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狹窄的通道走了大概二十分鐘,我們來到了一個圓形的大廳。
這個大廳有四層樓那么高,頂部是個巨大的穹頂。
正中央立著一座石像,高度足有三米。
石像雕刻的就是傳說中的相柳,九個蛇頭分別朝著九個方向。
每個蛇頭都栩栩如生,眼睛里還鑲嵌著綠色的寶石。
地面用青石鋪成,正中央刻著一行大字:“立誓于此”。
……
我們三個人都被這座石像震撼到了。
相柳在《山海經》里是個超級兇獸,傳說它能吞山噬水。
現在看到這座石像,才真正感受到那種恐怖的威壓。
龍墨淵的青銅義肢開始微微顫抖,像是感應到了什么。
“這地方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小聲說道。
祝紅葉蹲下來仔細觀察地面的文字。
“立誓于此,這四個字很有講究。”她說。
“古代的誓言是有法力的,不能隨便發。”
我點點頭,想起《黃帝外經》上也有類似的記載。
古人相信,在神明面前發的誓言會被記錄下來。
一旦違背,就會遭到神明的懲罰。
我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盡量不踩到地面的文字。
但這個大廳的結構很奇怪,除了中央這一片空地,四周都是深坑。
要想通過,只有從相柳石像旁邊繞過去。
就在我們走到石像附近時,龍墨淵突然停了下來。
“等等,這里有新的規則出現了。”
我抬頭看向墻壁,果然有新的青銅文字浮現出來。
“言者必信,信者必誅。”
這八個字看起來就很不吉利。
龍墨淵皺著眉頭說:“什么意思?說話的人必須守信?”
“如果不守信就要被殺死?”
我正想回答他,但話還沒說出口就意識到不對。
這里的規則可能就是專門針對對話的。
“別輕易說話,先看看情況。”我提醒道。
但龍墨淵顯然已經有點著急了。
他的青銅義肢顫抖得更厲害,像是受到某種召喚。
“夜辰,我覺得我們應該互相坦誠一點。”
“既然要合作,就得建立起真正的信任。”
他看著我,眼神很誠懇地說:“我相信你。”
話音剛落,整個大廳突然發生了變化。
相柳石像的九個眼睛同時亮了起來,發出綠色的光芒。
地面的“立誓于此”四個字也開始發光。
一股無形的力量從石像中涌出,將我和龍墨淵包圍起來。
我感覺到一種奇怪的聯系在我們之間建立起來。
就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把我們綁在一起。
“這是什么鬼東西?”龍墨淵驚叫道。
就在這時,他下意識地用義肢擋了一下石像射出的光線。
青銅義肢的表面立刻出現了一道劃痕。
痛!
劇烈的疼痛突然從我的左臂傳來。
我低頭一看,我的左臂上居然也出現了同樣的傷口!
血正從傷口里滲出來,和龍墨淵義肢上的劃痕一模一樣。
“怎么回事?我的手臂為什么會受傷?”
龍墨淵也注意到了這個異常情況。
他試探性地用右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左臂。
我立刻感覺到左臂被人用力捏了一下。
“我草!我們的生命被綁定了!”
祝紅葉趕緊拿出龜甲開始占卜。
她在龜甲上滴了幾滴血,然后用火烤制。
龜甲很快出現了裂紋,形成了復雜的圖案。
“糟糕,這是生死共命的詛咒。”她臉色蒼白地說。
“你們倆現在共享生命,一個人受傷,另一個人也會受傷。”
“而且這個詛咒只有在一個人死亡時才會解除。”
我和龍墨淵面面相覷,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
誰能想到他一句“我相信你”會觸發這種可怕的規則?
“有沒有其他的解除方法?”我急忙問。
祝紅葉繼續觀察龜甲上的裂紋。
“除非你們同時說出解咒的話語。”
“但是我看不清具體是什么話,占卜被干擾了。”
龍墨淵一拳砸在石壁上,憤怒地說:
“都怪你這個女人,為什么不早點提醒我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里的規則?”
祝紅葉被他這么一吼,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而且占卜術也不是萬能的,有很多限制的。”
我看著這兩個人開始爭吵,心里更加著急了。
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我們應該團結起來想辦法。
“都別吵了,先想想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但龍墨淵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
“都是因為你的謹慎!如果你早點行動就不會這樣了!”
“現在我們被綁在一起,進退兩難!”
我也有些生氣了。
“是你自己說要建立信任的,現在反過來怪我?”
“而且我一直在提醒你小心,是你自己不聽!”
我們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在大廳里回蕩。
突然,相柳石像發生了變化。
九個蛇頭開始緩緩轉動,發出石頭摩擦的聲音。
綠色的眼睛越來越亮,射出的光線也越來越強。
“不好,我們的爭吵聲把石像激活了!”祝紅葉驚叫道。
相柳的九個蛇頭全部轉向我們,張開血盆大口。
從口中噴出青銅色的毒霧,迅速向我們包圍過來。
毒霧所過之處,地面的青石都被腐蝕出小坑。
如果被這種毒霧碰到,后果不堪設想。
……
我和龍墨淵顧不上爭吵,趕緊向后退去。
但大廳四周都是深坑,我們沒有太多退路。
“現在怎么辦?”龍墨淵問道。
“只能硬拼了!”我拿出穿針,準備應戰。
龍墨淵也舉起青銅義肢,準備用它來抵擋攻擊。
但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等等,也許生命綁定可以幫助我們!”
“你故意受點輕傷,我來趁機攻擊石像的弱點!”
龍墨淵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如果我們能夠配合得當,生命共享反而是個優勢。
“好,就這么干!”
龍墨淵主動沖向最大的那個蛇頭。
青銅義肢和蛇頭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義肢表面出現了幾道劃痕,我的手臂也感到疼痛。
但這種疼痛提醒我攻擊的最佳時機到了。
我趁著蛇頭被撞擊的瞬間,用穿針刺向它的眼睛。
銀針準確地刺中綠色寶石,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蛇頭發出憤怒的嘶鳴,然后重新變成了石頭。
……
我們成功擊敗了一個蛇頭,但還有八個在虎視眈眈。
而且剛才的攻擊讓我們都受了不輕的傷。
更糟糕的是,毒霧還在繼續擴散。
就在這時,墻上出現了新的規則文字。
“誓言如鎖,唯死方解。”
“立約者生死與共,背約者永世不得超生。”
看到這些文字,我突然明白了解除詛咒的方法。
“我知道了!我們要同時說出解約的話!”
“但必須是真心的,不能有任何欺騙!”
祝紅葉點點頭:“對,古代的誓約都有這樣的特點。”
“只有誠心解約,神明才會答應。”
我看著龍墨淵,他也看著我。
我們都意識到,這可能是我們合作的最后機會了。
如果不能解除生命綁定,我們就只能永遠綁在一起。
而在這種危險重重的地方,這無疑是死路一條。