
只見骨牌在她指間如水般轉動流轉,霎那間竟幻化出十數道殘影。
而當骨牌落下,她隨意地抽取間,卻是直接抽取了三張天牌,豹子中最大的一副牌。
“如何?”她笑著看向秦元。
秦元微微頷首,看了一眼自己的牌。
接著抬起眸子,像是在凝神看著什么,有些游離,但旋即也收回了神。
“開吧。”他笑著道。
而當雙方亮牌,秦元的“天地人“三色順子完美克制對方“豹子“時,整個賭坊轟然炸響:
“天吶!真有人贏了玉手觀音!”
“三年了!頭一回見墨姑娘輸牌!”
“這......真的是新人嗎?”
墨清鳶踉蹌后退半步,朱唇微顫。
那雙永遠含霜帶雪的金瞳,此刻竟泛起粼粼波光。
她萬萬是沒想到的,自己一身賭術,三年無敵。
擊敗過無數好手,多少賭術高明之人敗于裙下。
最后,竟輸給了一個少年?!
這怎么可能?
這不可能!
但事實擺在眼前,卻又由不得她不信。
她一時間都有些恍神。
而鐵寒山此刻的表情卻是豐富的,從無奈、到驚奇、到期待、再到震驚!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三年未破的牌局,竟然被秦元給打破了!
“秦兄你藏得太深了!”
他都忍不住地吶喊,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的朋友。
而墨清鳶此刻也回過神來,注視向秦元:
英俊、沉穩、還有點小手段!
倒是個......有魅力的男人。
第一次給他,倒也,不虧!
她緩緩起身,冰霜盡褪,眸光流轉間,面色都變得溫和:
“公子既勝,妾身自當守約。“
“這便去沐浴更衣,在閨閣相候。“
秦元聽后卻笑了笑道:“姑娘賭術超絕,我贏的不算光正,閨閣就不必了,但是...“
他目光忽然轉向賭坊角落一個戴帷帽的男子,眸色清冷:
“鬼面閻羅,你該現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