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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霧

這顆星球誕生以來,不知過了多少年歲,光陰一直環繞著這顆星球。

綠樹,青山,江河,溪流。

在一圈又一圈的光明黑暗交替后誕生。

生命也在一場道不盡的意外下誕生,生命在自然的推動下喚醒靈智。

人類,是復雜的自然集為一體的高級生物,也因為人類的自強不息,不斷繁衍,成為能威脅自然的存在。

他們伴隨著光明黑暗的輪回,眼眸中閃爍過無數星辰的興衰。

人類社會不斷進入的輪回,不斷的成長,不斷的進步,不斷的因社會的變遷與歷史的蛻變而被掩埋,直到各種主義社會開始劃分世界,人類的意志走到世界的巔峰。

漸漸的人類不再拘泥于肉眼能看見的,渴望尋找天空之外的場景。

人類發現了宇宙,跨出了宇宙,開始爭搶著搶先探索未知,但宇宙太大了,大的人類就如同空氣中的一粒塵埃。

出于對未知的幻想,人類總是懷疑世界之外是否有不可接觸之生命。

總是有人幻想著,當未知的存在介入這個世界,人類社會進入徹底的洗牌,進入最終的進化。

這一天,人類歷史接觸到最黑暗。

……

烈日灼燒著來來往往的人們,短袖裙子裸露出的皮膚上灼燒感熱烈,風中傳來汗水與地溝的臭氣,光鮮亮麗的大樓之下是在生活中掙扎的人群。

高樓下人們摩肩接踵,在太陽光輝的折射下,向著自己的理想而前行,還不是節假日的大街擠滿了人。

一位男子,身上的警服汗水已然被打濕了,頭上戴著一頂洗到發白的警帽,滿臉汗水成股流下,陽光照射著他的臂膀,肌膚有些偏棕色,他烈日下幫著一旁的老人卸著車廂里的貨物。

他叫王思閑,霧都JLP區的一名輔警,今天是他在這崗位奮斗的第三個月了。

他摘下帽子,汗水從他較為標準的五官流下,那雙堅毅的眼睛還是緊緊盯著來往的人群。

單手附在眉毛上,遮蔽著陽光,蓋住那黑色的眼睛,抬頭看,天上的云零散一片,藍色的天空被云所鑲嵌,太陽也被云彩切開,但光線還是那么毒辣。

他父親是華東警區的警長,自幼耳濡目染的他,在高考之后報了個警校,今年還未畢業,現在正在片區實習。

王思閑眼皮瞇成一條縫,仔細觀察著天空,剛剛天空發出了一聲巨響。

旁邊的老人突然大呼一聲。

“我去,這是怎么回事?”

王思閑放下手臂,強睜著眼看向天空。

只見白云不斷聚攏,太陽被完全遮蔽,天空霎時間變得昏暗。

匯聚云彩變成灰色一塊,像是將要滴下雨水一般,突然一道巨型閃電滑過天空,如同一棵巨樹倒著插入了大地,徑直劈上身旁大樓的樓頂。

云聚攏的速度加快了。

雷電的威勢,形成一股氣浪,如海嘯一般沖向了樓底,王思閑以及周邊的人全部被掀翻到了地面。

巨響剝奪了身旁所有人的聽覺。

王思閑躺在地上看著天空,太陽的中心出現了一個小黑點,細看是因匯集的云開始變得漆黑。

“警告,警告,霧都地區出現奇怪現象,請各位居民撤離至防空洞或安全地方,請快速撤…撤……離。”

甩了甩頭,食指摳動著被震到耳鳴的耳朵,王思閑聽到掛在右臂的對講機傳來聲音。

身旁所有人的手機不同頻率的發出了警報聲,但一瞬之間消失了。

王思閑感覺耳邊的聲音在不斷拉長,嘈雜的街道被按下了靜音鍵。

一切聲音被吸入天空,不到十秒內王思閑身旁所有聲音消失于世界。

“手機沒信號了。”

“喊我們去哪里避難?”

“別光張嘴啊,大聲點!”

十秒,王思閑的世界被按下靜音,眼前的人群變得無聲,失去秩序的車輛碰撞起來。

看著彼此碰撞的車輛,濃煙從引擎蓋上噴發,那捂著滿是鮮血的頭顱想要逃離司機,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恐懼襲來,王思閑感受著身邊的人們開始了慌亂,有的慌不擇路擠成一團,有的直接趴在地上開始求神拜佛。

王思閑扶著地面站了起來,這災難的前奏,已然在沉默中作響。

王思閑感受著頭頂的氣旋在快速膨脹,周圍的空氣都開始稀薄,死亡的氣息,使他大腦因緊張宕機變得空白一片,身體麻木。

慌不擇路的路人撞了他個趔趄,將他徹底拉回來。

“不要慌!不要慌!先去防空洞避難,跟著我,我知道在哪里。”

王思閑立刻在街上大喊,但并沒有人理他。他明白,自己的聲音也被拉入了天空中的黑洞,沒有一絲聲音被傳出,沒人聽得到他在說什么。

雙手不斷拉扯著一旁的老人,想要喚醒因恐懼而發懵的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該死,管不得那么多了。”

王思閑心想,不斷拉扯著人群,將部分人拉到了巡邏車之中。

車輛啟動。

王思閑心跳加速,他清晰的明白這是恐懼帶來的腎上腺素飆升,他已經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向著安全的地方,一個勁的開。

他迅捷的繞開人群和車輛,趕往了避難區域。

……

太陽完全被天空的黑圓遮蔽了,天空進入了別樣的日全食,大地逐漸被夜色籠罩。

避難所前,警察在前方努力將人群劃分,但慌張的人們還是擠成一塊,只有幾位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在一旁拉扯人群,黑洞剝奪了聲音,再怎么拉扯人群也無濟于事。

只有一群張口卻不能說話的啞巴,在推搡著彼此。

王思閑看著面前攢動的人頭,將車里的人快速拉出,趕著他們去排隊進入避難所。

看向天空,黑色的點已經成長為太陽一般大小,天空的光亮被遮蔽些許,感覺整個世界都開始變得昏暗。

突然一股極強的牽引力傳來,王思閑以及所有人群都被拉扯倒下,黑點突然膨脹,似乎有什么從那黑洞之中躥出。

王思閑眼前可見的光也越來越少,像是夜晚提前降臨,舉起手表看:

“一點四十五分。”

王思閑的前方,軍隊將幾十盞大燈打開,光芒閃耀著人們,人們亂做一團,光芒的照射下是慌忙恐懼,絕望的表情。

人群在被拉扯倒下之后擠得更緊了,王思閑眼看如此,立刻站在隊伍后面指揮著秩序。

……

人群慢慢進入了庇護所,黑洞籠罩了王思閑的半邊眼眸。

王思閑抬起手臂看了看表,已經下午三點整,天上的黑洞遮蔽了半邊天。

好在所有人們已然進入了庇護所之中。

王思閑明顯感覺到了,有種恐怖的氣息開始在天上凝聚,是一種壓迫感,讓他肩上扛著重物一般。

灰色的氣流和黑色的核心高懸于天空,如同神祇的眼睛在細數人類的罪罰。

黑色的旋渦,席卷這個世界,當祂徹底的壓下之時,世界將陷入災難。

王思閑進入了庇護所,他幾乎是最后一個進來的。

看著面前厚厚的鐵壁關上,吱呀作響的機關讓人不寒而栗。

轉頭他看到了上千家庭,感受著無數人們臉上泛出的恐懼。

王思閑能清晰感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絕望氣息,這種情緒他也有,但是他知道保持絕望的情緒是無用的。

……

所謂的溝通不存在于庇護所,被剝奪了話語的人們還在不停張開嘴,像是一群瀕死的魚。

……

不見日月,庇護所昏暗的燈光照耀著一張張疲憊的面孔。

打開手機看著僅剩百分之二電量,王思閑癱坐在大門前,雙眼一直看著那開關大門的按鈕。

庇護所里沒有食物只有一些不知何時存在這里的水。

挨了三天餓的人們,想著逃離出去,王思閑在門前警惕著,不讓他們出去。

那大門后的未知,不知是希望還是絕望。

身旁傳來空氣被撥動的感覺,聲音消失后,王思閑的其他感官異常敏銳。

王思閑撐著疲憊的雙腿站了起來,死氣沉沉的雙眼看著某個男子在眼前張牙舞爪,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王思閑只能默默看著他發瘋。

忽然那人不知哪來的力氣,將王思閑一把推開,王思閑被推了一個趔趄,無力阻擋癱坐在地面,那人立刻打開了大門操作器的盒子,按下了開門按鈕。

王思閑看到了原本如同一攤死水的人群開始沸騰,他們就像避難時一樣,只不過現在是在向外推。

王思閑趕忙站起身來,試圖阻止著人們,但這是無用的。

無數雙手將推著他,不斷逼近向上打開的大門,如同無情的潮水沖擊著他。

他臉緊貼在大門之上,門正在緩緩升起,略帶銹跡鐵壁不斷摩擦著他眼神空洞的臉。

大門張開一人高的口子,天空已經壓在臉龐,是霧。

霧里傳來嘶吼,是他三天來聽到的第一道聲音,但這是死亡的尖嘯。

王思閑被人群推出門外,他看到了大霧彌漫的末世景色。

一片混沌,像是天壓著地,映入眼簾的是灰蒙蒙一片,霧氣從開啟的門口竄入,拍打到在王思閑身上。

“外面是怎么了?”

“起霧了?”

“霧里有東西!”

人們的聲音恢復了,身后的的避難所陡然如同菜市場一般,嘈嘈雜雜,但在門口的王思閑被嚇得出不了聲,因為他看見了,霧里有道虛影。

……

“完了”

王思閑最后的一個念頭,他看那虛影伸出來一節觸手,光滑的黑色皮膚,末端是尖銳無比。

觸手直取王思閑的胸口。

身軀被洞穿,連著身后的部分人一起,被快速的往外一扯,他頃刻失去了生命。

穿過了層層迷霧,他的尸體被迅速拉向黑影,在死亡之際他看不清虛影的具體模樣,只是一道黑色的人形怪物。

“有怪東西,快關門。”

“求求你們,別推了,快往回退。”

人群更加混亂。

其他警察反應過來,立刻將操作臺上的人踢開,趕快拉下關門的閘,并喊道

“快往回退,我關門了,快退!”

可三兩個人怎么能指揮的了那么多人。

人群就像靠岸的海浪,門前的人在往回退,但后面不知情的人卻一直想要逃出去,一段段的將前浪推出大門。

大霧充盈了整個庇護所。

混沌中又伸出了數只利爪,手上鋒利的爪子穿透著門前的人們,帶走了更多的生命。

門關上了,終究是關上了,下面壓住了幾十人,他們的部分尸體還留在門內,那鬧哄的男子也在下面,他的一只手還留在庇護所之中。

他的一次情緒,避難所為此少了數百個人,只有一個好消息,庇護所之中好像并不是那么擠了。

死亡絕望的氣息籠罩著全部人,霧氣彌漫在封閉的避難所內,活著的人吞吐著霧氣。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人們已然從恐慌之中走出,人群不再熙攘。

庇護所卻不再平靜平靜,一些呢喃打破了這灘死水

活下來的許多人人瘋了,他們跪在地面,雙目無神的望向天空,嘴里喃喃道著什么:

“大霧籠罩了大地,神明降臨了,是災厄神,他將帶領我們走向進化。”

“九災,霧災”

部分還清醒的人們對于這樣的情況感到害怕,絕望。

卻在這一段段呢喃之下,也變得如同那些瘋子一般。

蒙蒙大霧為何來,似是九災創未來。

霧生奇怪千千百,怒恨恐懼誕霧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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