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酒壇重重砸碎在巖地上,“到和之國來找老子是想要干什么?”
看似粗獷的百獸之王,眼中卻閃爍著精明的寒光。
在他對道爾羅斯的認知里:
這個男人從不在乎虛名。
四皇?
不過是大海上弱者對強者的敬畏稱謂。
真正的強者眼中:
實力相當,縱非四皇亦可平起平坐
實力不濟,縱有皇名亦是跳梁小丑
“談個生意。”
道爾羅斯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炸響在凱多耳邊。
同樣的話語,從不同的人嘴里說出,分量天差地別——
多弗朗明哥開口?
凱多只當是跳梁小丑的聒噪。
道爾羅斯開口?
百獸之王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
這就是大海的法則:
實力,才是最好的談判籌碼。
凱多眼底一抹精芒閃過,接著淡淡地酒意,大手一揮:“擺宴!!”
多弗朗明哥走到道爾羅斯身后,聲音壓得極低:“咈咈咈...凱多比想象中好說話?”
道爾羅斯看著凱多遠去的背影,輕聲道:“凱多是莽,不是傻。”
“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力量即規則!
……
和之國的海域永遠籠罩著一層薄霧,仿佛在掩蓋這座封閉之國的秘密。
鬼島:
——這座盤踞在內海深處的猙獰巨獸,是百獸海賊團的絕對領域,也是新世界最難攻陷的堡壘。
——天險瀑布,只是第一道死亡關卡。
洶涌的水流從千米高空砸落,足以將鋼鐵戰艦碾成碎片。
即便是新世界的強者,想要強行攀瀑而上,也得面對百獸海賊團在頂端部署的“給賦者狙擊隊”。
人造惡魔果實能力者配合重型火炮,足以讓任何入侵者在半空中化作血霧。
——內海鐵壁,才是真正的絞肉場。
即便僥幸突破瀑布,入侵者將面對完全被百獸海賊團掌控的和之國內海。
所有港口、艦船、甚至水下暗礁的布防,都在凱多的絕對控制之下。
海面下鋪設的海樓石網陣,更是能力者的噩夢。
——鬼島本身,則是一座殺戮迷宮。
每一塊巖石都被改造成隱藏炮臺,建筑內部布滿機關陷阱,蠻霸者軍團駐守要害,而最核心的骷髏城堡內,凱多的龍息炮能覆蓋全島。
道爾羅斯站在懸崖邊緣,狂風卷起他的衣袍。
他俯瞰著這座堪稱完美的戰爭堡壘——
錯落的炮臺如獠牙般林立,每一處隘口都暗藏殺機。
地下工廠的轟鳴聲隱約可聞,兵刃鍛造的火光將夜空染成暗紅。
“擁有這樣的要塞...”道爾羅斯的指尖輕撫過冰冷的巖壁,“凱多,你究竟是怎么輸的?”
他的眼中跳動著熾熱的光芒。
這里才是理想的實驗場——
1、天然的屏障隔絕外界窺探。
2、完備的軍工體系支撐研究。
3、取之不盡的活體實驗素材。
……
凱多一聲令下,整座鬼島瞬間沸騰。
——宴會,開始了!
巨大的骷髏城堡內,火把與燈籠交織成一片金紅色的海洋。
百獸海賊團的嘍啰們搬來一桶桶烈酒,粗獷的笑聲與碰杯聲回蕩在石壁之間。
舞姬們踏著鼓點搖曳身姿,和服袖擺如蝶翼翻飛,雪白的足尖在猩紅地毯上點出妖艷的韻律。
道爾羅斯坐在主賓席上,青竹杖刀斜倚在旁。
凱多拎著酒壺,直接砸在他面前的桌案上,酒液濺出,在木紋上暈開一片暗紅。
“喝!”凱多的龍瞳里跳動著狂氣的火焰,“能接住老子一棒的人,酒量可不能差!”
道爾羅斯輕笑,指尖一挑,酒壺凌空飛起,琥珀色的液體劃出弧線直入口中。
喉結滾動,一滴未漏。
“好!!”百獸團的海賊們捶桌狂吼。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宴會廳內,燭火搖曳,獸骨與酒香混雜的氣息在空氣中浮動。
凱多倚靠在石座上,巨大的陰影籠罩著整張長桌。
他的指尖敲擊著酒壺,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某種遠古巨獸的心跳。
當蒼白的月光攀上骷髏城堡的空洞眼窩,在石壁上投下森冷的光斑時,凱多終于撕下宴會的偽裝,露出獠牙。
他抓起一根烤得焦香的獸腿,油脂順著虬結的肌肉滴落,在石桌上積成一小灘金色的湖泊。
“你要海樓石貿易權?”他的聲音低沉如雷,目光死死地鎖定道爾羅斯,“憑什么?”
……
海樓石的交易,從來不是簡單的買賣。
多弗朗明哥能成為凱多的代理人,原因有三:
黑白通吃的蜘蛛網——作為七武海,他能堂而皇之地與世界政府交易,而地下世界的買家們,也無人敢在他的地盤上鬧事。
可控的棋子——多弗朗明哥再狡猾,終究只是一條被天龍人丟棄的喪家犬,凱多隨時能捏碎他的喉嚨。
但道爾羅斯不同。
他沒有七武海的身份,世界政府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更關鍵的是——這個男人,不是能輕易捏死的蟲子。
……
道爾羅斯沒有立刻回答。
他指尖一彈,一枚金幣躍入空中,在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線。
就在硬幣翻轉至最高點的剎那——
“嗡!”
空氣震顫,金幣竟在一瞬間化作齏粉!
金色的粉末并未飄散,而是詭異地懸浮著,在空氣中勾勒出一幅微縮的新世界地圖——每一處海軍要塞的位置,都閃爍著刺目的金芒。
“就憑這個。”道爾羅斯輕輕吹了一口氣,地圖如煙消散。
“海軍艦隊在我的面前,會比這些粉末碎得更徹底。”
凱多的酒壺懸在半空,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驟然收縮的瞳孔。
三秒的死寂。
然后——
“轟!!!”
整座鬼島震顫!癲狂的龍嘯從凱多的喉嚨深處爆發,震得骷髏城堡簌簌落灰,連月光都仿佛被聲浪撕碎。
“成交!!!”
這不是屈服,而是兩頭猛獸在黑暗中的默契頷首。
多弗朗明哥留下的地下王國,雖失了七武海的光環,卻仍是流淌著黃金的血管。
而能撕裂海軍鐵壁的利齒,永遠比溫順的傀儡更值得痛飲美酒。
宴會繼續,但空氣已然不同。
凱多狂笑著灌下烈酒,而道爾羅斯的嘴角,則浮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海樓石的交易權,只是開始。
在這片大海上,真正的博弈,才剛剛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