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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會咬人的小兔子

秦歲歲跌跌撞撞地向前逃去,酒精在血管里燃燒,讓眼前的走廊扭曲成詭異的隧道。

她的雙腿像灌了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明明用盡全力,卻只能笨拙地拖動著不聽使喚的身體。

身后逼近的腳步聲如同催命的鼓點(diǎn),刺激著她混沌的意識。

秦歲歲模糊的視野里晃動著兩道人影,如同溺水者望見浮木。她咬破嘴唇,榨出最后一絲氣力向前撲去。

“你怎么了。”

霍稟冷冽的嗓音穿透混沌。他垂眸審視著眼前這個狼狽至極的女人。

——散亂的發(fā)絲間沾著冷汗,蒼白指節(jié)死死攥著染血的煙灰缸,赤裸的雙腳上布滿淤青。

秦歲歲看清眼前的來人,快步上前拉著他的胳膊。也顧不上霍稟是不是嫌棄自己的,此刻只想希望有人能解救她。

“霍先生,有人在追我…”

“你今天休想跑。”

那個醉酒的男人追了上來。他被秦歲歲砸傷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秦歲歲聽見身后傳來野獸般的低吼,脊椎瞬間竄上一陣寒意。

她幾乎是本能地轉(zhuǎn)身,顫抖的手指緊緊攥住霍稟的西裝袖口,整個人如同受驚的幼鳥般撞進(jìn)他的胸膛。

“徐濤,你處理一下。”

“好的,總裁。”

徐濤上前不知道跟那人說了什么,那個人便點(diǎn)頭哈腰的求饒。

后面的情景秦歲歲再沒有看見。脫困之后秦歲歲再也堅(jiān)持不住,倒在霍稟的懷里了。

“倒是只會咬人的小兔子。”

霍稟抱起懷里的人。吩咐徐濤找了一間休息室。

“你去云棲邸拿兩套衣服來。再讓林姨過來一趟。”

“好的,總裁。”

霍稟將秦歲歲放在休息室的床上。拉過被子的一角蓋在她的身上。自己則坐在真皮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

半個小時后,徐濤帶著衣服和林秀云來到了休息室。

“林姨你幫她個衣服。”

霍稟交代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休息室。

門外,徐濤看著霍稟鐵青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著。

“總裁,剛剛欺負(fù)秦小姐的是黎家的人。要怎么處理呢?”

“把人和證據(jù)交到局子里,這種人渣就該受到懲罰。”

“可是黎家和霍老爺子是…”

“你照辦就是”

“好的,總裁。”

徐濤剛剛退走。林秀云就從房間里出來了。

“霍先生,秦小姐醒了她自己將衣服換好了。您可以進(jìn)去了”

霍稟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有立刻進(jìn)去。

“霍先生,要不要給秦小姐煮點(diǎn)醒酒湯。她好像喝醉了”

林秀玉詢問著霍稟。

“不用了,太晚了林姨回家休息吧。”

“好的,霍先生那我先走了。”

霍稟在門口站了將近10分鐘還是決定進(jìn)去看一眼。畢竟把一個喝醉的女生,丟在酒店的房間里還是不安全的。

霍稟扭動把手推門進(jìn)去。看見秦歲歲在床上翻找著什么東西。

聽到動靜的秦歲歲抬頭看去。

“霍…先生,你怎么來了。”

秦歲歲遲鈍的從床上爬下來,顯然體內(nèi)的酒精還在干擾著她。

“我剛幫了你,這么快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秦歲歲拍了拍有些疼頭。

“哦,我想起來了,謝謝你霍先生。

“你打車回學(xué)校吧。這里不安全。”

霍稟沒有要送她的意思。當(dāng)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時候,他五味雜陳。說不清是厭惡還是憐憫。

“霍先生,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手機(jī)。”

秦歲歲似乎并沒有理會霍稟的話。只是一味的在房間的每個角落翻找著。

“沒有”

霍稟回憶了一下當(dāng)時的秦歲歲手里只拿著煙灰缸。

“霍先生,能不能麻煩你,陪我去之前的那個房間,找一下我的手機(jī)啊”

秦歲歲經(jīng)歷了剛剛的事情。對那個房間似乎有了陰影,不敢一個人過去。

“丟了,再買一部。何必那么麻煩。”

霍稟不想在這種小事上面浪費(fèi)時間。

“我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不能丟。”

看出霍稟不愿意,秦歲歲也沒有強(qiáng)求。

“那我自己去找吧。”

秦歲歲腳步虛浮,扶著墻壁走出了休息室。

身后的霍稟看著那個倔強(qiáng)又脆弱的身影跟了上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種事上浪費(fèi)時間。

秦歲歲穿過休息室走廊,目光掃過每一處可能遺漏的角落。

推開方才起沖突的房門,一股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她顧不得理會地上打翻的酒瓶,跪在地毯上掀開每一個靠墊,連窗簾褶皺都細(xì)細(xì)摸索。床頭柜的縫隙也沒放過。

“弄丟了…弄丟了”

秦歲歲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小腿被地上的酒瓶碎片割傷。她也渾然不知。

“什么弄丟了”

霍稟看著地上那個顫抖著肩膀的小人,下意識的發(fā)問。

“唯一證明我有過…媽媽的證據(jù)沒有了。”

秦歲歲癱軟倒地,整個人蜷縮起來,像只被抽去骨血的蝦,單薄脊背隨著抽噎微弱起伏。

“沒有了……“

她喃喃著,淚珠砸在地板上,濺開一小片濕痕。

“徐濤,你去辦一件事。”

霍稟掛斷電話后,冷眸低垂。他好像今天才認(rèn)識眼前這個人。

以前的秦歲歲,在他面前總是唯唯諾諾,采血疼都不敢哭出聲。

不會表達(dá)自己的情緒、溫順。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可今天的她,會反抗、會崩潰,有血有肉。像一個鮮活的人。

霍稟眸色一暗,高大的身影緩緩俯低。他單膝點(diǎn)地,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散落的發(fā)絲,掌心貼住她顫抖的脊背,一把將人撈進(jìn)懷里。

秦歲歲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之中無法自拔。沒有察覺自己已經(jīng)被霍稟放到了床上。

“叩叩”

“進(jìn)”

徐濤推門而入。

“總裁,我?guī)苏冶榱隧攲铀星匦〗憬?jīng)過的地方,沒有找到手機(jī)。”

霍稟抱起秦歲歲走出了休息室,對身后的徐濤吩咐著。

“你去找個醫(yī)藥箱,放到我的房間。再弄點(diǎn)吃的。”

“好的總裁,我這就去辦。”

“慢著。”

霍稟叫住轉(zhuǎn)身離開的徐濤。

“總裁,還有什么吩咐?”

“吃的,要熱的。還有買一部新手機(jī)來。”

霍稟說完。朝自己的專屬套房走去。那是他不回別墅時的第二個住處。

霍稟剛將秦歲歲放在自己的床上。他的手機(jī)便響起了鈴聲。

霍稟走到書房才接通顧西州的電話。

“阿稟,我不在國內(nèi)看著你。最近怎么樣了?”

“你不在,我清靜多了。”

“你和歲歲怎么樣了?”

霍稟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修長的指尖在玻璃上沒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淡淡的回了一句。

“就那樣”

“好了,跟你說正事。你什么時候過來一趟。有些家伙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了。”

“我最近我沒時間出國,你先和陸沉盯著吧?”

“陸沉那個家伙,知道你結(jié)婚了。每天都逼著我給他看歲歲的照片。我都要被他煩死了。”

霍稟敲擊窗戶的手頓了頓。

“秦歲歲的身份還是要保密。他的嘴不嚴(yán),你別給他看。”

“我知道了。你最近怎么樣。有沒有發(fā)作。”

電話那頭的顧西州還是很擔(dān)心霍稟的身體狀況的。

霍稟抬了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估算著徐濤快要來了。便敷衍了顧西州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霍稟從書房出來,床上的秦歲歲還是剛剛的姿勢在床上一動不動。

“叮咚”

套房的人門鈴被按響。

霍稟打開房門,轉(zhuǎn)身坐到了床邊。

徐濤進(jìn)來后先是把藥箱放到床頭柜,然后把手機(jī)和餛燉、醒酒湯,放在了放在茶幾上便識趣的離開了。

“秦歲歲”

霍稟拍了拍秦歲歲的肩膀。語氣一貫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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