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真能干起來？”庫馬爾雖然語氣中帶著疑問，眼睛卻已經開始泛光。

“干不干得起來不是關鍵，關鍵是得先有人試。”李雷歐拍拍他肩膀，神情罕見地認真，

“有個名人說過，哪怕一只豬站在風口上都會飛起來，永遠有人進進出出，但你要想翻身，就得學會敏銳地察覺風口——而現在，‘互聯網的興起’就是我們的風口。”

庫馬爾咽了口唾沫：“那我們開始吧。”

于是，兩人幾乎馬不停蹄地開始了工作。

李雷歐列出平臺結構、版權采購、初期流量變現模式，再結合自己作為《勝者為王》導演獲得的資源、經驗，

一條條寫進計劃草稿。庫馬爾則一邊修舊電腦，一邊嘗試搭建最簡陋的網頁模型。

“我們不需要漂亮的界面，也不需要炫酷的交互，先把播放機制跑通，哪怕頁面像論壇首頁，只要能播放、不卡頓，就是成功。”

第三天一早，李雷歐提著自己的劇本包去了大學，專門找到了孫筍。

“你又有新花樣了？”孫筍一邊喝茶一邊笑，眼神卻多了一絲好奇。

李雷歐把整套方案攤在桌面上，說得飛快卻條理清晰：

“我打算拍電影，但是首先想要建個網絡平臺，讓更多人看電影。

做一個只放電影、電視的網站，從老片版權切入，再擴展成付費播放機制。

我們目標不是中產，是那些買不起錄像帶、也懶得去影院的人。”

“我知道我們上次把《勝者為王》掛到網上做了線上放映的項目，效果不錯……我想把那個數據拿來，做投資模型用。”

孫筍放下茶杯，看著他，目光緩緩變得認真：“你小子……還真是動了腦子。”

“你能給我看一下上次《勝者為王》的點播數據嗎？最好是用戶訪問量、點擊率、轉化率那一類的。”李雷歐請求道。

孫筍沉思片刻，點頭：“成，我回頭整理一份數據給你。你把計劃書寫好，到時候也給我看一眼。”

李雷歐長出一口氣，重重點頭。

……

與此同時，黃月詩也察覺到了李雷歐最近的異常。

她已經形成了習慣，每天在家和姥姥吃了飯，就帶著飯盒送給邱芬和李雷歐。

——邱芬身體不好，雖然她很勤勞，可是為了身體著想，還是讓她多休息的好。

然后黃月詩就會在李雷歐家做課外學習，直到晚上李雷歐送她回家。

可是這一周來，李雷歐每天不是出門跑資料，就是在碼字，連晚飯時間都不準時，偶爾還會接到一些奇怪的電話，提到什么“網頁播放”、“用戶入口”、“片方授權”。

“哥，你是不是又在搞什么劇本？”周末，她拿著熱水來到李雷歐的身邊，一臉狐疑。

“不只是劇本。”李雷歐笑著將筆記本屏幕亮給對方，“是搞點別的。”

“搞什么你都不說，你以前拍戲不是也會給我講劇本嗎？”黃月詩撅著嘴，有點失落，“你最近是不是不想帶我玩了？”

“怎么會？”李雷歐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高中最后一年了，最關鍵的時候，應該好好備考。這次的事不適合你插手，太復雜了。”

“我現在的成績還不錯！”黃月詩還是有些不滿。

“就算不錯也不行，學習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李雷歐語氣溫柔卻堅定，“你要真想幫我，先把自己的事搞好，等你考完試了，我還有其他更好的影片找你一起拍，好不好？”

“真的？”她眼睛一亮。

“當然是真的，我還等你再當一次女主角呢。”

這句話讓黃月詩臉色微紅：“那好吧……你要說話算數。”

“算數。”李雷歐點點頭，然后轉身繼續寫他的項目書——他知道，真正的硬仗還在后頭，但至少，第一步，已經踏出了。

這個破敗屋子里，漸漸充滿了一種奇異的希望氣息。

舊電腦重新啟動，頁面代碼滾動，窗外陽光落在那本寫著“clicli”的筆記本封面上，不斷閃爍著亮光。

次日傍晚，天色尚未全黑，校園里還回蕩著放學的鈴聲。

李雷歐抱著一摞資料，剛從圖書館查完法務流程走出來，準備趕回家繼續完善項目書。

還沒走出教學樓幾步，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突然從旁邊拐角躥了出來，擋在他面前。

“你就是李雷歐？”她雙手叉腰，喘了口氣，眼神亮亮的，“果然，果然跟石志康一模一樣，真人比銀幕上還精神些。”

李雷歐一愣，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您是？”

“我是桃姐。”婦人自顧自地說著，拍拍自己寬闊的胸口，“我家小姐派我來的——藍芷凝，你還記得她吧？”

李雷歐心頭頓時“咯噔”一下，整個人警覺起來：“她出事了？”

桃姐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把他拉到路邊的樹蔭下，小聲說道：

“其實，她家里出事了。

也不是家里出事，是她爸瘋了。

我家老爺——你知道的，他一直反對芷凝做演員，幾天前他發現芷凝之前為了進入拉爾薩大學表演系給自己做了局，差點氣得中風。”

“……我之前不是和她說過，那只是權宜之計，重要是著機會和父母好好溝通嗎？”李雷歐喃喃道。

“她不敢啊。”桃姐嘆氣，“你別看她這種性格，其實怕老爺得很，所以一拖再拖。”

你知道她爸是怎么知道的嗎？有個合作方把她在劇里的照片發過去了，說‘你家姑娘演得不錯’。

老爺便猜到那次她想出家是假裝的，氣得當場拍桌子，直接派人去學校，要她退學、回家接手海華的市場部。”

“她現在人呢？”李雷歐眉頭緊皺。

“被關在家里了，連手機都被沒收了，我這次出來，是她晚上趁保姆睡著，偷寫了一張字條塞給我的。

她說你是石志康的扮演者，你一定會有辦法救她

——她自己說的，說‘找到跟石志康一樣的人，他一定不會丟下我不管’。”桃姐頓了頓，眼睛里居然泛起點淚光，“我信她，也信你。”

聽到這兒，李雷歐嘆了口氣，一只手撐著額頭。

他早該想到的。

藍芷凝最近突然消失，之后幾次電話都無人接聽，他就知道事情不妙。

可沒想到，藍元東會那么激進采取了封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