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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錯了,是我斷后

拍賣會場的空氣仿佛凝固成冰,紀常韻與厲承衍對峙的身影在搖曳的燈光下投下扭曲的暗影。

水晶吊燈突然爆出一串電火花,玻璃罩炸裂的脆響中,整座會場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應急燈亮起的猩紅光芒如同一雙雙窺視的眼睛,尖叫聲與高跟鞋踩踏珠寶的脆響在穹頂下瘋狂回蕩。

紀常韻敏銳地察覺到厲承衍扣在她腕間的力道驟然收緊,而她手中的匕首也順勢抵得更緊。

“厲總,這停電來得可真巧。“她的聲音依舊甜膩,卻暗含警惕。

厲承衍冷笑一聲,染血的手指擦過她的臉頰,“紀小姐的心跳,倒是比拍賣錘還快?!皽責岬耐孪哌^耳畔,混著硝煙與血腥的氣息,讓她想起父親書房里浸泡著子彈的福爾馬林瓶。

同樣刺鼻的氣息,同樣令人作嘔的死亡味道。

會場外,暴雨如注,陳叔的勃朗寧手槍已經(jīng)上膛。他望著二樓破碎的玻璃窗,白發(fā)在夜風中根根倒豎,仿佛感受到二十年前腥風血雨的余韻。

“分成三組,一組守住后門,二組排查電路,三組跟我......“話音被肖易的嘶吼打斷。

厲氏集團的保鏢隊長踹開側(cè)門,沙漠之鷹的槍口掃過滿地狼藉,保險扣解開的輕響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厲總!青蛇幫的人從通風管道......“

黑暗中,紀常韻突然嗅到一絲腥甜——那是蛇毒特有的苦杏仁味混著血腥氣,像一只無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嚨。

多年訓練的本能讓她猛地后仰,寒光擦著鼻尖掠過,短刃削斷幾縷發(fā)絲,鋒利的觸感讓她頭皮發(fā)麻。

厲承衍幾乎同時扣動扳機,子彈擊碎大理石墻面的瞬間,她借著爆炸的火光看清殺手面罩下的青蛇紋身。

“青蛇幫......“

沒想到這個蟄伏已久的勢力會在此時出手。

她的呢喃被厲承衍粗暴捂住嘴,男人滾燙的掌心帶著硝煙味,虎口死死壓住她的下唇,貼著她耳畔警告:“別出聲?!皽責岬臍庀哌^她顫抖的睫毛,紀常韻這才發(fā)現(xiàn)厲承衍的風衣不知何時擋在她身后,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布料貼著皮膚傳來令人戰(zhàn)栗的涼意,仿佛裹著一層寒冰。

走廊傳來皮靴碾碎玻璃的聲響,至少七八個腳步聲呈扇形包抄過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臟上。

厲承衍摸到她腰間的備用手槍,金屬部件相觸的涼意讓紀常韻一顫。

“數(shù)到三,你向左,我向右?!八哪粗笩o意識地摩挲著她冰涼的手背,這個意外的溫柔動作讓空氣突然變得粘稠,仿佛時間都在此刻凝固。

“二......“紀常韻突然拽住他的領(lǐng)帶,踮腳將嘴唇貼在他耳畔。

厲承衍瞳孔驟縮,能清晰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噴在脖頸,帶著少女特有的溫熱。

卻見女人梨渦輕旋,如同一朵帶刺的玫瑰在黑暗中綻放。

“錯了,是我斷后?!?

銀質(zhì)匕首脫手而出,精準釘入天花板的消防噴頭。

剎那間,水霧混著紅色警報燈將整個會場染成血色迷霧。

水珠砸在傷口上,讓她鎖骨處的擦傷泛起細密的刺痛,像無數(shù)只螞蟻在啃噬她的皮膚。

尖叫聲中,青蛇幫殺手的夜視鏡瞬間失效。

咒罵聲與金屬碰撞聲此起彼伏。紀常韻在水霧中輾轉(zhuǎn)騰挪,軟鞭如靈蛇纏住敵人腳踝,皮革摩擦的聲響與骨骼錯位的脆響交織在一起。

當她用膝蓋抵住某殺手脊背時,突然摸到對方后腰的特殊夾層——那里藏著半張泛黃的報紙,邊角印著“厲氏碼頭貨輪失火案“的標題。

報紙邊緣的焦痕讓她想起父親書房里被燒掉的賬本,同樣的碳化紋路,同樣刺鼻的紙灰味,仿佛揭開了一段塵封已久的秘密。

厲承衍的槍聲突然停了。紀常韻心頭一緊,握槍的手滲出冷汗。

水霧漸漸散去,卻見男人拎著個渾身是血的殺手從煙霧中走出。那人面罩已碎,露出左頰與肖易如出一轍的刀疤。

“說,誰雇你們的?“厲承衍的皮鞋碾過對方斷指,慘叫聲讓四周殺手的動作都滯了一瞬,也讓紀常韻想起童年時聽到的,被折斷翅膀的夜鶯的哀鳴,充滿了絕望與痛苦。

煙霧散盡時,滿地狼藉中躺著十幾具尸體。

紀常韻擦拭匕首的動作突然頓住——刀鋒上除了青蛇幫特有的綠銹,竟還沾著一絲金粉。這是常青協(xié)會死對頭,金薔薇商會的標記。

她的指尖突然頓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金薔薇商會的標記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那個以優(yōu)雅外表包裹著豺狼野心的組織,表面經(jīng)營著珠寶生意,實則操控著地下軍火走私。三年前父親書房那場蹊蹺的盜竊案,丟失的恰恰是記錄著與金薔薇商會交易的賬本。

她捏起彈殼的手指微微發(fā)顫,7.62毫米口徑的消音手槍,青蛇幫絕無財力購置。

難道青蛇幫早已淪為金薔薇商會的棋子?

紀常韻抬眼望向不遠處的厲承衍,他正在踢開殺手的尸體,黑色風衣下擺掃過地面的血漬。這個男人與金薔薇商會又有多少糾葛?她的后背突然泛起一陣寒意,意識到自己或許正站在一個足以顛覆整個地下世界的陰謀旋渦邊緣。

肖易突然扯開某具尸體的衣領(lǐng),露出鎖骨處的燙痕——那是厲氏集團三年前清理叛徒時留下的印記。

這個發(fā)現(xiàn)讓空氣再次凝固,仿佛連雨水打在玻璃上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中回蕩。

厲承衍的目光掃過紀常韻染血的裙擺,突然笑了。他扯開襯衫第二顆紐扣,露出心口猙獰的舊傷。

他盯著紀常韻的眼睛,在猩紅的應急燈下,那雙眼睛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戒備。

“紀小姐,三年前厲氏碼頭那場火,燒的可不是普通貨物?!?

他伸出掌心,干涸的血跡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那晚我親眼看著二十個兄弟被鎖進貨艙,金薔薇商會的人說,這是給厲家的警告?!八室馔nD,觀察著紀常韻瞳孔的細微變化。

紀常韻的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父親書房里燒毀的賬本、此刻出現(xiàn)的金粉、厲承衍的舊傷,所有碎片在她腦海中飛速拼湊。她強迫自己露出梨渦淺笑:“所以厲總想和我合作?“

厲承衍彎腰撿起地上的領(lǐng)帶,慢條斯理地纏繞在手上,仿佛那是敵人的脖頸。他當然知道紀常韻不會輕易相信。

金薔薇商會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而常青協(xié)會與厲氏集團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但剛剛在槍林彈雨中,這個女人毫不猶豫選擇斷后,又讓他想起那些為他擋子彈的兄弟。

“青蛇幫突然有了頂級軍火,金薔薇商會的標記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他逼近紀常韻,聲音壓低,“紀小姐覺得,是巧合?還是有人想讓我們兩敗俱傷?“

他在賭,賭紀常韻的野心,賭她不會坐視金薔薇商會壯大威脅常青協(xié)會。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盟友,而不是敵人。

窗外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水混著血水順著臺階蜿蜒而下,在門口匯成暗紅色的溪流。在無人注意到街角陰影里,戴著金薔薇胸針的神秘人收起望遠鏡,將一張寫有“厲紀聯(lián)盟“的紙條投入火盆。

火苗舔舐著紙片,映照出他嘴角意味深長的笑,仿佛在嘲笑這兩個自以為掌控局勢的人,卻不知早已落入更大的棋局之中。

狂風呼嘯,將灰燼卷起,散入雨幕,就像這場陰謀,永遠不會消失,只會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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