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戰(zhàn)斗結(jié)束了呢!~”
黃猿懶洋洋地撇了撇嘴,金色墨鏡后的目光越過擋在身前的馬爾高,投向不遠處的混亂場面。
道爾羅斯和甚平的突然入場,如同兩顆重磅炸彈砸進戰(zhàn)場,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剛才——
道爾羅斯以近乎鬼魅般的速度突襲太陽海賊團副船長阿拉丁,手指如鐵鉗般扣住對方的脖頸。甚平瞬間暴怒,魁梧的身軀猶如一頭被激怒的深海巨獸,裹挾著滔天殺意沖向道爾羅斯。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碰撞的剎那,道爾羅斯卻突然松手,輕笑著后退,仿佛一切只是一場惡作劇。
“你們這是...?”馬爾高拍打著青炎纏繞的羽翼,輕巧地落在甚平身旁,眉頭微皺。
“快幫阿拉丁看看!”甚平的聲音罕見地透著急促,“他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
馬爾高沒有多言,立刻蹲下身,掌心燃起幽幽青炎,仔細檢查阿拉丁的狀況。作為白胡子海賊團的船醫(yī)兼一番隊隊長,他的醫(yī)術(shù)與果實能力同樣聞名于世。
然而,幾秒后,馬爾高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他的身體...”他低聲沉吟,“沒有任何外傷或內(nèi)傷。”
“只是極度虛弱,像是被抽干了體力。”
……
道爾羅斯攤開雙手,笑容狡黠而從容,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他的空空果實·偷梁換柱,僅僅竊取力量,卻不會在目標身上留下傷痕——就像一場優(yōu)雅的魔術(shù),悄然奪走籌碼,卻讓觀眾渾然不覺。
“作為七武海,我可是一直都很守‘規(guī)矩’啊。”他語調(diào)輕快,腳步卻已不著痕跡地挪向海軍陣營,最終停在黃猿身側(cè),仿佛早就是他們的一員。
“戰(zhàn)國元帥總不會縱容太陽海賊團在我的地盤上撒野吧?”他歪了歪頭,眼底閃過一絲戲謔,“要不...直接致電五老星?讓他們評評理?”
黃猿斜睨了他一眼,金色墨鏡下的目光寫滿嫌棄。
——麻煩精。
——惹禍精。
在黃猿看來,道爾羅斯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偏偏這顆炸彈還總喜歡往別人手里塞引爆器。
這件事海軍明明能自行解決,可一旦驚動五老星,最終任務還是會落回海軍頭上,甚至附贈一頓斥責。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舉?
更何況,黃猿很清楚道爾羅斯的潛臺詞——他不想和甚平死磕,只想借海軍的勢逼退對方。
“真麻煩呢!~”黃猿拖長語調(diào),慢悠悠掏出一只電話蟲,撥通了海軍本部。
電話蟲“布魯布魯”地響著,很快,戰(zhàn)國的怒吼幾乎要震碎外殼——
“戰(zhàn)國先生,事情不好辦呢!~”黃猿語氣輕飄,卻像倒豆子般將加雅島的沖突悉數(shù)匯報,順帶把決策權(quán)和黑鍋一并甩給了元帥大人。
反正天塌下來,他黃猿只是個“奉命行事”的打工仔。
“如果甚平不肯罷休,那就把他抓回來!”戰(zhàn)國暴怒的聲音炸響,“告訴他,他當七武海是為了魚人島的和平,不是為了一條死去的魚人!”
并非戰(zhàn)國想替道爾羅斯撐腰,而是他比誰都清楚——世界政府和五老星只會站在道爾羅斯這邊。
如果今天縱容甚平,明天七武海制度就會徹底失控!
“戰(zhàn)國先生的話,聽到了吧?~”黃猿懶洋洋地晃了晃電話蟲,看向甚平的眼神卻暗含鋒芒,“再鬧下去...就只能‘請’你去本部喝茶了呢。”
黃猿慢悠悠地抬起手指,指尖泛起危險的金色光芒,目光越過甚平掃向那群傷痕累累的太陽海賊團成員。
“至于他們嘛!~”他拖長聲調(diào),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推進城的多人間最近可是在搞促銷活動呢。”
“聽說Level·4的灼熱地獄特別適合魚人,就當是...免費桑拿?”
馬爾高的青炎翅膀微微顫動,隨時準備出手。
甚平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額角暴起青筋。
“黃猿大將...”甚平低沉的聲音里壓抑著怒火,“你這是在威脅老夫?”
黃猿推了推墨鏡,金色光粒子在周身流轉(zhuǎn):“怎么會呢!~只是友情提示一下監(jiān)獄的...特色服務。”
道爾羅斯在一旁輕笑出聲,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刀柄,仿佛在欣賞這場對峙。海風吹過,卷起幾片焦黑的落葉,在劍拔弩張的眾人之間打著旋兒落下。
……
“甚平...”馬爾高站在他身旁,青炎羽翼微微收攏。雖未多言,但那堅定的眼神已說明一切——無論他作何選擇,白胡子海賊團都將與他并肩。
海風裹挾著硝煙味拂過,甚平的拳頭緊了又松。
他比誰都清楚——即便馬爾高拖住黃猿,自己也無法戰(zhàn)勝道爾羅斯。
阿龍的仇、小八的恨,此刻都化作喉間一團灼熱的苦澀。更致命的是,若因此引發(fā)白胡子與海軍的全面戰(zhàn)爭...
魚人島的和平,將在他手中粉碎。
“夠了。”甚平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卻堅定。他掃過身后傷痕累累的同伴,最后對馬爾高重重頷首,“這份情誼...老夫心領(lǐng)了。”
當他邁步上前時,腳下砂礫發(fā)出細碎的悲鳴。
“我們即刻撤離。”他直視道爾羅斯,魚鰓因壓抑怒意而微微顫動,“但你必須解除阿拉丁的——”
“敗者的條件?”道爾羅斯輕笑一聲,霸王色霸氣驟然爆發(fā)。
霎時間天地變色,云層如被無形之手撕扯,砂石在震顫中懸浮。甚平的披風獵獵作響,卻半步不退。
“如果失敗無需代價...”道爾羅斯緩步向前,每走一步威壓便暴漲一分,“那勝利者的冠冕...豈不如同兒戲?”
他最后兩個字咬得極輕,卻像刀鋒剮過耳膜:
“魚人。”
甚平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臉上的魚鱗紋路因壓抑的怒火而微微發(fā)亮。
他握緊的雙拳指節(jié)泛白,卻終究沒有揮出這一拳。
黃猿依舊保持著那副事不關(guān)己的姿態(tài),甚至悠閑地吹起了《賓克斯的美酒》的調(diào)子。陽光在他金色的鏡片上流轉(zhuǎn),將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完全隱藏在反光之后。
“真是遺憾呢!~”黃猿拖長聲調(diào),指尖跳動著危險的金色光點,“要續(xù)杯嗎?”
道爾羅斯的背影已經(jīng)快要消失在街角,黑色大衣下擺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甚至連頭都懶得回,只是隨意地揮了揮手,像是在驅(qū)趕一群惱人的蒼蠅。
海風吹散了最后一縷硝煙,也帶走了太陽海賊團最后的尊嚴。甚平站在原地,突然想起費舍爾·泰格臨終時的話:
“仇恨的鎖鏈...終究是要有人來斬斷的。”
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時背影像一座沉入海底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