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站在自家門口，手機屏幕還亮著那條信息：“剛剛李然傳來消息，有人接觸了安雅。”

她的心像被什么攥住了一樣，呼吸都滯了幾秒。

林曜已經離開，街道靜得只剩下風掠過樹梢的輕響。她低頭看著這條簡短的消息，指尖不自覺地收緊，仿佛能從這冰冷的文字里嗅到一絲不安的氣息。

可眼下，她沒有時間去細想這些。

第二天一早，她就接到了林曜的電話。

“項目出了問題。”他的聲音低沉而緊繃，“技術團隊卡在關鍵環節，進度停滯，投資人那邊已經開始施壓。”

蘇悅迅速整理好情緒，掛斷電話后直接趕往曜辰集團總部。

會議室里氣氛凝重，投影幕布上是密密麻麻的技術參數和流程圖，幾位核心工程師眉頭緊鎖，討論聲此起彼伏。

林曜站在窗邊，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領帶松散地掛在脖子上，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銳利。

“你來了。”他看到蘇悅進來，語氣略緩了些。

“具體情況？”她走到會議桌前，翻開文件夾。

“我們正在推進的‘星啟計劃’，原本預計三個月內完成原型開發，但最近幾次測試都失敗了。”林曜將手中的平板遞給她，“最核心的問題在于系統整合模塊，現有的算法架構根本無法支撐高負載下的數據流轉效率。”

蘇悅翻看資料，眉頭也逐漸皺起。

“也就是說，我們目前的技術方案，在實際運行中會頻繁出現延遲甚至崩潰？”

“沒錯。”林曜點頭，“這不是小問題，投資人已經在質疑我們的執行能力。”

蘇悅沉默片刻，抬頭看向他：“有沒有嘗試過更換底層架構？或者引入新的協同計算模型？”

“試過了。”林曜嘆了口氣，“但效果不理想，反而讓系統更不穩定。”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安靜。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項目對曜辰來說意義非凡，一旦失敗，不僅會影響接下來的戰略布局，還會動搖整個集團在科技圈的地位。

“不能再拖了。”蘇悅站起身，目光堅定，“必須立刻組織專項攻堅小組，集中資源解決問題。”

林曜看著她，眼神里閃過一絲贊許，“我也是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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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幾乎住在了公司。

白天開會、審閱方案、協調資源；晚上繼續分析數據、調試模型，甚至親自下場寫代碼。

“你真的不是程序員出身？”某次深夜，蘇悅看著林曜熟練地敲擊鍵盤，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商戰打多了，邏輯思維自然跟得上。”他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語速飛快，“倒是你，什么時候學的編程？”

“大學時修過一點，后來覺得太枯燥就沒繼續。”她笑著搖頭，“不過現在看來，當初要是認真點，說不定還能幫你分擔點壓力。”

林曜停下手里的動作，轉頭看了她一眼，“你現在幫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蘇悅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我不是說過嗎？只要值得，我就愿意拼。”

林曜沒再說話，只是默默把她的咖啡杯添滿。

可即便他們傾盡全力，問題依舊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你們有沒有考慮過——”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回頭，只見研發部的首席顧問周墨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份厚厚的報告。

“換個思路？”

林曜瞇了瞇眼，“什么意思？”

“我們一直在試圖優化現有架構，但或許……它本身就不適合這套系統。”周墨將報告放在桌上，“我建議，徹底重構底層邏輯，采用一種全新的分布式運算結構。”

“你是說……要推倒重來？”有工程師驚訝地問。

“準確地說，是借鑒國外一些前沿項目的做法，結合我們自己的需求進行改良。”周墨翻開報告，“我已經做了初步模型測算，如果實施得當，理論上可以提升30%以上的運算效率。”

會議室瞬間沸騰起來。

林曜卻沒有立刻表態，而是看向蘇悅，“你怎么看？”

蘇悅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風險很大，但如果這是唯一可行的方案，我們就必須賭一把。”

林曜點了點頭，“那就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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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下來后，團隊立刻進入高速運轉狀態。

林曜負責統籌全局，調配資源；蘇悅則協助周墨完善新模型的細節，并與外部技術團隊溝通合作事宜。

然而，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順利。

“新架構雖然性能更強，但兼容性是個大問題。”周墨在一次測試后皺眉說道，“很多原有模塊根本跑不通，需要重新編寫接口協議。”

“那就改。”林曜說得干脆，“哪怕是從頭再來。”

“問題是，時間不夠。”蘇悅接過話頭，“投資人那邊已經催了好幾次，如果我們不能在兩周內拿出成果，恐怕會有撤資的風險。”

空氣一時沉了下來。

“還有一個辦法。”周墨忽然開口，“找一個人。”

“誰？”林曜問。

“沈知遙。”周墨頓了頓，“國內最早研究分布式系統的專家之一，也是當年開源社區的核心成員。他對這套架構的理解，遠勝于我們。”

林曜皺眉，“這個人……不好請吧？”

“確實不容易。”周墨苦笑，“他現在已經退出一線多年，只做顧問工作。而且……聽說他脾氣不太好。”

“我去。”蘇悅忽然開口。

林曜看向她，“你確定？”

“他是我師兄。”她輕輕一笑，“雖然很久沒聯系了，但他一直挺照顧我。”

林曜沉默幾秒，最終點頭，“那就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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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蘇悅撥通了一個久違的號碼。

“喂？知遙師兄，是我，蘇悅。”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傳來一聲低沉的回應：

“好久不見。”

“是啊。”蘇悅笑了笑，“我這邊有個項目，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對方沒立刻回答，只是淡淡地問：“什么項目？”

蘇悅將情況簡單描述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參與商業項目，但這次……真的很需要你。”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沈知遙才開口：“你在哪兒？”

蘇悅一怔，“你愿意來？”

“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難搞。”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藏不住的笑意。

蘇悅心頭一松，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我在曜辰集團，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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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再次降臨。

林曜坐在辦公室里，手中拿著一杯早已涼透的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的城市燈火。

他剛想閉眼休息一會兒，突然接到蘇悅的信息：

【他說要考慮一下，但我感覺他答應的可能性很大】

林曜輕輕勾唇，回復一句：

【辛苦了】

還沒放下手機，又一條信息跳出來：

【還有件事……他提到一個人的名字】

林曜眉頭微蹙：

【誰？】

蘇悅回復得很慢，像是斟酌了很久才發出來：

【顧明川】

林曜的手指驟然收緊，屏幕上那個名字像一根刺，猛地扎進了他的記憶深處。

那是五年前，那個曾經差點毀掉曜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