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我和杜鵑一起找工作,頂著大太陽在街上晃悠。
也許是到了年紀,我開始愛漂亮了,去超市蹭空調,我買了一支變色口紅、天氣漸漸變冷,我還買了一件皮外套。
我從來沒穿過這東西,稀罕得很,兩百塊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買了。
然后出門就看見了一百塊的路邊攤皮衣,說不后悔是假的,摸起來布料差不多。
我們正要走呢,一個男的把我們攔住了,笑嘻嘻的和我們說著:“美女,你們有空嗎?幫幫忙吧,我們新店開業(yè),免費洗臉?!?
“他說什么?免費送盆?”杜鵑耳背聽錯了,低聲問我,我們倆就糊里糊涂跟著他去了,到了超市二樓。
“送盆?。孔甙??!蔽乙脖凰`導了。
樓上還真有一家新開業(yè)的美容店,里面還有幾個時髦的老太,燙著紅色卷發(fā)畫著妝,大概5、60歲在工作。
“你好,填一下電話號碼和名字吧。”前臺老太笑瞇了眼睛,和我說著。
這還挺好玩的,免費洗臉還要填電話號碼和名字。
我信手拈來,給寫了個假名字,假電話號碼,出門在外,真名自己人知道就夠了。
我和杜鵑傻呵呵進去了,有說有笑的,然后我被老太扶著躺到了單人床上,幾張床中間還有屏風隔開,看著挺專業(yè)。
老太給我臉上抹東西,笑著和我嘮嗑,打聽我是哪里人,工作怎么樣。
我跟她聊著聊著,我臉就黑了,不是我生氣了,而是我臉真的黑了。
“這什么啊?怎么那么黑?”我感覺她給我抹的東西有問題,驚訝的問著,連忙起來想擦掉臉上的東西。
“你們干什么??!我要投訴你們!小東!”這時候旁邊鬧起來了,我聽見一個女生吵著出去了。
“這都是洗出來的臟東西和毒素。”老太一邊和我解釋,一邊把我按了回去,死死壓著我的額頭不讓我起來。
我感覺老太跟虐待犯人一樣,我反骨起來了,一通掙扎就逃了出去。
我還想去叫杜鵑出來,就看見她在不遠處拿紙巾擦著臉,我趕緊走過去和她匯合。
“我剛才叫你,你怎么不出來?也不理我。”杜鵑有些生氣的問著,遞給我一張紙巾擦臉。
“我沒聽見,那老太一直跟我聊天,我想爬起來,她還一直壓著我的頭不讓我起來,氣死我了?!?
我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告訴她,我倆都匆匆離開了這家超市,到樓下買水洗臉。
“我天天洗臉,護膚,我的臉怎么可能這么臟,他們肯定是騙子,我剛才想出來,她們就使勁往我的臉上抹那個藥膏,一大坨一大坨的抹!”
杜鵑氣憤的罵著,用瓶裝水和紙巾洗臉。
后面她擔心有問題,還帶著我去另一家美容店辦卡洗臉。
那叫一個剛出虎穴又入狼窩,一個陷阱一個陷阱的往里跳。
第二天她的臉上開始瘋狂長痘,又是吃藥又是抹藥,我癥狀還算輕的,那老太沒給我涂多少。
這第二家美容店也不是好鳥,我倆去洗臉,里面躺著一個滿身痘痘的奇怪女人,也是美容店的客人。
我看見那個怪女人就害怕,怕她有傳染病。
“你們等一下,我這邊馬上就好了。”店長熱情的說著,她一邊給怪女人洗臉,一邊看著杜鵑,那眼神在發(fā)光,仿佛看見了待宰的肥羊。
過了一會,怪女人走了,店長不戴手套就給杜鵑洗臉,給我洗臉那個服務員帶了一次性手套,我才沒有這么抗拒。
“你怎么不戴手套?”我皺眉問著。
“我洗過手了,我洗過了,戴著手套不好擠潤膚乳的?!钡觊L連忙解釋。
“對啊,人家戴著手套不好扭瓶蓋?!倍霹N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居然忘了剛才那個滿背滿臉痘痘的怪女人。
后面我和她提起,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的臉果然更慘了,我感覺就是那個女人有傳染病,傳染到店長的手上,店長幫她洗臉,又把毒素從手里傳染到杜鵑的臉上。
不過被毒的最慘的,我想還是店長自己,畢竟她是第二個被傳染的,只不過她被金錢蒙蔽了雙眼,一雙眼睛總是在放光,只看得見客人,看不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