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浴俱樂部。”
暴走兔子火速給出了建議,幾乎是脫口而出,仿佛他這輩子就等著這一刻。
“嗯……”
謝燭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
說來,他對這個世界的娛樂項目了解非常有限。
即便在原來那個世界,他也從未踏入過燈紅酒綠的夜場、酒吧。
那些震耳欲聾的音樂、迷離閃爍的燈光,在他看來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噪音污染。
就算去蹦迪,他大概也只能蹦個清醒迪。
——永遠像個旁觀者,永遠無法真正沉浸。
至于來到這個世界后,他甚至不用保持著這種近乎刻意的疏離。
因為貧窮,早已替他做出了選擇。
唯一算得上“經(jīng)驗”的,還真就是泡泡浴俱樂部。
因為之前那次臥底行動。
他扮成可愛的小姐姐,和真正可愛的小姐姐們,同吃同住,一起工作了半個月。
當然,他們在工作內(nèi)容上還是有所區(qū)別。
雖然最后都是讓人敞開心扉,胸懷大開就是了。
謝燭想了想,目光轉(zhuǎn)向阿汐,詢問她的意思。
畢竟她是女孩子,除非……否則她去那種地方干嘛呢,多無聊。
察覺到謝燭的視線,她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阿汐未必真想去,只是覺得沒必要掃大家的興。
謝燭想了想,自己本就是想找機會和兔子還有張奧、姚波他們聊聊。
比如那個姓游的什么來頭,再比如姚波和阿汐他們的使徒序列是如何成長的……
諸如此類的。
去哪確實無所謂。
“好,那就泡泡浴,我請客。”
見謝燭點頭,暴走兔子的機械耳“咔“地豎起,面具下的電子眼瞬間亮起興奮的藍光。
“去古神底的云雨間,那我熟。”
他迫不及待的和在場的幾個男生建立共享視野,然后投放出一段全息影像。
透明的氣泡浴池,朦朧迷離的霧氣,若隱若現(xiàn)的曼妙身影……
“乃兮,最擅長窒息式洗面……”
“蜜糖,唾液腺能分泌不同的味道,草莓味、威士忌味、果籃味……”
“還有閏兒……”
兔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正打算繼續(xù)介紹,然后被阿汐一腳踹車底下去了。
兔子一掉線,幾個男人眼前的影像咔的一閃,瞬間斷掉。
就跟熱拔插顯卡一樣,過載電流將這幾個男生全都電得吱哇亂叫。
除了謝燭,全都捂著頭喊疼。
謝燭揉了揉太陽穴,共享視野上還殘留著斷連前的最后一幀畫面:
那個叫“閏兒“的女郎,正隔著全息投影對他允……允文允武。
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里的信用芯片,覺得自己說請客有點托大了。
他不動聲色地數(shù)了數(shù)人頭——
自己、阿汐、被踹飛的兔子、摩拳擦掌的張奧,還有一看就是情場殺手的姚波。
五個人。
他執(zhí)行任務(wù)的那家泡泡浴屬于標準店。
包廂費是每小時3000信用點,再加上酒水和服務(wù)費,他們幾個兩三萬信用點夠夠的。
但是兔子提到的“云水間”絕對是高端場所。
今晚贏的那點錢,都不知道夠不夠開瓶酒的。
要不……
他摸了摸口袋里隊長給的那張黑卡。
要是隊長看到今晚的消費通知上出現(xiàn)“泡泡浴俱樂部”的字樣。
謝燭仿佛已經(jīng)看見李昂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家伙準會拖著長音說“誒呀呀,小朋友終于長大了?”。
還是算了吧。
找小薇借點……
那不如直接去死。
謝燭心里為難,但是并沒有流露出多少在臉上,他依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但還有人看出了端倪。
這時,一條私密信息突然投影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是阿汐發(fā)來的:
[謝謝你救我。]
他轉(zhuǎn)頭望去,阿汐正若無其事地眺望著遠處峽谷。
[今晚贏了不少,分你一半]
謝燭先是怔了怔,隨即嘴角微不可察地放松了幾分。
他仔細看著阿汐,峽谷昏暗的光影在她臉上流動,側(cè)影還是那么的清冷。
謝燭收回目光,思考怎么回應(yīng)阿汐。
最終,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還好,阿汐也并不需要他的客套。
她只是安靜地轉(zhuǎn)身,走向停在一旁的指揮車。
身后傳來兔子罵罵咧咧的機械音和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哀嚎——
剛才的神經(jīng)斷聯(lián)顯然讓他們吃足了苦頭。
暴走兔子從車底爬出來,面具上的耳朵蔫蔫地耷拉著,還沒從阿汐那一腳里緩過神來。
“我來開車吧。”
謝燭突然開口。
“大家休息一會。”
“總算有個靠譜的提議了。“
暴走兔子蔫頭耷腦地鉆進后座,機械耳朵時不時抽搐一下。
“老子現(xiàn)在只想泡在熱水里,再來瓶冰鎮(zhèn)清酒。“
張奧和姚波也回到指揮車上。
謝燭坐上駕駛座,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輕輕一劃,準備發(fā)動引擎。
阿汐直接坐在副駕駛上,手指在導(dǎo)航屏上輕點幾下,“云雨間“的坐標立即投射在擋風(fēng)玻璃上。
謝燭對她點點頭,推動操縱桿。
指揮車平穩(wěn)地上升,峽谷的陰影在下方漸漸遠去。
幾秒鐘后,后座傳來姚波輕微的鼾聲,他有些無聊,又擔(dān)心熬夜影響皮膚狀態(tài),干脆自我催眠直接睡下了。
透過后視鏡,謝燭看到這位講究的先生甚至沒忘給自己戴上了真絲眼罩。
張奧見狀也啟動休眠模式,讓自己進入待機狀態(tài)。
而暴走兔子則靠在車窗邊閉目養(yǎng)神。
峽谷的風(fēng)從敞開的車窗外灌進來,帶著夜的涼意。
謝燭本來打算問一問那位游副隊長的事情,但此刻大家已經(jīng)睡著了。
他只好望向一旁的阿汐。
“那個姓游的,你知道他是什么來頭嗎?“
阿汐搖了搖頭。
除了執(zhí)行任務(wù),她不太關(guān)心其他事情。
“游梟,副隊長。”
坐在后面的兔子接過話題。
“他?”
“也配!”
謝燭冷哼。
“另一個身份是安然集團董事會首席秘書長的侄子。”
“難怪。”
謝燭明白自己為什么這么討厭他了。
“可是他為什么要對我們出手?”
謝燭再次疑惑道,照理說他們兩人地位懸殊,不應(yīng)該有任何交集和利益爭端。
“不是我們,是你。”
暴走兔子無奈地說道。
“我怎么他了?”
謝燭依然一頭霧水。
暴走兔子攤了攤手:
“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
謝燭更是一臉懵逼。
“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