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相大白
- 替嫁嫡女:虐渣打臉不回頭
- 一個會飛的咸魚
- 3273字
- 2025-06-24 21:48:18
那“太后駕到——!”的傳呼聲,如同九天驚雷,轟然炸響在死寂的繡坊內(nèi)。空氣仿佛凝固,針落可聞,只余下眾人粗重或屏住的呼吸聲。
李伴讀反應(yīng)最快,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搶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激動與敬畏:“臣李源,叩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太后的到來,無疑是為這場棘手風波帶來了最終的裁決者宮娥內(nèi)侍魚貫而入,分列兩旁,垂首肅立。緊接著,一位身著赤色翟鳥朝服,頭戴九龍四鳳冠的老婦人在宮人簇擁下緩步踏入。她面容雍容,眼神卻銳利如鷹隼,不怒自威的氣場瞬間籠罩了整個繡坊,正是當今大昭王朝的定海神針--太后。
太后的目光如寒冰利刃,首先掃過癱軟在地、抖若篩糠的林媽媽和周嬤嬤,隨即落在面無人色的王氏和蘇若瑤身上,最后,才落在那方被茶水浸透、霉斑猙獰的“松鶴延年”錦帕上,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
蘇挽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波瀾,儀態(tài)端莊地上前一步,斂衽行禮,聲音清越而沉穩(wěn):“臣女蘇挽棠,參見太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她的鎮(zhèn)定,與周遭的慌亂形成了鮮明對比。
太后微微頷首,目光在蘇挽棠身上停留片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最終落回那方霉帕:“哀家聽聞九皇子壽禮出了岔子,竟與相府繡坊有關(guān)。李伴讀,你來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伴讀如蒙大赦,連忙叩首,將方才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稟報,尤其強調(diào)了那帕子遇水后瞬間顯現(xiàn)的霉斑,以及蘇若瑤試圖將責任推給蘇挽棠的言辭,最后指著那帕子痛心疾首道:“太后娘娘明鑒!此等穢物,若真呈于殿下壽宴,豈止是失儀,簡直是……是詛咒啊!臣方才氣急,失態(tài)之處,請?zhí)笏∽铮 ?
太后聽完,臉色已然沉了下來。她緩步走向那烏木大案,親自拿起那方霉帕細看。濕冷的布料上,霉斑如同丑陋的烙印,散發(fā)著若有似無的腐朽氣息。她指尖捻過那劣質(zhì)的緞面,眼神愈發(fā)冰冷。
上等云錦?”太后冷哼一聲,聲音不高,卻讓林媽媽如遭重擊,再次癱軟下去,“王氏,這繡坊,是你掌家理事的吧?這‘上等云錦’,便是你給皇子準備的壽禮?”
王氏渾身劇顫,強撐著跪伏在地,聲音帶著哭腔和最后的狡辯:“太后娘娘息怒!臣婦……臣婦委實不知啊!定是……定是下面的人以次充好,欺上瞞下!是林媽媽!對,是她!是她負責采買監(jiān)工,是她蒙蔽了臣婦!”她將所有罪責一股腦推給林媽媽。
林媽媽聞言,嚇得魂飛魄散,涕淚橫流地磕頭:“太后饒命!奴婢冤枉!布料……布料是夫人親自過目定下的!賬……賬目上都有記錄!夫人說……說……”她慌亂之下,幾乎要脫口而出。
“賬目?”太后敏銳地捕捉到關(guān)鍵詞,目光如電射向王氏,“什么賬目?”
就在這時,蘇挽棠再次上前一步,從容不迫的撿起李伴讀剛因緊張而掉落在地的賬目,雙手呈上:“回稟太后娘娘,此乃繡坊歷年采買與支出的真實賬冊。其中清晰記載,用于皇子壽禮的‘云錦’一項,實為‘舊年霉緞’,單價不足真云錦十分之一。而所有虛報高價、中飽私囊的款項,皆由林媽媽經(jīng)手,并模仿‘王氏’筆跡簽領(lǐng)。更有甚者,”她頓了頓,聲音清晰而有力,“賬冊末頁附注,九皇子母妃娘娘日常脂粉用度,竟也從此項貪墨中支取!此乃對皇子母妃之大不敬!”
此言一出,如同在滾油中潑入冷水!
李伴讀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那賬冊,臉色鐵青,雙手緊握成拳。他先前只看到霉帕,此刻才知背后竟還牽扯到皇子母妃的體己錢!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太后接過身旁女官遞上的賬冊,快速翻看。越看,她臉色越是陰沉。那模仿的簽字、那觸目驚心的差價、那膽大包天的備注……樁樁件件,鐵證如山!尤其涉及皇子母妃這一條,更是觸碰了她的逆鱗!
“王氏!”太后猛地合上賬冊,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之怒,“你好大的膽子!貪墨府銀,以次充好,褻瀆皇子壽禮已是重罪!竟還敢染指宮中用度,將皇子母妃的脂粉錢與你這些腌臜勾當混為一談!你眼中可還有皇家威儀?可還有半點為臣為婦的本分?!”
“太后娘娘!臣婦冤枉!是蘇挽棠!是她偽造賬冊陷害臣婦!”王氏見最后遮羞布被撕下,絕望地嘶喊,指著蘇挽棠,眼神怨毒如蛇,“是她勾結(jié)外人,意圖顛覆蘇府!她恨我!她恨我當年……”
“住口!”太后厲聲打斷,鳳目含威,“證據(jù)確鑿,還敢攀誣?你當哀家是瞎子聾子不成?這賬冊筆跡新舊,墨跡深淺,豈是朝夕可偽?這霉斑,難道是蘇挽棠變出來的?李伴讀親眼所見,難道是假的?還有你,”太后目光轉(zhuǎn)向早已嚇傻的蘇若瑤,“方才不是口口聲聲說繡坊由你姐姐打理嗎?如今證據(jù)在此,你又有何話說?”
蘇若瑤被太后目光一掃,如墜冰窟,哪里還有半分方才的伶牙俐齒,只會伏地痛哭:“太后饒命……瑤兒……瑤兒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母親……是母親讓我這么說的……我只是聽從母親安排……”她語無倫次,只想撇清自己。
“聽從安排?”蘇挽棠冷冷接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聽從安排,在我被囚族祠時,日日以忘憂散下藥,令我神志昏沉?聽從安排,竊取我外祖所遺、關(guān)乎國本的《鹽鐵策》,轉(zhuǎn)手賣與北狄商人牟利?”她目光如冰刃,直刺蘇若瑤,“妹妹,這‘聽從安排’,代價未免太大,竟要通敵叛國?”
“《鹽鐵策》?!”太后瞳孔驟然收縮。此書乃治國重典,流落北狄,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看向蘇若瑤的眼神,已不僅僅是厭惡,而是森然的殺意。“此話當真?你有何證據(jù)?”
蘇挽棠垂眸:“此乃家丑,本不欲外揚。然今日既已至此,臣女有當年經(jīng)手此事的北狄商人信物及部分贓銀為證,已交由可靠之人保管。若太后需查驗,隨時可呈上。”她并未直接拿出,但言之鑿鑿,且在這種場合提出,由不得人不信。
“通敵……叛國……”蘇若瑤喃喃念著這四個字,終于承受不住,雙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王氏也徹底癱軟在地,面如死灰,她知道,一切都完了。不僅貪墨、瀆職、構(gòu)陷嫡女的罪名坐實,如今更扯上通敵叛國,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了。
太后看著眼前這丑態(tài)百出的一幕,眼中只有冰冷的厭惡與決斷。她深吸一口氣,鳳威凜然:
“來人!”
“奴才在!”殿外候命的禁衛(wèi)軍應(yīng)聲而入,甲胄鏗鏘。
“相府主母王氏,貪墨成性,褻瀆皇子壽禮,染指宮闈用度,構(gòu)陷嫡女,縱女行兇,更涉通敵之嫌!庶女蘇若瑤,心術(shù)不正,下藥害姐,竊賣國典,通敵叛國!惡奴林氏、周氏,助紂為虐,偽造賬目,欺上瞞下!此四人,罪大惡極,天理難容!”
“將王氏、蘇若瑤、林氏、周氏,即刻褫去誥命、釵環(huán),打入大理寺天牢!著三司會審,嚴查其所有罪狀,尤其是《鹽鐵策》一案,務(wù)必追回國寶,揪出同黨!待查清所有罪責,數(shù)罪并罰,絕不姑息!”
“遵旨!”禁衛(wèi)軍領(lǐng)命,如狼似虎般上前,毫不留情地將癱軟如泥的王氏、昏死的蘇若瑤以及抖成一團的林媽媽、周嬤嬤拖拽起來,向外押去。凄厲的哭喊與求饒聲漸漸遠去,繡坊內(nèi)終于恢復(fù)了死一般的寂靜,只余下那方霉變的帕子,無聲地訴說著方才的驚心動魄。
李伴讀重重叩首:“太后娘娘圣明!臣代九皇子殿下,謝太后娘娘主持公道!”他心中大石落地,看向蘇挽棠的目光充滿了感激與欽佩。
太后微微頷首,目光再次落到蘇挽棠身上,威嚴中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緩和:“蘇挽棠。”
“臣女在。”
“你臨危不亂,心思縝密,于家族危難之際能尋得實證,揭發(fā)蠹蟲,保全蘇府清譽,更護得皇子體面,其心可嘉,其行可勉。”太后語氣鄭重,“這繡坊,既是蘇家產(chǎn)業(yè),又經(jīng)此一劫,百廢待興。哀家便將此繡坊,正式交予你打理。望你勤勉持家,不負你祖輩清名,亦不負哀家今日之托。”
蘇挽棠心頭一震,隨即深深拜下:“臣女蘇挽棠,謝太后娘娘恩典!定當竭盡全力,重振繡坊,不負娘娘厚望!”太后的金口玉言,不僅洗刷了她過往的污名,更賦予了她名正言順掌管繡坊的權(quán)力
太后又交代了幾句,便擺駕回宮。繡坊的繡娘們直到鑾駕遠去,才敢抬起頭,看向蘇挽棠的目光充滿了敬畏與劫后余生的慶幸,以及一絲對新主事的期盼。
蘇挽棠環(huán)視著這熟悉又陌生的繡坊,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霉味與恐慌,但更多的,是一種枷鎖打破后的清新。她走到那扇被晨曦映亮的雕花窗前,推開窗戶。
天光徹底大亮,金色的陽光毫無阻礙地傾瀉而入,照亮了每一處曾經(jīng)被陰霾籠罩的角落,也照亮了她清麗而堅毅的側(cè)臉。微涼的晨風涌入,吹散了最后一絲腐朽的氣息。
她伸出手,指尖觸碰著窗欞上溫潤的木紋,感受著陽光落在掌心的暖意。
她紅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明日,這蘇府的繡坊,也該真正地‘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