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居然找了個這么漂亮的女朋友嗎。哈基秦你這家伙……”邱詩杰一臉憤恨。

秦思弦剛想開口，又想到這么解釋可以避免很多麻煩，便同意了許玉煙的說法。

“呃……對，她就是我女朋友，叫許玉煙，”

此時，一旁的許玉煙內心暗爽：

“吼吼，這下在外人面前也算個正牌女友了。”

“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同意我呢。”

其實秦思弦也在思考他與許玉煙的關系。

戀人？談不上。

曖昧對象？難說。

好基友？不可能。

許玉煙說她愛他，但秦思弦依然很迷茫。

何為愛情？多巴胺的依戀？

他不知道。他不想再費神再去思考這個問題。

倒不是他想故意吊著許玉煙，只是他覺得，如果無法了解何為愛情，那么他是無法給許玉煙幸福的。

寧愿慢一點，也不要敷衍了事。

他得對許玉煙負責。

……

許玉煙靜靜聽著秦思弦那有些模糊的心聲，有些無奈，又有幾分高興：

“我果然沒看錯你啊，弦弦。”

“既然你想慢一些，那我就在終點處等著你。”

……

邱詩杰看著突然不動、似乎在思索著什么的二人，有些懵逼，他在秦思弦眼前揮了揮手：

“喂喂喂，別發呆了。”

“秦思弦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又晃了晃一旁的許玉煙。

許玉煙也回過神來。

邱詩杰在他們身上感到一種莫名的默契。

“那個……你是來買車的是吧。”

“啊對對對，你這有什么車啊？”秦思弦終于想起來自己來這的初衷。

“車很多，看你預算多少吧。”邱詩杰不知從哪掏出一個水杯，慢悠悠喝了起來。

“兩萬。”

“嗯……兩萬說實話有些少了。”

“哈哈……是有些少了，不過我也沒什么錢，只想買一輛代步車，你要是沒有的話就算了。”秦思弦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確實缺錢。

“但是，”邱詩杰忽然話鋒一轉，“兩萬，在我這，完全夠用。”

“這么有實力？那你說說，兩萬能買啥車？”

“說說訴求吧。”邱詩杰拿起手機，似乎是在看相冊。

“油車，能代步，油耗低，長得不算丑，最好里程數低一點。”

“品牌有要求嗎？”邱詩杰飛速翻動著相冊。

“沒有。”

“年限？”

“都行，能上路就行，我也蠻喜歡老車的。”

“魂環車要不要？”

“兄弟別搞，你還賣魂環車啊？”

“那是，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還不告訴你呢，嘛（馬上）給你一輛死了五個人的車，你不就炸了。”邱詩杰自顧自開著玩笑。

秦思弦有些無語。

兩眼一閉，開演——

“噢！親愛的邱大師！您這殘忍的玩笑簡直像匕首刺穿了我的心臟！我們珍貴的友誼怎能經受這般打擊？“秦思弦夸張地踉蹌后退。

“您看——您忠誠的朋友已經心痛得無法呼吸了！“他煞有其事地捂著胸口。

“哦——我親愛的、摯愛的、無與倫比的秦思弦閣下！這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小小玩笑，懇請您千萬別往心里去！“邱詩杰也入了戲。

“至于您心心念念的那輛車，我已經為您尋得了——我用我祖母的茶壺發誓，它絕對、絕對、絕對不會是什么見鬼的'魂環車'！“

邱詩杰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除非...您希望它是？“

“噢，我親愛的邱大師，這顯然是一個毋庸置疑的否定回答！那么現在，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夠請您屈尊引領我去觀賞那輛令人心馳神往的豪華座駕呢？”秦思弦還在胡言亂語。

“啊，這自然是無上的榮幸！尊貴的秦思弦大人，以及高貴的許玉煙小姐，懇請二位屈尊移步，容卑微的在下為您引路！”邱詩杰夸張地彎下腰，伸手作邀請狀。

許玉煙在一旁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

幾分鐘后，三人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這里盡是一些積了灰的車，隨意停放著，看著有些潦草。

邱詩杰走到其中一臺車前，拍拍引擎蓋：

“諾，福特嘉年華，13款的，開了五萬多公里，兩廂，夠你倆用的，1.5t，相當省油，只要一萬五千八，怎么樣？看上沒？”

“你覺得怎么樣？”秦思弦回頭看向許玉煙。

“還行吧，不過兩廂有些太小了，萬一以后要載其他人就不夠用了。”許玉煙若有所思。

“嗯……保留意見，還有其他的嗎？”

“有的，這邊走。”

邱詩杰此刻心里吐槽道：

“呦呦呦~你覺得怎么樣~這老秦一談戀愛，酸臭味真是藏都藏不住啊。”

“不過，有了系統，戀愛什么的我才不需要。”

“我可是邱大師啊。”

……

又看了不少車，終于有了一輛秦思弦和許玉煙都看得上的車：

老款黑捷達，方頭方腦，當年的神車，車況好的不得了。

方燈如炬，棱角錚錚，九十年代的鐵骨在風雪中咬緊路面。

灰漆皸裂如龜甲，排氣管咳嗽著吐出一串倔強的藍煙。

儀表盤泛著苔蘚般的綠光，里程表數字在十萬公里處生根發芽。

后視鏡里晃動著整個城市的倒影，雨刮器在玻璃上劃出兩扇倔強的扇形戰場。

底盤懸掛的呻吟聲里，藏著碾過三個時代的碎石子。

化油器喉嚨里含著未燃燒盡的汽油，像老人口中未講完的故事。

門把手上的鍍鉻層斑駁如月相，每次拉開都抖落一地銹屑的星塵。

備胎槽積水蕩漾，倒映著銹蝕的底盤——一輛車隱秘的老年斑。

變速箱入擋時的頓挫，是機械齒輪在時間齒輪間的踉蹌。

老車，總是有一種莫名的魅力。

秦思弦從小就對大眾這個品牌有種莫名的親近，特別是老捷達，可能是因為院長開的就是一輛老捷達。

高考后他考了駕照，就是用那臺老捷達練的手。

可惜已經報廢了。

現在，他看著這臺老捷達，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許玉煙知曉秦思弦的記憶，自然理解秦思弦的所思所想。

一萬七千八，秦思弦沒有猶豫，付錢，過戶。

坐在駕駛位上，秦思弦撫摸著方向盤，更加恍惚。

不是同一輛車，感覺也不一樣。

許玉煙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秦思弦，輕聲嘆了口氣：

“過去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