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弄不懂為何秦可頤那么執著，大與小的問題。

事實上，也不關心。

數息后。

靈臺一片清明。

打開《養生功》抄本，認真的閱讀、理解、記憶。

五百年前，秦家出了一位驚才艷艷的醫師，名秦越人。

秦越人常有濟世為懷之心，親自進潛龍山采、挖藥效最好的野生草藥、靈藥。

制作出來的藥包、藥丸、成藥，幾乎以成本價出售。

遇到無力支付者，或賒賬、或干脆贈醫施藥。

積累了極好的名聲。

進山采藥由來是辛苦活。

積勞成疾，踉蹌之間跌入深谷，誤吸了瘴氣，一病不起，三月方復原落地。

在這三月里，清水城發生了瘟疫，死了不少人。

待他出手醫治，方平息了疫情，為此心中愧疚。

不吃不喝三日三夜后，以對人體結構、氣血運行的通透，創造出一套強身健體的功法，名《養生功》。

不曾想，秦越人武道天賦異于常人，生生的以《養生功》滋養出血氣，成為武者。

自然而然煉出了真氣，成就超凡。

他幡然頓悟：醫道與武道殊途同歸。

將強身健體的《養生功》，推演成一套究竟的基礎內練功法。

醫、武雙絕的他，創立了藥王堂，自此開創了秦家數百年的興旺。

“秦越人以大智慧，將醫道的《養生功》，推演成武道內練功法《養生功》！醫道，武道到了極致，殊途同歸！”

莫鐵所講，一千個人看《養生功》，皆有一千種領悟，而林淵的領悟，追源溯流，完全吻合了功法的真意。

林淵的眼界在這一刻大大擴展，回歸自身，豁然開朗。

金手指令每一項技能，到了極致、破限成，與武道相關的各種天賦。

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殊途同歸。

大工匠精神，到了極致，殊途同歸。

盤王開天辟地之前，世間萬物不過是陰陽二氣，本源是一致的。

不知不覺間，林淵心中種下了一顆開天辟地以來，最大膽的種子。

緩緩合上抄本，慢慢合上雙眼。

任由思緒天馬行空。

“養生功，韻味無窮，確實如老七所言，通透了，可步入超凡，且是最究竟的超凡！”

不知不覺間，林淵露出一抹無拘無束的笑意，慢慢睜開眼睛。

尼瑪！

雙眼前，不過半尺處，能感受到對方呼吸的是，一張俏臉，一雙陰惻惻的明眸。

伴隨著陰惻惻的聲音，“阿淵，不過一個時辰，你笑得如此陰險，是不是已經讀透了，能倒背如流了？”

“是自信！還有，你……有眼屎……臟！”

林淵豎起一根手指，嫌棄的將秦可頤的額頭，推到一手之外。

“我一點都不怕！”

秦可頤大方的抹去眼角的眼屎，說了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言歸正傳，可以驗證你是不是真的過目不忘了嗎？”

“隨便你問。”

“好！那我問了！”

嘶！

林淵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的秦可頤竟然一分為二，揉揉雙眼，才確定了，不知何時，她旁邊多了一個秦可人。

林淵肯定，上一秒，秦可人絕對還在三層的書堆里面埋著。

“第一行！”

秦可人十分直接。

緩緩神，林淵信口而出，“世或有謂神仙可以學得，不死可以力致者，或云上壽百二十，古今所同，過此以往……”

“第一句誰記不住！”

秦可頤違心道，她豈能不知，一本書百余頁讀完，最快忘記的，偏偏是第一句。

秦可人聲音仍那么冰冷，“第37頁，倒數第三行！”

無需經過任何思考，靈臺中的書頁的圖片，瞬息之間呈現，林淵不過照讀出來而已。

“是以君子知形恃神以立，神須形以存，悟生理之易失，知一過之害生……”

刷！刷！刷！

秦可頤快速翻到第37頁，如蔥手指，一直點到倒數第三行。

一字不漏！

她再無恥，此刻也瞪大了一雙明眸，看怪物一般看著林淵。

秦可人的聲音再度響起，“第79頁，第五行，一直念到第81頁，第三行。”

“飲食不節，以生百病，好色不倦，以致乏絕……內懷猶豫，心戰于內，物誘于外，交賒相傾，如此復敗者。”

“過目不忘！阿淵，你果真是個……天才！”

秦可頤無聲的嚷道，事關嘴巴張得大大的，大得能塞進去一根甘蔗，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不必問了，你確實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古怪！”

不等多嘴、好奇的秦可頤詢問姐姐，為何古怪，秦可人一張俏臉，端在林淵臉蛋前半尺處。

她的呼吸很清新，帶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林淵卻無心享受這份，可近觀美人兒的福氣。

不知為何，秦可人的一雙明眸里，透著令他感到冰寒的光芒。

“你天生根骨奇差，定是世人口中的廢物，絕不可能生成強大的神魂，以至于擁有超凡的記憶力，可以給我看看，你是如何做到逆天改命的嗎？”

看看！

林淵懂了，秦可人給他的感覺，是前世瘋狂的科學家，捕捉到一頭外星人，迫切想解剖他的那種狂熱。

逆天改命？

林淵似乎捕捉到什么。

“阿淵，你無需害怕，難不成我家姐姐還能吃了你？”

秦可頤覺得眼前景象十分有趣。

秦可人搖搖頭，老實道：“我不會吃他，只想切開他的腦袋，他的身體，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果然！

“對了，你叫阿淵是吧？家住哪里？有空我想去找你。”

“小溪上游，竹子林旁。”

家住藥王堂，無論如何也瞞不過二小姐。

林淵大概理解了秦可人想法，乃至每日埋在書堆的意圖，也就不擔心她真的會，解剖了自己。

“好，去演武場練習武技吧！”

秦可人的聲音、幽香仍在二層回蕩，無處不在昭示著，她確實來過此處。

人卻早已憑空消失。

“厲害！”

林淵看得真切，她的動作跟秦明一般，卻更貼近自然，動作起來，如同融入了時間與空間。

無視余下六人復雜的目光，秦可頤、林淵離開了藏經閣。

藥王堂二小姐自然不會將無關重要的人，放在心上。

林淵知道，今日開始，自己將要在藥王堂起飛。

至于那六人，不，五人，怎么看待自己……

誰在乎！

“林淵，怎么那么快回來？”

秦可風在講學堂替林淵收拾桌椅，莫鐵不好就此離去，與他客套性的、有的沒的聊了一陣，正欲告辭。

抬頭處，兩個長得一樣高的人兒，施施然從藏經閣方向走來。

旋即恍然。

“林淵，倒沒什么的，看書確實頗廢心神，看不進去很正常……”

莫鐵給足了林煌面子，自然也知道林淵與秦氏兄妹關系不錯。

秦可風或許快死，秦可頤可是活生生的在這。

林淵知道有秦可頤在身旁，他的嘴巴可長期處在禮拜日。

“老莫，猜錯了！阿淵是個天才，過目不忘，只看一遍，倒背如流！可是經過了我二……三姐的親自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