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璃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

緊接著，她猛地睜開眼，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剛從深海里被撈出來一樣。整個人像是脫水的干尸，連抬眼皮都費勁。

“醒了？”蕭景瀾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今天吃幾碗飯。

“你才……”她剛想吐槽一句，喉嚨卻干得冒煙，話都沒說完就咳成一團(tuán)。

蕭景瀾見狀，立刻遞來一碗溫?zé)岬乃帨贿叿鏊穑贿叞櫭迹骸皠e說話，先喝點東西。”

沈青璃咕嚕咕嚕灌下一大口，這才緩過氣來，眼神一掃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床邊還擺著幾株散發(fā)著淡淡靈光的植物——正是她在秘境中見到的那棵龍脈靈芽的一部分。

“這是……我摘下來的？”

“嗯。”蕭景瀾點頭，“你暈過去之后，我把這株靈植帶了出來，然后給你服了一片葉子。效果不錯，至少空間沒再繼續(xù)暴走了。”

沈青璃聞言，立刻閉上眼睛，嘗試感知自己的空間狀況。果然，原本狂躁不安的空間如今安靜了不少，那些瘋狂生長的靈植也都恢復(fù)了正常狀態(tài)。

但她很快察覺到不對勁。

“等等……”她皺眉，“有些地方……感覺不到靈氣了？”

蕭景瀾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是的，有幾塊區(qū)域的靈脈好像突然枯竭了，我們剛才檢查過，應(yīng)該是空間裂變的副作用。”

“副作用？”沈青璃眉頭擰成疙瘩，“不是穩(wěn)定了嗎？怎么還會出問題？”

“你以為空間是手機系統(tǒng)啊，打個補丁就能完事？”蕭景瀾翻了個白眼，“這種級別的變化，肯定會有后遺癥。你現(xiàn)在只是把最嚴(yán)重的部分壓住了，但整個空間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被撕裂又重組，就像一塊布破了再縫起來，針腳再密也有痕跡。”

沈青璃聽得嘴角直抽，“你這比喻也太喪了吧？”

“事實而已。”他聳肩，“不過好消息是，只要找到合適的修復(fù)方式，說不定還能讓空間變得更穩(wěn)固。”

“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你現(xiàn)在不能過度使用靈識力，否則可能再次引發(fā)空間動蕩。”他頓了頓，補充道，“還有，陸婉清剛剛送來一封密信。”

沈青璃一聽閨蜜的名字，立刻來了精神：“她說啥？”

“國舅府殘黨最近在暗中收購靈脈土地。”蕭景瀾語氣冷了幾分，“他們似乎在策劃什么大動作。”

沈青璃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靈脈土地？那可是各地靈氣匯聚之地，一旦被他們控制，不僅能增強自身實力，還能用來要挾各大世家和門派。”

“看來他們還沒死心。”她咬牙切齒，“前幾次被打得夠嗆，居然還能東山再起。”

“這不是重點。”蕭景瀾盯著她，“重點是，他們的目標(biāo)很明確——搶奪靈脈資源，同時削弱你的根基。”

沈青璃瞇起眼：“你是說，他們在針對我的空間？”

“不排除這個可能。”蕭景瀾點頭，“如果他們能找到辦法干擾靈脈流動，甚至有可能間接影響你的空間穩(wěn)定性。”

“呵。”她冷笑一聲，“這群人真是活膩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達(dá)成共識：這場仗還沒結(jié)束。

沈青璃掙扎著起身，雖然身體還虛，但眼神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銳利。

“我得去看看那幾塊靈脈枯竭的地方。”她一邊活動筋骨一邊說道，“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

“你現(xiàn)在這樣出去？”蕭景瀾挑眉，“你確定不是去送人頭？”

“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她撇嘴，“我又不是傻子，不會硬撐。”

“行吧。”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陪你去。”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沈家靈田，穿過熟悉的靈植小徑，來到那幾塊靈氣枯竭的土地前。

沈青璃蹲下身，手指輕輕拂過地面，眉頭越皺越緊。

“奇怪……”她喃喃自語，“這里靈氣確實沒了，但土壤本身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跡。”

“會不會是空間內(nèi)部的靈脈轉(zhuǎn)移了？”蕭景瀾問。

“不太可能。”她搖頭，“靈脈一旦形成，除非遇到極端情況才會遷移。而且就算遷移，也會留下一定的波動軌跡。”

她閉上眼，嘗試用靈識探查，可剛一集中注意力，腦袋便一陣刺痛，像是有人拿針扎她的太陽穴。

“嘖！”她倒吸一口涼氣，“果然不行，靈識力還沒完全恢復(fù)。”

“那就別勉強。”蕭景瀾伸手扶住她，“等秦鶴年那邊研究出新的治療方案再說。”

“也只能這樣了。”她嘆口氣，“不過我覺得這件事不簡單，背后恐怕還有更大的局。”

“你想多了？”蕭景瀾問。

“沒有。”她搖頭，“陸婉清傳來的消息不是巧合。國舅府殘黨這個時候搞靈脈收購，偏偏又是我空間出現(xiàn)靈脈枯竭，這事兒八成有關(guān)聯(lián)。”

“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們可能掌握了一些關(guān)于空間和靈脈之間聯(lián)系的秘密。”沈青璃眼神一凝，“不然不可能這么精準(zhǔn)地打擊我。”

蕭景瀾聽完，臉色也沉了下來。

“如果真是這樣……”他低聲說，“那你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了。”

沈青璃笑了笑，笑得有點苦，但更多是堅定。

“種田種一半被人砸場子，我可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性格。”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目光望向遠(yuǎn)方。

“既然他們想找死……那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逆天改命。”

她轉(zhuǎn)頭看向蕭景瀾：“走吧，回去了。我得好好養(yǎng)傷，準(zhǔn)備迎接下一波挑戰(zhàn)。”

蕭景瀾看著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耀眼。

“你啊……”他輕笑，“真是越來越不像個農(nóng)女了。”

“農(nóng)女怎么了？”她揚起下巴，“照樣能種出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靈植。”

兩人并肩而行，陽光灑在她們身上，影子拉得很長。

遠(yuǎn)處，一只五谷神鳥掠過天際，發(fā)出悠長的鳴叫。

而在沈青璃的空間深處，那株龍脈靈芽的葉片微微顫動，一道極其微弱的符文光芒，在它葉脈間一閃而逝。

——

“你說，要是這次國舅府真打算動咱們的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