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內,一張由黃花木打造的床擺放在房間的正中央。
木床周圍以紅色床簾遮擋,在床的兩邊的柜子上,兩盞清香在徐徐燃燒,升起青色煙霧。
在木床上,方衍平躺于床面上,眉頭緊緊皺起,好似夢魘一般。
而在方衍的旁邊,身著紅色長裙的許明月側躺著,目光不斷的在方衍身上打量著。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掌不斷抬起,卻又面帶猶豫的輕輕放下,好似在糾結著什么一般。
片刻之后,許明月貝齒輕咬紅唇,雙眼之中閃過一絲決絕,右手緩緩放在了方衍的左臂之上。
在那只白皙手掌接觸到方衍胳膊的瞬間,許明月好似觸電一般,身體頓時抖動了一瞬。
與此同時,其精致的面容上也頓時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羞紅。
“呼。”
許明月口中輕輕吐出一口氣,強行壓制著體內的躁動,雙眼之中閃過一絲舒暢。
“不知這名為方衍的少年究竟有何不同,竟然能夠壓制住我體內的毒素。”
許明月目光復雜的看著方衍的側臉,口中喃喃自語道:
“多久沒有這么舒暢的感覺了?五年?十年?只是不知我這般自私的做法,會不會對他造成什么危險...”
許明月內心糾結,可身體傳來的舒暢感卻又使得她不想輕易的放開抓住方衍的胳膊。
猶豫一瞬后,許明月緩緩伸出另一只手,將方衍的胳膊整個抱在懷中。
在許明月的感知中,體內沉疴已久的毒素好似找到了傾瀉口一般,迅速朝著懷中的胳膊涌去。
原本沉重的身體如同經歷了一次大掃除,使得許明月整個人都輕松了大半。
這般許久未曾有過的感覺使得許明月頓時沉醉其中,就連腦袋都不自覺的在方衍的胳膊上輕輕蹭了蹭。
渾身感覺輕松之下,許明月只覺眼皮越來越沉。
這般睡意的襲來,只有在小時候才有過。
“睡吧,好好睡一覺,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休息。”
眼皮越來越沉,許明月腦海之中好似出現了一道聲音不斷的進行蠱惑。
下一秒,許明月猛然睜開了雙眼,輕咬舌尖,將沉沉的睡意盡數剝離。
快速放開緊抱的雙手,許明月坐起身來,目光復雜的看著依舊沉睡的方衍。
“不行,我一個筑基修士都難以阻擋這般毒素,更別說他一個煉氣期修士了。”
許明月深深吐出一口氣,赤裸著雙腳踩在地板上。
“九幽毒哪怕是我都難以承受,剛才的任性已經讓毒素進入了他的體內。
只是不知,這會不會導致他就這么死了。”
在放開方衍胳膊之后,原本逐漸消失的毒素又快速的充斥在許明月的經脈之中,頓時使得許明月眉頭緊緊皺起。
雖然這般痛苦的感覺已經經歷了十五年。
可剛剛經歷過久違的舒暢之后,又再次經歷這般痛苦,還是使得許明月再度升起了最初毒素入體時的難熬感。
“唉。”
嘆息一聲,許明看著床上的方衍。
“希望你能活下來吧。”
喃喃一聲,許明月就這么赤裸雙腳踩在地板上,目光直直的盯著床上的方衍,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圣女,宮主找您。”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女聲呼喊。
許明月這才回過神來,“知道了。”
再度深深看了一眼方衍后,許明月這才穿上鞋子,推開門走了出去。
在許明月離開盞茶時間后,床上的方衍緩緩睜開了雙眼,而后猛然坐起身來。
目光環視左右,方衍眉頭緊緊皺起。
在方才許明月抱住方衍胳膊的時候,方衍便已經恢復了意識。
原本方衍以為許明月會在瞬間察覺到自己已經醒來。
畢竟想要在一個筑基修士面前隱匿自己的氣息,那是如同登天一般的難事。
可沒想到,許明月卻好似根本沒有察覺一般。
如此一來,方衍便沒有選擇睜開眼,而是想要看看許明月帶自己來到這里究竟做的什么打算。
可直至許明月離開,方衍也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為什么她抱著我的胳膊朝我體內輸送靈力,而且還在離開之前說希望我能活下來?難道她在輸送靈力的時候下毒了?”
方衍眉頭緊皺,腦海之中閃過道道思緒。
“可是她一個筑基修士想要殺我,為何還要把我帶回來下毒?這也犯不上啊...”
此時的方衍腦海好似漿糊一般,完全理不清思緒。
剛剛在許明月抱住方衍胳膊的時候,方衍只覺一陣精純的靈力不斷灌輸進體內。
這般精純的靈力哪怕是方衍體內已經煉化的靈力也根本無從比擬。
僅僅幾息時間,方衍甚至感覺比之前機械周天不眠不休煉化五六天的靈力還要多。
若是再多過些時間,方衍自忖今日突破至煉氣四層也必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方衍眉頭緊蹙,下意識的梳理著冗雜的思緒。
可不管方衍如何梳理,腦海之中的思緒卻好似纏在一起的棉線團一般,根本理不清。
畢竟對于現在的方衍來說,許明月的所作所為實在是過于難以猜測。
“這娘們絕對有病。”
深深吐出一口氣,方衍不再執著于猜測許明月的所思所想。
想要搞清楚一個女人的思想,特別是一個有病的女人的思想,根本不亞于挑戰極限。
一念及此,方衍的目光朝著這間房間打量而去。
入目所見,整個房間收拾得極為整潔,干凈的地板上不染絲毫塵土。
而與古色古香的房間相不符的,則是床上這粉紅色的床單以及被子。
看著身下這粉紅色繡花被子,回想起許明月那精致卻又帶著明顯魅惑之意的面容,方衍表情略有些復雜。
這圣女,挺反差啊。
而當方衍的視線看到自身所穿著的衣服時,面色卻突然一緊。
原本花費一百文重金購買的黑袍已然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身白色的里衣。
方衍的目光謹慎的搜尋過身上里衣的每一寸,最終嘴角微抽。
這件里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許明月究竟想干什么?
又是把自己帶回來,還給自己換衣服,還給自己輸送靈氣。
難道這許明月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