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謝燭直接沖進了高速航道逆行，馬尾辮賽車手的目光先是一滯。

隨后，嘴角緩緩揚起一抹近乎狂熱的笑意。

他整個人都燃了起來。

他原以為謝燭和他是一樣的人——追求速度，享受極限。

現在才明白，謝燭遠比他更瘋狂。

他享受的是在生與死的邊緣游走的快感。

坐在副駕的女孩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一幕。

“哥.....”

副駕的女孩輕輕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罕見的遲疑。

“不必說了。”

賽車手打斷她，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

“這就是我追求的比賽！”

下一秒，他猛地踩下油門，紫電雷蛇的引擎爆發出刺耳的尖嘯。

車身如一道紫色閃電，毫不猶豫地追進了逆行航道！

——

謝燭微微呼出一口氣。

眼前的車流如同銀色潮水，迎面而來的浮空車在他的視野里化作模糊的殘影，呼嘯著擦肩而過。

但他沒有半點恐懼，反而感到一種近乎詭異的平靜——

這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讓他如同回到了最熟悉的領域。

周圍的時空再次出現了那種奇異的凝滯感。

他并沒有刻意動用能力，但某些東西，正在迅速成為他的本能——

就像呼吸，就像心跳，就像肌肉記憶。

使徒的力量，正在無聲無息地融入他的血液。

“前進。”

他低聲道。

“全速沖刺！”

變速齒輪被直接推至最高檔，指揮車的引擎發出瀕臨極限的嘶吼，整臺車化作一顆逆流而上的流星，在高速航道中撕開一道死亡的軌跡。

阿汐微微側頭，余光掃過謝燭的側臉。

他的眼神專注得可怕，唇角卻帶著一絲近乎愉悅的弧度。

她依然沒有說話，默默地將狙擊步槍收了起來。

而身后的暴走兔子——

他已經徹底崩潰了。

“謝燭！我將來就是餓死，死外邊，從這跳下去，也不跟你出任務了！”

他的慘叫在車廂內回蕩，精心打理的發型跟被狂風摧殘過的蒲公英，凌亂得不成樣子。

——

前方，巨大的歌舞伎全息投影緩緩展開折扇，藝伎的紅唇微張，仿佛在欣賞這場瘋狂的角逐。

紫電雷蛇緊咬不放，兩車在逆行車流中瘋狂穿梭，距離終點的直線距離已經不足五百米——

三百米——

賽車手猛地調整推進器角度，紫電雷蛇驟然側滑，試圖從內側超車！

兩百米——

謝燭的指尖在操縱桿上輕輕一敲，指揮車突然一個詭異的橫移，硬生生卡住了對方的超車路線！

一百米——

兩車幾乎并駕齊驅，紫電雷蛇的尾焰已經灼燒到指揮車的側翼！

五十米——

賽車手咬牙，猛地按下最后一個矢量推進器的按鈕！

但就在這一瞬間——

謝燭突然關閉了所有動力系統，純粹依靠手動操控，指揮車以一種近乎自殺的角度猛然漂移。

在重力和暴走兔子的尖叫聲加持下，他們從歌舞伎投影的“口腔”斜下甩尾，貫穿而過！

紫電雷蛇的AI系統在最后一刻強制介入，為了避免撞擊緊急減速——

就是這0.1秒的差距！

車內一片死寂。

暴走兔子癱在座位上，臉色慘白，仿佛剛剛從地獄爬回來。

阿汐輕輕呼出一口氣。

而謝燭——

他緩緩松開已經被汗水浸透的操縱桿，唇角勾起一抹疲憊卻滿足的弧度。

“看。”

謝燭對阿汐說道。

“我們贏了。”

阿汐不由得一愣。

他說……我們。

“對，我們贏了，贏了！”

暴走兔子一把扯開面具一角，隨即抱著車窗就是一陣翻江倒海的嘔吐。

“嘔——我曾經拿過三次街頭賽的冠軍，創造過連續七場的不敗紀錄......嘔——”

他邊吐邊含糊不清地念叨著，手指死死摳著窗框。

“......結果現在暈車了！這特么比喝十瓶劣質威士忌還刺激......”

吐到一半，他突然抬起慘白的臉，用袖子胡亂擦了擦嘴角，眼神卻異常明亮：

“不過值了！老子多少年沒體驗過這種快感了！謝燭你小子——”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干嘔。

窗外，紫電雷蛇緩緩停在不遠處，引擎低鳴如雷霆。

賽車手他瞥了眼旁邊吐得昏天黑地的暴走兔子，沉默片刻，突然放聲大笑。

當初他沒提彩頭，本是覺得勝之不武，更重要的是，他壓根沒想過自己會輸。

現在反倒有些尷尬。

“漂亮！”

他對謝燭豎起大拇指。

隨后食指往下一指，點了點霓虹閃爍的街面——

下去聊聊？

副駕的女孩則眨了眨眼，紅唇輕啟，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我·是·你·的·了。”

——

兩輛車緩緩降落在水晶街。

謝燭和馬尾辮車手沒特意找家酒館什么的，就這么懶散地靠在車門上抽起了煙。

香煙在指間明滅，煙霧與霓虹糾纏，在潮濕的夜風中裊裊散去。

“我叫姬旸。”

賽車手吐了個煙圈。

“這是我妹，姬昀。”

姬昀裊裊婷婷地繞到阿汐面前。

她沒有說話，而是像鑒賞美女般繞著阿汐轉了一圈，指尖甚至大膽地撩起阿汐的一縷發絲。

阿汐連眼皮都沒抬，只是指間的煙無聲地斷成了兩截。

“姐姐——”

姬昀突然湊近阿汐耳邊，呵氣如蘭，

“你好香啊，我不介意一起的。”

阿汐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她突然有點后悔——

剛才在車上，就該用那把狙擊槍把她干掉。

姬昀又蹦跳著來到謝燭面前，仰著頭看向謝燭：

“我們可是說好的哦，贏了，我就是你的——”

“咳！”

姬旸一把扣住妹妹的肩膀，像拎貓似的把她拽回來。

“她膽子比耗子還小的。”

他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就只會口嗨。”

謝燭點點頭：

“我沒當真。”

但不知為何，他看著姬昀的小臉，總覺得在哪見過。

“街頭賽的規矩，總要贏點什么。”

姬旸說著指尖轉著那把車鑰匙，一個由整塊藍寶石光刻出來的藝術品，中央懸浮著一枚全息蛇徽。

“雖然我沒提，但規矩就是規矩。”

他將鑰匙彈向半空，蛇徽突然暴漲成三尺長的全息雷蛇虛影，又瞬間縮回鑰匙中心。

“現在，這車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