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過的可真快,一轉眼便來到了六月初八。六月初八真是個不錯的日子。前幾天,氣溫飄忽不定,斷涯時波動,一下子高溫上升到了三十七、八度,就連低溫也在二十變左右徘徊。仿佛一下子入伏了,熱的人有點不適應,家家戶戶后墻上的空調外機呼呼的轉。這大半年來只下了一場透雨,那還是兩個月前的事了。這不昨天晚上,雷聲大,一陣約莫半小時上下的麥秋雨使溫度降下來不少。早上風吹在臉上感覺有點涼意。天公也作美,也忒給縣長的外甥勇強的臉面,我想老天爺也許也是沖著縣長的面子,給了勇強很大的面子,在他辦婚禮的當天不止于那么燥熱。
來參加婚禮的人可真不少,除了本村的鄉親和親朋好友外,就連鄰村的村長和書記也都來了,這么說吧,凡是與共產黨有點生意上的過往的都不請自來,什么什么廠長啦;什么什么民營礦長啦;什么什么地產大亨啦;什么什么鄉黨委員啦等等都像是接到通知似的,呼啦一下子都來啦。
聽說豬、牛都宰了好幾頭,羊也殺了好幾只,更別提什么雞、魚啦,只看見三、四輛皮卡響著鳴笛,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送來了一筐筐宰好的雞和魚。由幫忙的幾個鄉親弄去燉了。雖說早上有點涼快,可是太陽慢慢升高了,溫度也隨之升高了。幫忙的鄉親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這么熱的天,挺有錢的,干嘛不包酒店呀?”
“你傻呀!這么多人,咱縣城里那有盛得下這么多人的酒店?”
“是啊,是啊,你看得有兩三百人。”
“我看啊,兩三百人也得多,這人還有沒來的。”
“村里辦酒席多氣派啊!鄉里鄉親都看的見。”
“再者說了,勇強的舅舅縣長大人一年到頭來不了老家幾趟,長年在政府忙里忙外的,外甥大婚,怎么也得給親姐姐長長臉面啊。”
“可不是嗎!”
人群中有幾人圍在核桃樹的蔭涼下,七嘴八舌的,你一言,他一語討論著自己的觀點。
“縣長大人應該快到了吧?”
“應該,可能快到了。”
“唉!你們幾個本家的過來幫忙把餐桌支上。”管事(我們村的鄉俗婚事或喪事幾個本家的大輩或村長管理事務)的扯著嗓門大聲喊著:“先支屋里頭。”
勇強家里條件好,據說他上班的食品廠,他老爹有股份,村北的沙廠好像也有股份。所以于他家來說不缺錢,家里的一圈四面都有房屋,每個屋子里面都有空調。所以來的那些有臉面的人各自為伙,尋找那些自認為能攀上關系的,合得來的,扎進空調屋里,左手??夾著華子,右手??端著碧螺春,時不時的來上一把瓜子解解悶。有問無答的,頭也不抬,鼻子輕輕哼上那么一兩聲。
幫忙的鄉親不由分說,自告奮勇地過來幫忙搭支桌椅。不到一個小時屋里屋外的全部支好了。房子外面的巷子口足足支了有半條街。
“縣長來了。”人群中下知誰嚷了一聲。
呼啦一下,屋里如潮水般一下子涌出那么多人,我身不由已的一下子被人群涌到了墻根。我想抗戰的時候有這么主動,估計早就勝利了吧。
不請自來之人,誰不想讓縣長認識一下自己,幾個人左右簇擁著縣長大人,實寒暄著往正廳走去,一手拔拉著人群,一手攙扶著縣長,恐怕別人搶了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