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秘書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厲北淵明顯覺得心煩意亂。

“不是都已經沒事了嗎？還替他洗白干什么？”

厲北淵隨手將桌子上的文件扔在了桌面上，而門外的姜妍也推門而入。

見到厲北淵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樣子，姜妍的臉上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她走了進來說道：“是不是小王的工作讓你不滿意了？怎么生這么大的氣？”

姜妍在學校里得到厲北淵要見她的消息之后，就立刻從學校過來了。

可看到現在厲北淵的這個樣子，姜妍的心里總有些忐忑不安。

很快。厲北淵便直截了當的開口詢問道：“學校里面關于唐婉寧的新聞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的？”

厲北淵的語氣里全都是興師問罪，如果換做從前，厲北淵絕對不會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

“北淵，你是為了唐婉寧來質問我的嗎？”

姜妍的語氣里多了幾分落寞：“你從前從來都不會這么問我。”

聞言，厲北淵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對我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我不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女人。連楚白都相信我，為什么你不相信我？”

姜妍的眼睛里透著一絲強忍著的委屈。

厲北淵知道姜妍的性格倔強。

可是今天的事情，姜妍做得太過火了。

他冷淡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校長親口說出是你要讓唐婉寧退學，他不敢騙我。阿妍，你一定要讓我把證據全部擺在你的面前，你才高興？”

聞言，姜妍的臉色白了幾分。

“學校里面這么多帖子還有圖書館的監控錄像，所有的證據全都在，你說你和這件事情毫無關系，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厲北淵的語氣恢復了和她的疏離：“我叫你過來，就是要親口問問你，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為什么這么做。你如果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我可以考慮不讓你退學。”

聽到這里的時候，姜妍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愕然抬頭：“要讓我退學？”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厲北淵。

“你現在做的這些事情，一點也不像是學生會會長該做的，這些消息已經泄露了出去，今后對你的名聲只能越來越差。你真的以為一個劉晶晶就能替你頂罪嗎？阿妍，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姜妍聽著厲北淵的話，雖然表面上強撐著鎮定，但是臉色卻騙不了人。

厲北淵知道唐婉寧的事情一定是姜妍在背后推波助瀾。

但他還是給了姜妍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我說了，給我一個理由。我至少還能讓你在財大繼續學下去。”

“北淵……這件事情真的跟我沒有關系，我只是……只是看到晶晶受傷了，所以有些生氣，后來我回去之后就已經消氣了，真的！”

厲北淵看著眼前的姜妍還在狡辯，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站在對面這個有些陌生的女人。

姜妍低頭，咬唇說道：“是，我承認我有些嫉妒唐婉寧，但是我還不至于去毀人家的清白。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以為你至少會是相信我的。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為了唐婉寧這么質問我……”

姜妍的話音未落，厲北淵的電腦里面卻突然傳出了熟悉的對話聲。

“啊！阿妍，你這是干什么？”

劉晶晶失聲喊了出來。

揚聲器里面的姜妍說道：“這個傷口只是看上去有些嚴重，其實不算什么，況且只有這樣，到時候咱們見了校長才有理，才能讓唐婉寧退學。晶晶，我知道這樣有些委屈你，但咱們兩個是朋友，我知道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嗎？”

聽到電腦里面監控錄像的聲音之后，姜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而此時，校長和她昨天傍晚的錄音也隨之播放。

“姜妍啊，你是咱們學生會的主。席，今天唐婉寧主動尋釁滋事，我已經讓圖書館那邊調取了監控，的確是唐婉寧動的手，我已經下令讓教導主任勸退唐婉寧，你就放心吧。”

“知道了，謝謝校長的公正。”

……

聽著這些錄音，姜妍的臉色徹底變白了。

厲北淵說道：“阿妍，機會我已經給你了，是你自己不好好把握。”

話音剛落，姜妍便看見厲北淵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

姜妍立刻反應過來，這電話可能是打給校長的。

姜妍便立刻上前抓住了厲北淵的手臂，說道：“北淵！你不能這么對我！你答應過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

“我是答應你讓你在臨城不會受委屈，受傷害，卻沒有答應你可以胡作非為，傷害他人。”

厲北淵冷漠的看著姜妍，說道：“阿妍，你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后果。”

“我已經不能出國了！如果我再被學校退學，我以后在這個圈子里還這么抬起頭來？北淵，你就當是為了我好！你就裝作不知道……好嗎？”

姜妍懇求的看著厲北淵。

姜妍是很好面子的，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自尊心，如果讓外人知道她為了對付唐婉寧，用了這么下三濫的手段，那么以后她善良大方的形象，就徹底沒有了。

“放開。”

厲北淵的語氣幾近的冷漠，像是在警告姜妍。

看著厲北淵這陌生的眼神，姜妍不自覺地放開了那只手。

“厲北淵，你這么做就是在逼我去死。”

姜妍咬唇，說道：“你不能這么對我。”

“你如果想要出國，我可以讓人送你出國，但是財大，你呆不下去了。”

厲北淵還是沒有絲毫的退讓，姜妍冷聲道：“我不出國，我只要在財大畢業！你要是不答應我，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說完，姜妍便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刻刀，抵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厲北淵的神色一冷。

他一向不喜歡別人威脅他。

何況用的是這種方法。

“你想清楚，財大的考試我不會幫你，出國去最高學府留學的機會就只有這一次，你確定不要？”

“我不想讓任何女人搶走你，我不想出國，不想把你交給唐婉寧！”

聽著姜妍說的話，厲北淵的眸子越發的冷了。

王秘書聽到動靜走了進來，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王秘書也愣住了。

他沒想到姜小姐就會用這種方式來威脅厲總。

“好，我答應你。”

厲北淵冷不丁地答應了姜妍的要求。

姜妍也愣了愣。

厲北淵說道：“我不讓你退學，讓你安心的畢業考，但是劉晶晶不能繼續留在學校里，以后，你也不會有出國留學的機會，只要你不后悔，就繼續留在臨城。我也不會再管你。”

“北淵……”

姜妍喃喃著。

從前厲北淵從來都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一時間，姜妍有一種錯覺，她好像離厲北淵越來越遠了。

“小王，帶姜小姐出去。”

一句姜小姐，很快就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是，厲總。”

王秘書走到了姜妍的面前，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將姜妍手中的刻刀拿過來，姜妍根本沒有打算自殺，只不過是向從前那樣，靠著自殺的把戲，讓厲北淵對她百依百順。

“姜小姐，請吧。”

王秘書的語氣也淡了下去。

男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用死來威脅的小招數。

這只會給他們平添煩惱。

而且毫無意義。

姜妍被請出去的時候，一直都在看厲北淵的神情。

厲北淵卻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辦公室內，厲北淵坐在辦公椅上，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出陸逐年去世的時候，一直拜托他照顧好姜妍。

想到這里，厲北淵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

這一次，他真的是沒有辦法包庇姜妍。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了唐婉寧受傷的畫面，他如果能夠早一點知道唐婉寧在學校里面過的是什么日子，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袖手旁觀。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王秘書便從辦公室外推門走了進來。

“唐婉寧現在怎么樣了？”

“唐小姐……應該還在學校。”

“這種時候，她還敢去學校？”

財大的那些學生捧高踩低是常態，唐婉寧這個時候過去，還不知道要被欺負成什么樣子。

“給校長打個電話，就說她唐婉寧雖然和我厲氏退了婚，但如果有人欺負她，就是不給我厲氏顏面。”

聞言，王秘書在對面忍不住地提醒道：“厲總，這個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吩咐過了。”

王秘書說道：“厲總，您要是真的擔心唐小姐，為什么不親自過去看一看？老這么賭氣下去，要是唐小姐真的喜歡上了別人，厲總您肯定會后悔的！”

王秘書跟在厲北淵的身邊這么長時間，最清楚自己老板心里的想法。

如果不是因為唐小姐在厲總的身邊有一席之地，厲總又怎么可能每次都被唐小姐牽動心腸？

只不過是愛而不自知罷了。

“我的事情，用你多嘴？”

厲北淵掃了一眼王秘書。

王秘書立刻閉上了嘴巴。

可下一秒，厲北淵就站了起來，說道：“開車，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