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非得是法器，如果是靈器也可以，甚至是半成品的靈器，只要重量足夠重，足夠鋒利，也不是不行。”

陸遠他這么說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現在他的武道實力僅次于筑基修士，換做修仙界的戰力來說，那陸遠就是和一名練氣十層的練氣圓滿修士相當。

如果還只是用上品法器，陸遠估摸著要不了幾下到時候指不定又要修亦或者是更換法器。

與其如此麻煩，倒不如一次性直接換成二階靈器。

這樣一來，至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陸遠他都可以不用為趁手的兵器事情而考慮。

再一個一件好的趁手兵器也是能夠大大提高陸遠的戰力，叫陸遠萬一面對筑基修士來，又或者是練氣圓滿修士來，也顯得更有底氣一些。

至于說購買二階靈器的價格。

陸遠打聽過，一件二階下品靈器的價格大概在兩千靈石到三千靈石不等。

陸遠手上當然是沒有這么多，所以陸遠的目標實際上是未完成的半成品法器，比如還未刻畫上什么禁制陣法的半靈器對陸遠來說才是最為實用。

畢竟哪怕是完整的二階靈器，對陸遠來說也沒什么區別，他才練氣五層的修為，也不可能說能夠驅使得動。

他看上的只不過是二階靈器足夠鋒利和堅韌罷了。

陸遠估計價格大概在一千多靈石出頭，雖然陸遠為了凝煉靈愈秋水已經花掉了一千塊下品靈石，但是陸遠還有三四百塊下品靈石的結余。

再一個這半年來陸遠制符水準提升后，也終于是能夠憑借制作的一階中品靈符來賺取靈石來。

一個月扣除成本勉強能賺個五十塊下品靈石左右，要比制作下品靈符時賺的靈石多出不少。

半年時間陸遠也差不多賺了有小三百塊下品靈石。

現在陸遠手頭的下品靈石總共有六百出頭，如果再把袁洪的上品法器‘破煞錐’給賣掉，陸遠估摸著也差不多能賣個八九百小一千下品靈石。

這樣一來陸遠就差不多夠買一件半成品的靈器胚子了。

袁洪這件上品法器破煞錐雖然威力不俗，但畢竟是來自于袁洪本人，血狼幫里肯定有不少人都知道。

他殺了袁洪的事暫時還沒有人知道，但陸遠擔心難保不會有人調查。

特別是那來歷神秘的《妖鬼魔經》，如果真要是楊天化又或者高鴻給的袁洪，那他們二人肯定是會調查袁洪的死因。

那陸遠他還將袁洪的法器破煞錐還隨身攜帶就顯得尤為不智了。

天知道他們會不會有什么其他手段偵查到這件法器？

再一個陸遠練氣五層的修為也驅使不了上品法器，與其放在儲物袋里吃灰，不如果斷賣點換取能夠增強自己實力的重型靈器再說。

所以陸遠思慮再三，本就打算將破煞錐給賣掉。

對面的蔣其芳也沒想到陸遠竟然就連未完成的半成品靈器都要，一時間都愣住了。

不過蔣其芳好歹是寶兵閣的掌柜，愣神了短短一會兒，就很快回過神，看向陸遠的目光帶著一絲好奇，拱手道：

“倒是沒想到袁道友你這般特殊要求，在下作為寶兵閣掌柜也有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特殊的要求。”

畢竟法器也好，靈器也罷，如果沒有禁制與陣法，那就是更加鋒利堅硬的凡俗兵器罷了，哪個修仙者會閑著沒事購買這種兵器？

接著，就見蔣其芳皺眉思索了一下，陸遠也是適當保持安靜，等待蔣其芳的下文。

約過小半刻鐘后，苦思冥想的蔣其芳忽而眼睛一亮，以拳擊掌的朗聲道：

“有了！”

“怎么說？！”

陸遠目光趕緊看了過去，張嘴問道。

只見蔣其芳神情忽而有些古怪的看向陸遠，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陸遠看出蔣其芳神情中另有含義，趕忙出聲催促：

“蔣道友若是有事不妨直言。”

“呃，在下本來想遺憾拒絕的，但是忽然想起來我寶兵閣好像還真有一件‘東西’，恰好滿足袁道友你的需求。

重量足夠重，另外也是足夠鋒利，當然，關鍵還是重。”

東西？

法器就是法器，靈器就是靈器，這東西稱呼是什么個意思呢？

眉頭微不可查一皺，不過陸遠還是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總得先親眼看上一眼了再說不是？

于是神情一下子變得期待起來，連忙出聲詢問：

“不知這件靈器在哪里？”

“嗯……倒也不是靈器。”

蔣其芳的臉色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怪異。

“這樣，蔣道友你要不先拿過來給在下看看？”

陸遠又問。

“這樣吧，要不袁道友你跟我去一趟我寶兵閣的鍛造臺？我說的那個東西在那里，另外這件東西到底能不能賣，在下也說了不算。”

蔣其芳撓了撓腦袋，有些無奈的開口。

“鍛造臺？在一樓么？”陸遠一愣，反問道。

“不是一樓的鍛造臺，一樓的鍛造臺只能鍛造一階上品以下的法器，一階上品以上以及靈器在另外一處，在地下。”

蔣其芳搖頭解釋道。

“地下？”

陸遠眉頭皺起。

他下意識的懷疑蔣其芳的目的，對方會不會是暗中看上了他手腕上的紫靈蜈蚣，所以想要將他誆騙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暗殺。

陸遠他向來是不憚以最壞惡意揣測修仙界的人。

不過蔣其芳倒是神情顯得很坦然，似乎猜到了陸遠會懷疑他心有歹意，還又繼續出聲解釋了一句：

“鍛造靈器普通凡火已是無用，需要地火淬煉，所以我寶兵閣大部分的鍛造臺都在地下，一般是不對外開放的，袁道友若是感興趣，可以隨在下一同前往。

如果道友實在放心不下，也可以就在此地等待，容在下先去詢問一番，若是可以售賣，在下就將東西送過來，袁道友覺得如何？”

陸遠看了蔣其芳一眼，他倒是不怕蔣家能夠把他怎么樣。

毫不夸張的說，練氣八層的蔣其芳，陸遠他若是成心想殺，暗中偷襲之下，蔣其芳還未必能夠擋得住他的一拳。

這般想著，陸遠也是颯然拱手：

“正好在下也對蔣道友口中的寶物頗為感興趣，就請蔣道友帶路了。”

“道友請隨我來。”

蔣其芳伸手示意了一下。

接著，陸遠跟在蔣其芳之后，陸遠他本以為他們要再回返到一樓。

卻是不想蔣其芳帶領他沿著二樓廂房的走廊來到了盡頭，然后穿過二樓最東側的廂房，伸手在墻壁暗格中轉動了三下青銅旋鈕。

原本由上等靈材打造的墻面緩緩向內滑開，露出條僅容兩人并行的石階通道，通道兩側鑲嵌著發光的螢石，將前路照得半明半暗。

“沿著臺階一直往下走，就是我寶兵閣的鍛造臺所在了。”

站在樓梯口，蔣其芳開口介紹了一句。

陸遠伸著脖子看了一眼，能夠看到臺階至少有百級以上，倒是看不清最下面是個什么情況，但是陸遠能夠感受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心中對于蔣其芳所說的寶兵閣鍛造臺在地底下已經是信了五分。

跟在蔣其芳身后拾級而下約百階，一股混雜著硫磺與灼熱金屬的氣息撲面而來。

接著，陸遠就看到通道盡頭是道厚重的黑曜石閘門，就見蔣其芳取出腰間的赤銅令牌貼在閘門凹槽處，只聽“咔噠”幾聲輕響，閘門緩緩升起，露出后面別有洞天的地下鍛造室。

眼前的空間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頂部懸掛著數十根粗壯的玄鐵鎖鏈，鏈端吊著各式鍛造工具。

有丈長的玄鐵大錘，錘身銘刻著“破金”符文；也有細如發絲的靈銀刻刀，刀尖閃爍著微光，專用于刻畫法器上的精密陣紋……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陸遠也是劉姥姥第一次進大觀園，看得他是眼花繚亂。

至此陸遠他也是真的確信蔣其芳沒有害他之心，因此陸遠也對蔣其芳口中所說的“東西”更為好奇。

是什么讓蔣其芳既覺得這東西能滿足他的需求，而又不是一件靈器的呢？

“袁道友請隨我來。”

蔣其芳示意了一下，繼續帶著陸遠朝著鍛造室內走去。

整個鍛造室，最引人注目的是場地中央那座直徑三丈的地火熔爐，爐口噴涌著幽藍色的火焰，那是純度極高的地火之精，火焰中心懸浮著塊通紅的不知名靈礦。

正被無形的靈力托舉著緩緩旋轉，表面已隱約能看到將要成型的弩身輪廓。

熔爐周圍環繞著三座青銅鍛造臺，每座臺前都站著一位身著防火靈甲的煉器師。

靠東側的煉器師正用紫銅鉗夾著塊赤紅色的靈鐵，在砧上反復敲打，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震耳的轟鳴。

西側的女煉器師則更為精細，她左手持放大鏡，右手握刻刀，正全神貫注地在一面銅鏡背面刻畫“聚靈”陣紋，刻刀劃過的地方，金色的靈力絲線隨之浮現，與銅鏡本身的靈氣完美融合。

而圍繞在這三名煉器師的周圍，則是足有上百名赤裸上身的精壯漢子，不停來回忙碌，或是輔助錘煉，或是淬火，或是冷卻等等。

地面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溝壑，那是常年淬火留下的痕跡，溝中流淌著泛著白沫的靈泉，靈泉與地火接觸的地方不斷騰起白色的霧氣，霧氣中夾雜著靈力的波動，吸入一口都能感覺到丹田微微發熱。

“此處地火乃是白云火山地底引出，溫度比一樓熔爐高百倍不止，最適合鍛造二階靈器，不過由于靈器只有我家老祖能夠鍛造，所以暫時只能鍛造些上品法器了。”

蔣其芳臉上不無自豪的介紹了一句。

蔣其芳也確實有其自豪的資本，這處鍛造室可謂驚艷無比，陸遠甚至能夠想象的到，當初蔣家老祖是耗費了多大的代價建造了這處鍛造室。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處鍛造室的存在，也因此打響了白云坊的煉器威名不是？

若不是蔣家老祖崛起的較晚，指不定蔣家的實力已經超出李家了呢。

“蔣老祖實在令人佩服。”

陸遠抱拳恭維了一句。

蔣其芳微微一笑，接著，又指了一個方向道：

“袁道友你要的東西就在那里，請隨我來。”

陸遠本以為蔣其芳會帶他找三名煉器師的其中一位，結果發現并不是，而是來到了地火熔爐斜后方。

走到近處，陸遠才發現在這竟然有一方玉榻，上面斜斜倚著個老者。

老人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灰布短褂，領口袖口磨出了毛邊，露出的手腕細瘦，皮膚卻透著常年與火打交道的蜜色。

花白的頭發隨意挽成個髻，用根斷裂的鐵釬子別著，幾縷碎發垂在額前，被地火烘得微微卷曲。

最顯眼的是他那雙眼睛，半睜半閉著，眼尾堆著深重的皺紋，看人時總像沒睡醒般懶洋洋的。

可當爐中星辰鐵紋路亮起的剎那，那雙眼眸里會閃過一絲比地火更亮的精光，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老者指間夾著根銅煙桿，煙鍋里燃著不知名的草藥，煙霧繚繞中，他時不時往嘴里送口酒——那酒葫蘆就吊在榻邊，葫蘆口用塊發黑的軟木塞堵著，晃一晃能聽見液體撞擊的輕響。

帶著陸遠來到老人跟前，老人半瞇眼斜睨的掃了蔣其芳與身后的陸遠一眼，著重在陸遠身上停留了幾秒，又重新落在了蔣其芳身上，懶洋洋的開口：

“小芳你不在一樓好好招呼客人，來鍛造臺干什么？”

蔣其芳聽到“小芳”二字，嘴角微微一抽，遂又面容恭敬的低頭抱拳：

“老祖，這位是袁道友，他想要一件重量足夠重且鋒利的兵器，不一定非得是靈器，就是半成品胚子也可以。”

老祖？

陸遠聽了眼睛驀然一驚，這才發現眼前的樸素老者竟然就是蔣家老祖蔣楊河！

“重量足夠重且鋒利的兵器？還不一定非是靈器？”

蔣楊河眉頭一皺，不由得出嘴斥責道：

“我寶兵閣什么時候有……”

話還沒說完，就見蔣其芳突然出聲打斷蔣楊河接下來的話：

“老祖，那個‘東西’……”

說著，蔣其芳忽然朝著蔣楊河身后的某個地方努努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