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待我入關,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 懲惡變強,女帝齜牙都得挨一巴掌
- 雪白饅頭
- 4078字
- 2025-05-24 09:28:05
來到通幽縣外。
天空又下起大雪,溫度濕寒,湖面結著厚厚的冰,走在湖邊,冰面宛若一面水晶,倒映出陳舟秀氣的臉。
看著一處湖面之中被冰封在那里的一條大鯉魚,陳舟心頭微微嘆息。
如果不是因為湖面結冰,其實剛剛穿越過來的他,是打算將尸體沉入水底的。
奈何冰面堅硬如鐵,他只得斷絕了這個想法。
“好在我仔細檢查尸體,并沒有關于我的任何證據。”
陳舟心情放松,很快來到他殺人之地。
一棵歪脖子樹下,已經匯聚十幾個村民,對著地上被凍僵好似雕塑的尸體指指點點。
報案人是一個釣魚的,破冰釣魚的時候,意外發現被藏在雪里面的尸體。
“讓一讓,讓一讓。”
吳金扶著腰刀,霸氣十足。
江林生撥開人群,來到尸體邊上,瞅了尸體一眼。
“額頭上有凝固的血跡,明顯是被人用石頭活活砸死,兇器應該就是這塊石頭……”
江林生蹲下來,撿起邊上的一塊碎石,上面尖銳的地方,留有凝固的血跡。
接著檢查他身上財物,錢袋子沒有了。
這是陳舟故意為之,以此讓人以為是劫財害命。
“江大哥,這個人確實是我同學。”陳舟上前,輕聲說道。
“你們關系好不好,平日里他可有結仇之人?”
陳舟道:“此人敲詐勒索,外面仇人極多,至于我和他關系,只是認識。”
聽到仇家有很多,江林生眉頭擰成了川字,感到麻煩。
他最討厭這種出力沒好處的案子。
“陳舟,你是死者同窗,對他人脈關系熟悉,調查一事就交給你了,吳金,你負責協助陳舟。”
江林生果斷決定,將麻煩事交給陳舟。
陳舟心中大喜,面上沉著冷靜,拱手道:“是!”
“是!”吳金倒是無所謂,點頭同意。
“我還有要事,先走了。”
江林生拍了拍陳舟肩膀,扭頭離開。
接下來,陳舟先是讓村民們將尸體推到義莊,交給仵作檢查。
而他和吳金來到學堂這邊。
學堂這邊,宋威慘死在湖邊的消息早已經不脛而走,學堂里面五十多個年輕學子,都在交頭接耳議論。
“咦,這不是舟兄弟,他什么時候成了白役?”
陳舟一過來,有女同窗看到陳舟衣著,驚呼喊道。
大周王朝,女帝當政,因此朝堂之中女子也可以為官。
于是一些大戶人家將女兒也送入學堂,不求為官,只求讀書認字,未來成為才女,嫁得一戶好人家。
陳舟手扶腰刀,還沒在院子里站定,一道大吼傳來:“舟弟,還不把你身上這身皮扒下來。”
伴隨著大吼,卻見一個穿著白袍,手拿折扇的儒雅青年走了過來。
此人乃是他父親大房長子,陳友魚。
年長他三歲,和他一起在這個學堂上課。
因為大人的關系,他們兩兄弟之間關系說不上多好,但也沒到翻臉的地步。
記憶中,陳友魚和父親一樣,一直自詡讀書人,是文人墨客,以至于寒冬臘月,手上還拿著一把折扇裝。
看著陳友魚急匆匆跑過來,其實他心中明白為什么這樣。
白役身份,是縣衙之中最底層的存在,且白役干的都是臟活、累活,被世俗看不起。
陳友魚是擔心,因為他這個身份,讓他在同窗之中被嘲笑。
“舟弟,你怎地這么不懂事?”
陳友魚將陳舟拉到一旁棗樹下面,面紅耳赤道:“咱陳家是什么身份,哪里不夠你吃喝用度,你怎么干這個營生?你知道這個營生的名聲多差嗎?被人知道,咱陳家要被人戳脊梁骨,咱爹在親朋面前抬不起頭,你現在馬上扒了這身皮,做大哥的可以當什么都不知道,回頭我賞你二兩銀子揮霍,馬上快點!”
“我現在雖是白役,但以后會升職,所以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陳舟態度堅決。
“你不聽我話,也要聽爹的話,萬一把爹氣到,我和你拼命。”
陳友魚氣得發抖。
陳舟凝視著他,忽然道:“此次我過來,是來查案,你若是妨礙我查案,我同僚萬一懷疑你,那別怪我。”
“好小子,你現在威脅你家人了,你以為這身皮多厲害,你若是執意如此,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求我。”
陳舟笑了,平靜道:“我以后是官,你不求我,就萬事大吉了。”
“就你還為官?你有多大能耐我還不知道!”
“不和你廢話了,我還要查案,你自便!”
陳舟懶得廢話,直接離開。
“你你你,氣煞我也,回頭咱爹肯定會拿板子打你,別怪我沒提醒。”
陳友魚一甩長袖,氣憤離去。
陳舟面無表情,對于家人態度,他早有心理準備。
家里人受到父親酸儒性格影響,看不起官差、看不起衙役,那是他們還沒碰到事情。
真遇到事情,手里銀子有屁用。
還是那句話,吾未壯,壯則生變。
待我入關,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此時,吳金已經拉著一些同窗,問起了關于宋威的一些事情。
其實陳舟心里明白,這只是走一個過場,真正的殺人犯,是他。
這樁案子,最終只會變成一個無頭懸案。
忙碌到傍晚,陳舟和吳金離開。
“吳兄弟,明個兒見!”
入城后,陳舟抱拳,二人分道揚鑣。
“呼,八品修為的感覺就是爽,寒冬臘月,我一點都不感覺冷,氣一點都不喘!”
陳舟越走越快,口中哼著歌兒:“路見不平一聲吼,吼完繼續往前走……”
進入陳府,不顧一群丫鬟下人的驚訝,陳舟來到三房院落。
這里正是他母親黃燕的住處。
院子里,黃燕拿著手帕,好似一頭無頭蒼蠅,急的走來走去。
原因很簡單,早前陳友魚回來后,他跟村里的大喇叭一般,逢人便說陳舟當白役了,給陳家丟人。
如此一來,全府震動!
尤其是父親陳才,他當時正在讀四書五經呢,得知此事,氣得他把心愛的書都摔了,揚言要把陳舟趕出陳府,以免丟人現眼。
“母親!”
“舟兒,舟兒啊,你糊涂啊。”
黃燕看到進來的陳舟,摸了一下他身上的服飾,一把將他抱住,哭著道:“你怎么做白役了,家里不缺吃不缺穿,你趕緊脫了衣服,去你爹面前跪個三天三夜,我再去求求他消消氣,免得他把你趕出去。”
“娘親,你哭作甚,孩兒讀書不行,好不容易有正當事做,又不是坑蒙拐騙,有什么好丟人的?娘親應該為孩兒高興才是。”
陳舟無可奈何說道。
“可是你爹要把你趕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娘,我又不是養不活自己,再說了,孩兒我現在雖然只是白役,但今天已經抓住一伙劫匪,立下功勞,典史說了,以后有了職位空缺,能讓我成為正式捕快。”
“什么,你已經抓住一伙劫匪?你沒什么事吧?可有受傷?”
“娘親,我沒事,別忘了,孩兒從小也是學武的。”
“你小時候家里雖然請了武夫教你,但是你都沒學幾日,少忽悠你娘,娘不傻的。”
“娘,總之,等孩兒一步步一步步爬到最高,娘親不用再看任何人臉色。”
“哎呦,你這孩子啥時候嘴皮子這么厲害了,以后在外面可不要這么說,免得讓人笑話。”
剛剛說完,外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正是家父陳才。
陳才身后還跟著陳友魚、大夫人蔣玉娟,以及幾個下人。
“蠢材!!你給我的臉丟盡了!馬上把身上這身皮脫下來,跪在列祖列宗面前三日,為父就原諒你的所作所為,否則趕出陳家,把你名字從族譜上面剔除!”
一進來,陳才幾乎是咆哮大罵。
母親黃燕大急,沖上來跪在陳才跟前:“老爺,舟兒說假以時日,他會成為正式捕快,你給他一個機會。”
陳才指責黃燕,沉聲道:“無知婦人,就算是捕快又如何?捕快衙役,哪個不是在外面胡來,百姓見他們如見匪,我那些老友要是知道我陳才兒子成了人見人怕的捕快衙役,還不得在背后罵死我!我這張老臉都要被丟盡了。”
“孩兒對讀書不感興趣,現在喜好舞槍弄棒,我要是不當衙役,整天無所事事,那才是真的混混行為,到時候,更為家里丟臉。”
陳舟直視著父親,沉聲道。
“那也比現在好,咱陳家家大業大,養十個你都沒問題。”
陳才一甩長袖,怒發沖冠:“馬上脫了這身皮,既然不愿讀書,為父讓你去跟李掌柜學習算術。”
“學習算術再厲害,未來也只能是一個掌柜,孩兒現在雖然只是白役,但以后可以成為捕快,捕頭,甚至爬到最高,日后搞不好能面見女帝!成為朝廷重臣!”
“你何德何能,竟然如此異想天開,還面見女帝,簡直要笑死個人!”
陳才愣了一下,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
他身后的一群眾人,也都好像看白癡一般看著陳舟。
“父親要是不愿相信孩兒有這個能力,那孩兒也沒什么好說,父親若是執意要趕孩兒走,孩兒就去睡大街,病死凍死餓死,也是孩兒的造化,不會拖累父親。”
陳舟的話,將陳才徹底激怒。
“看看看,你現在是什么態度,不孝,不孝啊,我陳家怎么出了你這個不孝子…………”
面對指責,陳舟不喜不悲。
他雖然繼承原因記憶,以及一些情感,但對父親的親情十分淡薄。
原因在于,陳才對待他這個最小的孩子,一直是打壓、嘲諷,導致原身沒什么自信,總是患得患失。
用前世現代話語來說,叫做應激綜合征。
大概意思,就是被長輩打罵多了,只要一被罵,一緊張,大腦就會一片空白,導致記憶和反應能力下降。
而在外人看來,就是木訥、反應慢、愚笨的表現。
這類人,哪怕是長大,也總是會想起兒時被罵的一幕,導致心理自卑,在人際交往上十分吃虧。
反正陳舟想清楚了,要是真的趕他出去,那也無妨,反而清靜許多呢。
“老爺,以妾身看,舟兒雖然不懂事,但木已成舟,還是算了。”
這時候,大娘蔣玉娟見罵的差不多了,她微微一笑,上前適時開口。
“咋了咋了。”二娘杜蓉琳在沈紫蘭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沈紫蘭朝陳舟眨了眨眼睛,張口,無聲說了兩個字:認錯。
示意他低頭認個錯,給父親一個臺階下。
杜蓉琳溫婉的拉著陳才,道:“老爺,姐姐說的對,木已成舟,還是算了,先讓舟兒干著吧,他還年輕,不懂當差的辛苦,也許干了幾日,他不想干了呢?”
“對啊,爹,再說現在寒冬臘月,真的把舟弟趕出去,凍死在外面,外人要說我們陳家有人凍死,不知道怎么編排咱們呢。”
沈紫蘭勸說道。
蔣玉娟來到陳舟身邊,笑容滿面道:“舟兒,認個錯,先回屋歇息去吧。”
蔣玉娟是父親的正妻,乃是陳府大夫人,地位極高。
雖然她平日里打壓三房,不過那只是暗地里。
明面上,她在陳才面前一直是寬厚待人,知書達理。
陳舟知道她很假,不過沒有多說,“謝大娘,謝謝二娘!”
隨即,他轉頭看向黃燕:“娘親,那我先回去了。”
有這么多人勸說,陳才最終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哼了一聲:“不可教也。”
…………
…………
回到自己的小院,沒想到沈紫蘭也跟了過來。
“嫂嫂,父親剛剛沒說什么了吧?”
陳舟神色輕松。
“他是沒說什么了,但生著氣,以后你要小心了,不過我看你一點都沒放在心上,你個大老粗的東西,怎地如此輕松?”
沈紫蘭啐道。
“嫂嫂,你想啊,父親本來就不喜歡我,那我還不如早點自謀出路,以后萬一混出個模樣來,那我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用再看……嗯,看別人的臉色。”
沈紫蘭知道陳舟說的是誰,嘆道:“不過你剛剛說,你抓了匪賊,到底是怎么回事?安不安全?是不是像唱戲的那般,拿刀砍,會死人啊?”
“還好,我以后學武,那些人傷不了我。”
陳舟輕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