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這是一本和蘇東坡相遇的10個故事。

在“花褪殘紅青杏小”的季節，遇見蘇東坡。感受他的兄弟情誼。

在“正是橙黃橘綠時”的歲月，遇見蘇東坡。體察他的宦海沉浮。

萬谷酣笙鐘，遇見暮年蘇東坡。管他清風急雨。

千里共嬋娟，遇見AI蘇東坡。暢想元宇宙的未來。

這一生，何妨吟嘯且徐行。每一次遇見，都是新鮮。

2024年，不在計劃中的一本書。正在寫《AIGC文圖學：人類3.0時代的生產力》，為8月新學期開設分析人工智能生成文本的課程，每天和ChatGPT、Bing（Copilot）、Germini、Claude等AI工具打交道，滿腦子深度學習、神經網絡、大語言模型……同濟大學崔銘老師推薦我為上海人民出版社寫一本關于蘇東坡的書。和溫澤遠社長、馬瑞瑞編輯溝通過后，覺得“第一次遇見”系列書籍挺有意思，令我也想起自己遇見蘇東坡的人生歷程，從誤認蘇東坡的詩，到輕信蘇東坡故事，到錯過杭州蘇東坡紀念館，到……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好像人生的一些重要的轉折點，路口都有個人在指引我方向，那個人，就是蘇東坡。

于是整個三月，同時寫兩本書。一會兒掉入回憶的汪洋，反觀蘇東坡與我的交集，從他的作品里開展經典的當代意義。一會兒暢想元宇宙，思考AI的迅猛發展和人類文明的未來。看似矛盾，內在又微妙地一致，我在有生之年吸取了蘇東坡的文化養分，我研究、教學、書寫、講演，希望傳遞給他人蘇東坡的智慧。當我發現AI也懂一些蘇東坡，依照我的指令分析蘇東坡作品不同翻譯的差別；生成《赤壁賦》的圖像；和我玩角色扮演——AI蘇小坡和衣若芬賀春節……那趨近“永生”的可能性，令人興奮期待。

《第一次遇見蘇東坡》就這樣點點滴滴匯聚成時間之流，從小學生的我，直到未來。如果您讀過我的《陪你去看蘇東坡》，那是一本追尋蘇東坡行走大地，穿梭古今空間的懷想；《第一次遇見蘇東坡》是見證我被蘇東坡開啟的十個契機，包括：

1．第一次知道蘇東坡（1977年）。

2．第一次發現繞不開蘇東坡（1989年）。

3．第一次想追隨蘇東坡（1990年）。

4．第一次做客東坡家（1997年）。

5．第一次為蘇東坡《寒食帖》落淚（2006年）。

6．第一次覺得蘇東坡真夸張（2010年）。

7．第一次因蘇東坡不服氣（2015年）。

8．第一次被蘇東坡治愈（2020年）。

9．第一次自己燒東坡肉（2020年）。

10．第一次震驚AI也懂蘇東坡（2024年）。

每一個契機中有相應的蘇東坡作品，重讀這些作品，我又有了一些新的體悟和發現，澄清前人舊說和網絡胡言。比如：

1．林語堂《蘇東坡傳》寫蘇東坡修行瑜伽的誤解。

2．《寒食帖》的寫作年份。

3．《念奴嬌·赤壁懷古》里面為什么會講到小喬？

4．“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究竟該怎樣解釋？

5．為什么說蘇東坡是“吃貨”太小看他了？

6．蘇東坡一生怎么都喜愛姓王的女子？

7．《東坡羹頌》《食豆粥頌》中的佛教寓意。

8．讀過前后《赤壁賦》才懂《記承天夜游》。

9．“春江水暖鴨先知”，難道鵝不知道嗎？

10．“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無晴無雨的人生，還有什么？

在《中外名人談蘇東坡》這部分中，我選取了一些著作中的精華，并邀請中外專家學者談對蘇東坡的想法，非常感謝以下諸位師長賜予回應，謹省略敬稱職銜（詳見內文），排名不分先后：

黃啟方、王兆鵬、周裕鍇、朱剛、王友勝、由興波、崔銘、肖麗華、金炳基、樸永煥、柳素真、淺見洋二、楊治宜、杜若鴻。

關于蘇東坡的書籍汗牛充棟，限于篇幅及我的見識，主要只推薦近年出版著作。《中外名人談蘇東坡》中的名人均為蘇東坡研究大家，讀者可再一一查詢。

《蘇東坡人生大事年表》所附作品只列出本書涉及而且寫作年代較為明確者，讀者或可瀏覽，看一看、想一想、說一說你“第一次遇見蘇東坡”的故事。

衣若芬書于新加坡

2024年4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